我还是头一回听说黄鳝也有成精的,小时候用火柴烧死过不少的癞蛤蟆,会不会有蛤蟆公子来找我算账呢?想想就觉得害怕。
季叔说,畜生修行最是不易,其中最难过的就是童子关,童子杀生阴司无罪,这是修行的一道坎儿。极少有成精的畜生去找童子报仇,小毛孩心智都未成熟,对于生命的理解是没有概念的,杀生只是图一时玩乐,心中并没有存歹念,所以报仇没有意义,反而会加重自身的罪业。
畜生和人一样,也分好坏的,幸好老爹惹上的黄鳝公子不算太恶,要破对方的法不难。
季叔先用一枚五铢钱和几粒红米用红纸包了,让老爹含在嘴里,然后嘱咐我们去搞来几桶桐油,全倒在一口大缸里,最后让老爹脱光光泡在桐油里。
接下来等待的时间,季叔解释说,黄鳝公子的道行还不够高,它害人必须附在被害人的身体里,破它的办法就是逼它出来;鳝鱼这东西最怕桐油,我用五斗米符封了大海的上葵,逼它从下葵出来。
所谓上葵指的是人的嘴,下葵自然就是菊花了。
我问他为什么封上葵不封下葵?
季叔说,鳝鱼喜阴,喜欢猫在人体的五谷肠道之所,如果封下不封上就糟糕了,它只能选择往上跑,五脏六腑会被搅个稀巴烂,直到从嘴里钻出来为止。
老爹听得脸色煞白,因为嘴里含着东西,听不清他在咿咿呀呀哼什么。我猜他这辈子估计都不想再钓黄鳝了。
过了没多久,老爹的脸拧巴成一团,双手使劲捂着自己肚子,好像要生孩子。
季叔见状赶忙说,千万不要张嘴说话,嘴巴一张五斗米符就没用了,括约肌放松,让它出来。
老爹一脸问号。
爷爷一拍他的脑壳,说蠢货,连括约肌都不晓得,就是你的屎门儿。爷爷早年念过几年洋学堂,懂的比旁人多,文化人。
括约肌是啥玩意儿我也不懂,反正屎门儿我和老爹听懂了,不多一会儿就见桐油里咕噜噜冒起了油泡泡,一条水蛇般粗的黄鳝作势要往外面跳。
季叔眼明手快身体棒,一伸手就抓住了黄鳝的脖子,另一只手上已经拎了个麻袋,迅速将黄鳝扔进麻袋里,然后将口子扎严实。
老爹骂骂咧咧地从油缸里爬出来,说要将黄鳝公子炖了吃,不然难解心头之恨。我和爷爷联想到黄鳝钻出来的位置,立刻否决了这个提议。爷爷拿了把铲楸说不如一铲子搞死它,省得再害人。
季叔看了看麻袋,说杀不得,若不是大海和小贾杀戮过多,也不会惹出这事儿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黄鳝公子是他们俩作恶结下的苦果,若是宰了它反而会给自己惹来更大麻烦。
老爹立刻断了吃黄鳝的念头,忙问那要咋整?
季叔出了个主意。
按照他的吩咐,老爹将黄鳝公子带到水田里放了生,又买来一大堆香烛祭品在水田边摆了场香案,披麻戴孝三步一哭十步一跪,给那些死去的黄鳝超度,还认黄鳝公子作干爹,请了牌位供着,每天早晚上香请安。
后来我才知道季叔是故意整老爹,诚心让他吃点苦头。不过之后老爹的身体再也没犯过病,连小感冒都没得过,原来一餐吃一碗饭,后来一餐吃两大碗,外加半斤烧肉;那个小贾的腿也奇迹般的康复了,只是没好利索,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成了瘸子。
事情传开后,附近几个庄子再也没人逮黄鳝,一时黄鳝泛滥成灾,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事情结束后,我被季叔带去了邻县资兴。
路上,季叔一直笑眯眯地安慰我不要怕,之前挡劫的话是逗我玩的,其实是看我骨骼精奇相貌出众,要带我去发财。他那副嘴脸就和我曾经骗小女孩去看金鱼一样猥琐。
资兴有一座东江湖水库,在全国小有名气。水库始建于清朝,最开始是防洪蓄水用的,一百多年来一直固若金汤,六十年代某个灰暗的十年运动中,被激进的红小鬼组织视为封建残余建筑,将水库的防洪堤坝破坏不少,导致经常性发生决口。即使后来地方政府多次出钱出力修补,但决口的问题并没有彻底解决。
前不久,当地政府下了决心,要将水库拆了重新修建,根治这个老大难问题。工程层层转包下来,最后拿到手的是一个叫“小民”的包工头。
小民的名字虽然小,本事却不小,在人民的公仆队伍里有不少人脉,县财政局的某位领导是他家表亲,所以小民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在当地也算是个大老板了。当地政府的大工程也只有像小民这样的商人才能拿到手。
这些内容都是季叔告诉我的,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去宰,不对,是去帮助小民。
话说工程队开工的第一天出了件怪事,打钻的时候两个工人先后被打伤了脚。那两个工人都是老手,按理说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有人说这是得罪了江里的龙王,怪他们开工前没有先上供。在建筑行当里待过的人都知道,行当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开工前一定要先摆香案,祭祀鬼神,不然容易出事。小民以前只是做中间商,这是第一回干包工头,他哪信这个啊,就把这个流程省掉了,当下面人报告上来的时候,他也没当回事,在工地干活儿受伤太正常不过了,巧合嘛,有的人倒霉起来连喝凉水都塞牙呢。
老板是这态度,底下的人也不好再说什么。结果没多久就出了人命,工地里有个年轻娃子,高中还没毕业,家里穷得要死,趁暑假的空当来打短工,吃饭的时候不知道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突然起了唱歌的雅兴,跑到堤坝上又唱又跳,结果摔到江里做了龙王爷的女婿。
娃子是童工,这事儿闹出去小民的活儿就别干了,只得息事宁人,赔了那家人一大笔钱。可是工人们闹了情绪,都害怕自己成为龙王爷的第二个女婿,嚷嚷着要小民请法师来做场法事,否则就罢工。小民没办法,所以才找上季叔,其实他心里还是不太相信的,只想着安抚工人们的人心,不要耽误工期。
到达资兴的时候天已经擦黑,雨下得很大。来接我们的不是小民,是他的儿子,一个黑得像口大锅一样的男人,就叫他黑锅好了。
黑锅说,他爸爸正在工地监工,今年汛期提前来了,必须赶在汛期来临前完成水库翻修。
看得出来,黑锅和他老子一样,压根不相信唯心论这一套,一边开车一边骂骂咧咧的,说这帮工人看见伤了几个人就故意找事儿,哪来的龙王爷啊,东江湖巴掌大点的水域,最多出个王八精,要是有也早就让人钓了吃,乡巴佬就是爱找事儿。“乡巴佬”几个字一出口就把季叔和我都得罪了。可季叔像个没事人似的,脸上笑呵呵的,可能他没听进去,眼睛一直瞄着坐在副驾驶座的大.波妹,这个老色.鬼。
在黑锅给安排的宾馆歇了一晚,吃饭的时候季叔给黑锅和那个大.波妹推了推手相,说了一堆好话,黑锅和大.波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回宾馆睡觉的时候,我问季叔,这对狗男女的手相真那么好吗?
季叔呸了一声,说好个屁,我看他俩一副短命相。
我心里一惊,说那你刚才还一个劲恭维他们,是不是干你们这行的都靠忽悠客户?
季叔说,第一,干风水这行和赌博一样,十有九骗,其实缺德的很;第二,老子不算干这行的,这只是我的兼职;第三,我哄他们开心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多吃几块豆腐,那女人的小手真软,我想上她。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好色的,可以现在发现这老东西比我好色多了。我又问他那你的正职是啥?
季叔神秘兮兮地说,这就是我把你带在身边的原因。
他说着把手伸进裤衩里掏啊掏。
“叔,我不做鸭。”他的举动把我吓了一跳。
老季同志从裤衩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白色卡片来,说你特么想哪儿去了,我是想让你帮忙看看上面写的啥?
我皱着眉头接过那张卡片,上面有一行没写完的字:“肖琴,”
逗号后面显然应该还有内容的,但不知为什么没有写完。字体是篆体的毛笔字,看不出来是用笔写的还是印上去的,这张卡片很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叔,上面写了一个女人的名字,肖琴。”
季叔点点头,将卡片又塞进了裤衩里,说看来还不到时候,肖琴,名字挺好听的,可惜咯。
他的一番话说得我摸不着头脑。
就为了这几个字把我带到资兴来?为啥不在宜章的时候直接问我呢?难道他不认识字么?我想不明白。
季叔笑笑,说很快你就会明白的。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奶奶下葬那天的场景,当时我看见旁边的地上有一张白色的小纸片,上面写了我的名字,还有一行简介,那张白纸片和今天季叔给我看的卡片一模一样。
我被吓醒了。
旁边床上的老季呼噜打得震天响,裤子高高顶着帐篷。
他肯定正在梦里和黑锅的马子探讨人生。
服饰开放2022-06-02 19:54:57
我不明就里,但知道这时候最好不要打扰老季,就接过话头说,肖老板,别着急,我叔现在没工夫回答你。
热心扯月饼2022-06-27 13:42:28
季叔略略思忖,说生桩是保平安的没错,可要是桩基被破坏了,生桩就变阴桩,反而成了害人的东西。
执着等于枕头2022-06-12 19:25:33
就在前两天,一个工人半夜起来撒尿,说看见两个小孩子在空地上打闹。
彩虹怕黑2022-06-14 00:28:52
括约肌是啥玩意儿我也不懂,反正屎门儿我和老爹听懂了,不多一会儿就见桐油里咕噜噜冒起了油泡泡,一条水蛇般粗的黄鳝作势要往外面跳。
害羞打短靴2022-06-23 00:56:26
小贾一边帮忙一边问,老哥,鱼咋都跑你这儿来了。
外向闻蚂蚁2022-06-05 15:11:48
大部分人听佛乐会有安心神的作用,而我不然,我从小就特别害怕听到佛乐,甚至庙门都不敢进。
柚子大气2022-06-23 14:10:32
那时候世界刚刚进入千禧年,电脑普及率还很低,学电脑的人非常少。
心情想人陪2022-06-17 15:17:18
四个年轻人嘴里喊着嘿哟嘿,齐齐用力,结果棺材刚刚离地,就听啪的一声,绑棺材的麻绳断了,棺材整个又回到了地上。
我的姐姐突然变了,她收起了所有的化妆品,开始专心学习,也不再黏着邻居家的哥哥,反而一直把我往他身边推,终于在一天晚上,我听见她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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