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在深圳的生意失败之后,父亲看上去整个人老了十多岁。把自己托付给姑妈,也是他万不得已才为之。
她梦到爸爸在哭。眼泪纵横面上,他并不擦拭,就这么任由它流淌。混浊的蜿蜒而下。他的身边没有人,也没有别人可以听见他的哽咽。她顿感心脏收缩,眼眶发热,闭上眼就想要流泪。
之后的冷风又吹得她睁开了眼睛,她的面上湿漉漉,再次坐在那张桌子边。黑暗,腥风,无声。和昨日一样的场景。
不同的是,她发现自己手中握了把刀。是姑妈常常用给来博文削苹果的刀。
她小心的拿到面前,轻擦了一下,伸到鼻子下闻,黏糊糊的腥臭味道。桌子上的相框开始“咯咯”地微微移动起来,碗橱里的陶瓷碗也互相碰撞着发声。
地板有了预兆性的震荡。列车要来了。那么,地上就毫无疑问的是两具尸体,两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这次她没有逃,而是借着列车引来的光,想要看得仔细些。遍地的红红白白,离得越近就越是能闻得到血腥的味道,她觉得双腿发软,已经没有勇气再去伸手确认眼前一切的真实与否。
她闭上眼睛又睁开,可是无论几次也无法离开这个梦。
闭上,再睁开。就是回到黑暗中,那张桌子边。她站起来,想要拉亮电灯,却发现电灯根本拉不亮。列车过来,她又闭眼。还是回到最初,油腻的桌子边。
纪云苏感觉到一种令她无法出声的恐惧,只是发抖,无能为力。即便她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梦,也无法停止恐惧和惊慌。因为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
“你要迟到了哦。”突如其来的陌生话语使她猛地从巨大的黑暗中惊醒,像是从某个倒转的世界中回归那般。纪云苏惊诧的发现,自己已经背了书包,站在楼梯口,是正要去上学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她疑惑的转头,看向旁边的人。是个陌生的男生,低头看他身上的校服,是熟悉的九中式样,竟和她是同校。
“你……”话出口才觉不应当,她是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的。
男生的发型,侧面,这种感觉……她有些印象。
“我是你的同学。”他别过头来,正视她的眼睛。“你要迟到了。”
啊,那个转校生,她想起来了。看了下手上的表,的确是十万火急……她一股脑地往车站冲,根本顾不上问他的名字和他为什么会在楼道里出现。难道他也住这里?
第一节是可怕的年级辅导员的坐镇,纪云苏依然是觉得困得不行,只好一边偷偷打哈欠,一边做习题。
戴丽丽一如既往的表现出精力过甚的样子,在一旁小声和她嘀咕着,“昨天和我姐姐去看了《第五元素》,不过是他们从香港那边偷弄过来的……姐姐说,香港回归以后这些事就容易很多了,算算也没几天了……”
纪云苏看到新转校生的侧面,想到要问他名字,问戴丽丽吧。
但她一张嘴,问的却是,“你做过噩梦么?”
“什么?”戴丽丽没怎么明白她的意思。“做过啊。”
“可怕么?”纪云苏仍旧低着头,一边写课堂作业,一边问。
“还好啊,反正,那都是梦啦。”戴丽丽笑着说,表情甚是轻松,她没有想到,像纪云苏这样看起来很冷淡的人竟然会怕噩梦。
讲台上的年级辅导员回过身去写板书。
纪云苏别过头看着戴丽丽,面无表情地问,“要是那个梦,像真的一样,并且无论你怎么想醒也醒不过来呢?”
蚂蚁淡然2024-11-16 20:48:40
突如其来的陌生话语使她猛地从巨大的黑暗中惊醒,像是从某个倒转的世界中回归那般。
蜻蜓故意2024-11-20 04:02:23
他佝偻着背,站在回上海的列车前,表情歉疚的看着自己。
戒指高高2024-12-03 04:05:04
同桌戴丽丽轻轻晃醒正在睡觉的纪云苏,我说,你昨天晚上做贼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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