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有一把扫帚。
我不听话时,扫帚就抽打在我身上。
他常说:「女娃是最没用的,生女娃不如养狗。」
后来,我推着轮椅带他去上大学。
临走前,他亲手烧了那把老旧的扫帚。
1
我是龙凤胎里的「凤」,弟弟比我晚出生十分钟。
父亲去世后,家里的条件一天不如一天。
我瘦得就像骨头架子,弟弟比我强一点。
母亲和爷爷商量,分一个娃给他养。
话里话外都暗示,想把我给爷爷带。
爷爷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养个女娃不如养狗。」
我也倔强的扒着门框撒泼:「我不要爷爷,爷爷总是打我。」
恰好,那年省城给村里下达了几个资助名额,12岁的我抱着村支书的大腿痛哭流涕。
最终,省城有个哥哥点名要资助我。
得知这个好消息时,母亲终于答应不把我送给爷爷。
但是她也改变了注意,决定留下弟弟。
直到第一笔资助款下来之后。
我才明白,母亲不是因为爱,才把我留在身边的。
2
妈妈喜滋滋把存折里的钱取出来,第一天就跑到镇上去。
说给我们买好吃的。
我和弟弟排排坐,在家门口等着母亲。
母亲回来后,果然带来了许多我们平时吃不到的东西。
牛奶、蛋糕,还有两个油滋滋的大鸡腿。
我眼巴巴看着母亲拿住一只鸡腿。
她先给了弟弟秦天赐。
可是紧接着,她就把另一只鸡腿收了起来。
我不解的追在她屁股后面:「妈,俺的鸡腿呢?」
母亲推了我的一把,横眉冷对。
「你弟弟正长身体呢,这鸡腿也留着给他吃,你嗦嗦他吃剩的骨头解馋罢。」
一回头,弟弟正得意洋洋地朝我笑。
我气得鼻孔冒气。
从弟弟手中抢来吃剩一半的鸡腿,拔腿就跑。
弟弟虽然每天吃好的,却不如我阳刚。
他坐在地上便嚎啕大哭。
我躲在外面,吃完了鸡腿。
可我终归是要回家的。
一回家,等待我的就是母亲的擀面杖。
母亲下手没轻重,把我的手指砸骨折了一根。
那天晚上,我疼得没睡着。
3
在鸡腿事件过后,我越来越意识到母亲的偏心超出了想象。
她把本该属于我的上学基金,全部用在了弟弟身上。
弟弟有新衣服穿,我只能穿弟弟穿烂的衣服。
弟弟有肉吃,我只能喝他剩下的汤。
初中开学时,母亲买了一盏精致的台灯,给弟弟晚上写作业。
我抢着借他的光,母亲的擀面杖就砸到了我的脊梁上。
大呼着说:「秦狗丫,你个赔钱货装模作样学什么习,还不赶紧去把猪喂了!」
是的,我的名字很潦草,勉强能看出性别。
而弟弟叫秦天赐。
天赐的宝贝,天赐的儿子。
我不明白,既是一胎生出来的孩子,为什么我就活该把所有的东西都让给他?
性子本就野的我,当然是不服气的。
所以在不知道第几笔资助款下来之后,我悄悄偷走了母亲的存折。
母亲一天要把存折看上七八遍,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拿上擀面杖,满村漫山的找我的踪影。
而此时,我搭着老乡的车到了镇上。
正在银行换钱。
我不知道密码,急得满头大汗,挨个乱试。
侥幸般的,我把自己和弟弟的生日输了上去。
可是不对。
我仔细一想,咬着牙换了一串数字。
「881320」。
前两位数,是我们出生的年份。
后四位数,是弟弟出生的准确时间。
密码正确了。
我也蔫了。
拿着一叠钱,我心里却并不痛快。
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十分沉重。
夜色昏暗中,我模糊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母亲。
我只以为,她是来接我的。
当我迎着她走上去时,却结结实实得到了一记抽打。
借着月色,我看清了母亲的表情。
她好像恨极了我。
把我按在地上,掐着脖子。
喃喃的咒骂着:「臭丫头,去死吧,现在敢偷钱,以后是不是要杀人了!」
她使出了死劲儿。
那一刻,我以为自己的生命就要永远停留在12岁了。
可母亲松了手。
她把我提溜回家,关在猪圈里,不给我吃东西。
弟弟嬉笑着在我身上尿尿。
说:「你死了,结阴婚的彩礼不知道有多少钱。。」
这时我才意识到。
母亲当时没掐死我,是怕犯罪。
如果这次我死在猪圈里,她就能合理的说,我是得病死的。
更重要的是,她还能用我的尸体换一笔彩礼钱。
这下,我真的绝望了。
但突然有一天。
我隐约听到有人来我家。
那人就是爷爷。
4
爷爷把皮包骨头、浑身沾着猪屎的我带回了家。
我早已不记得,他是怎么发现我、怎么说服我母亲把我带走的。
只记得,我醒来时,就躺在爷爷简陋的石头房子里。
爷爷自制的床板很硬。
但我的命更硬。
我活了下来,每天跟在爷爷屁股后面割草、砍柴。
因为他说:「过几天,俺就把你狗丫送回去了。」
我使出了撒泼打滚的招,求他别把我送走。
就像一年前,我求母亲一样。
我就像一朵无依无靠的浮萍,谁给我饭吃,我就认谁。
爷爷不松口。
倔强的老头坚持着女娃无用的理论。
一边抽旱烟,一边说:「养你不如养条狗。」
我顿了顿,早已不知道自尊是什么东西。
在爷爷震惊的目光下,我四肢着地,装成小狗的样子。
冲他「汪汪」叫了两声。
他摇着头,把我揪起来。
骂着:「我虎儿怎么有你这种狗似的女娃。」
虎儿是我父亲的小名。
无论怎样,爷爷从那以后,就默认了我的存在。
他不再说要送我回去。
13岁的夏天,我小学毕业了。
望着田埂上爷爷黑瘦的身影。
我跑上去,兴冲冲和他商量:「爷,我长大了,我想去城里打工赚钱。」
爷爷转过身来,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良久,才说:「你和我去一趟山下,摘些枣子。」
我以为,爷爷这是答应了。
可我摘枣子入迷了,一回头,发现爷爷不见了。
5
我放弃摘枣子,漫山遍野的找爷爷。
我就像一条失了主人的野狗。
找累了,我就停在半山腰。
想遍了千万种可能,就是不想相信。
爷爷把我丢了。
我再一次,被抛弃了。
失魂落魄的,一步步爬上山。
鞋子被磨烂了,眼泪也哭干了。
终于在深夜时找回了村子。
可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去母亲那,等我的也是死。
回爷爷家……他还会接纳我吗?
这样想着,我漫无目的的走啊走,还是来到了爷爷的篱笆院。
这么往里一瞧,屋子里的光竟然还亮着。
而爷爷站在门口,拔着脖子往外瞧。
我不小心弄出了动静。
过了一会儿。
爷爷喊:「狗丫……是你吗?」
我抽泣着,回应他:「是。」
爷爷还是把我带回了家。
我用针线补着鞋子,向爷爷保证:「狗丫以后给爷爷赚很多钱,报答你。」
谁料,不知哪句话不对劲,爷爷一脚把我手里的鞋踢飞了。
他黑黝黝的脸上,满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情绪。
直到他对我说了一句话。
他问我:「狗丫,上山的路好走,还是下山的路好走?」
我想了想,回答:「下山。」
爷爷慢悠悠的点燃一支旱烟。
语重心长的说:「女娃在山里最没用。只有走出大山,女娃才有出息。」
我这时才明白。
爷爷的意思,是想让我继续读书。
有一天永远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6
有了爷爷的支持,我报名了镇上的希望中学。
中学不要学费,所以爷爷没什么负担。
但眼看着,我正在长身体的时候。
爷爷找母亲去要猪肉。
还没出门,母亲就来了。
我害怕的躲在爷爷身后。
母亲却笑盈盈的,亲昵的唤我狗丫。
她说:「狗丫,妈妈杀了一头猪,庆祝天赐升初中,你也来家里吃一点嘛。」
我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爷爷在一旁撺掇我,让我去。
我死活不去。
爷爷就抄起了门边的扫帚。
那把大扫帚有十斤重,打起人来都带风。
我最怕爷爷的扫帚。
连滚带爬的,我跟着母亲走了。
可一到家,母亲就变脸了。
她说:「狗丫,你也是天赐的姐姐,是不是应该回家帮我干活,照顾天赐吃喝。」
我不解的说:「他有手有脚,为什么要我伺候他?」
母亲噌的一下,脑门都红了。
掐着腰破口大骂:「你弟弟要学习的啊!家里的活女娃不干,养你和养猪有什么区别啊!」
我不甘示弱。
说:「可是俺也要上学啊!」
母亲气得七窍生烟,抄起擀面杖就来追打我。
我四肢灵活,一溜烟就躲开了。
顺手,还抓了一把桌上的猪棒骨。
母亲追着我,一路跑到了爷爷家。
这幅景象,在村民们看来很是滑稽。
可只有我知道,一旦我被她追上,免不了遭一顿致死的毒打。
但坏消息是,爷爷不在家。
母亲喘着粗气,把我堵在大门口。
拿起爷爷栓驴的麻绳,把我五花大绑。
我哭着喊爷爷。
也许时间久了,我和爷爷真的心有灵犀了吧。
半晌,爷爷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了。
看到我被母亲绑着揍,爷爷的黑脸瞬间变红了。
他用那把巨大的扫帚,赶跑了母亲。
7
知道爷爷护我,母亲很长时间都没再来过。
可经过母亲那次毒打后,我身体越发虚弱。
大夏天里的一个半夜,我身下忽然一阵剧痛。
好像有液体从我身体里涌出。
我跑到茅厕,脱了裤子低头一看。
一片殷红。
我怔怔意识到,我好像来月经了。
可是从没人教过我怎么护理。
我只觉得麻烦,随手垫了一块小时候的尿布。
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醒来,爷爷和我,看着床板上的那片血,神色各异。
那天,爷爷出门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
月经量大,普通的纸根本吸不住。
我心想,母亲总不能真这么狠心吧。
所以我跑回了家,想让母亲想办法。
干瘦像豆芽一般的我,飞奔在去找母亲的路上。
根本意识不到,在农村,这种正常的生理现象往往是洪水猛兽。
所以当我告诉母亲「我来月经了」时。
母亲第一反应涨红了脸,捂着我的嘴。
还骂我:「贱人,你说这么大声,就怕别人听不见是吧?」
我无辜的嘟哝:「是女人都要来月经啊,妈难道你不来吗?」
这时,弟弟走了出来。
我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母亲就扇了我两巴掌。
恨恨的叫骂我:「不要脸的东西,教坏你弟弟看我不打死你!」
她把我赶到院子里。
在屋里,弟弟坏笑着说:「狗丫不干净了,是个脏女人,真恶心。」
我没忘记来的目的。
问母亲要「止血」的法子。
母亲压低着声音,眯着眼:「你给我滚,爱找谁找谁。」
说话间,弟弟从屋里出来,他手里还端着一个盆。
我愣了愣,没防备。紧接着,一盆冷水就迎面浇来。
弟弟在水雾中张着大嘴笑:「给你洗洗不就干净了,脏狗丫。」
8
水顺着衣领淌到了下身。
这是弟弟的洗脚水。
我抬起头,狠狠的盯着那个和我有七分相像的男孩。
然后我跑向水缸,用盆子舀了一瓢水,泼到了弟弟身上。
做完这件事后,我就撒丫子跑了。
而这时,爷爷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他看着我的样子,提起扫帚又要打。
末了,想了想,颤抖着手放下扫帚。
他把我带回屋子。
找来邻居朱阿姨。
朱阿姨拿来一块白色的小方包,当着我的面展开。
教我怎么用。
我问她:「朱姨,这就是卫生巾不?」
朱姨点点头。
告诉我:「这是你爷特意下山买来的。」
我愣了。
望着门口背着我抽旱烟的爷爷,心里又多了几分自责。
他老了,腿脚不好。
我却这么麻烦。
偏偏生成了女娃。
要我是男娃多好啊。
这么想着,这句话却脱口而出。
朱姨笑笑,附和了一句:「女人就是遭罪。」
门边的爷爷哼了一声。
咕咕哝哝的说:「生成女娃就踏踏实实的做女娃,人活着,谁不遭罪。」
9
朱姨告诉我,我彻底长大了。
以后不能穿着吊带和男孩子混在一起玩。
更不能和他们走得很近。
我问:「那我爷呢?」
我爷爷好像也懂这个道理。
从那以后,他不会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怕我一掌,揍我一下。
更多时候,他看着我,眼里浮起无奈和怜悯。
说:「狗丫怎么这么瘦,也不长身体,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喽。」
我没放在心上。
但确实,同龄的女孩子都开始长开了,抽条了。
就我,还像个不男不女的假小子。
有一天,爷爷不知从哪知道,弟弟占据了我被资助的名额。
爷爷带着我,说要上门去讨钱。
母亲断然是不给的。
她一口否认,当初被资助的人是我。
振振有词的称:「本来就是我们天赐被资助的,天赐学习好,长眼的人都知道他有出息!」
爷爷啐了一口唾沫。
说:「那狗丫就不是你女儿了?」
母亲说:「她是我女儿,更是天赐的姐姐。天赐上学时,她不回家来伺候,现在想起要钱来了,没门!」
母亲这些话,在乡亲耳朵里是句句在理。
大家都帮母亲的腔,没有一个人替我说话。
这期间,我和爷爷孤立无援。
咖啡豆英勇2023-10-21 15:14:26
」爷爷把脸转向我,点点头:「对,你就是我孙子。
健壮向航空2023-10-24 04:48:32
咕咕哝哝的说:「生成女娃就踏踏实实的做女娃,人活着,谁不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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