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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怜在缅北的实时视频。
在我回到主宅后准时准点的发送到了我的邮箱。
视频里苏怜面色惨白。
眼角和脸侧都是青紫的瘀痕和伤口被人粗暴地按在地上。
她声音抖得厉害。
“我男朋友是沈氏集团的继承人。”
“我哥哥是谢氏集团的继承人。”
“我可以给你们钱。”
她眼睛红肿得厉害。
双手不停地在胸前作揖。
绝望地重复着。
“求求你们放过我。”
她身上高定的小白裙已经被蹂躏的脏的不像话。
但她却顾不上了。
哽咽着向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求饶作揖。
我将苏怜的狼狈尽收眼底。
却始终不发一言。
修剪得宜的指甲深深扣进手心。
带来尖锐的刺痛感。
上辈子被人绑到缅北时。
我也是这样不停地作揖流着眼泪苦苦哀求的。
我和苏怜说过一样的话。
我说。
我的哥哥是谢氏集团的谢余之。
我的未婚夫是沈家的继承人。
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钱。
只要你们能放我回京都。
当时房间里的人看着我的神色带着怜悯。
哄笑声后。
他们拨通了电话递到我的面前。
“姐姐。”
苏怜的嗓音甜蜜蜜的。
听到苏怜声音的那一刻我以为他们真的打算放过我。
欣喜若狂的对着苏怜叮嘱。
“你告诉哥哥和沈煜,我被人绑到了缅北,让他们把钱打过来,换我回去。”
电话那头发出一声轻笑。
“岚衣姐姐,你还不明白吗?”
我本能觉得不对。
轻轻蹙起眉头。
不解地问。
“什么不对?”
苏怜的声音含着叹息。
“你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哥哥和啊煜为我做的啊!”
电话挂断后。
那群人将我绑在了手术台上。
用手术刀划花了我的脸。
摘掉了我的肾脏。
我被清醒着扔进了臭水池。
视频中苏怜已经被人绑上了手术台。
因为要完好地取出肾脏。
所以给她注射了麻药。
苏怜整个人瘫软在手术台上。
安安静静地。
泪水糊了满脸却仍然翕合着唇瓣。
我知道她在求饶。
“苏怜。”
我看着视频里因为听到我的声音而浑身振动的女孩。
“做错事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她的眼瞳蓦然紧缩。
声音软绵而轻微。
“姐姐…苏苏知道错了…我想活下去…”
她的每一个字都说得艰难无比。
我轻轻点头。
“我不会让你死的,谢家和你的协议是移植一颗肾脏,我只取你的一颗肾。”
我当然不会让苏怜就这样痛快地去死。
她嫉妒我的出身。
嫉妒我拥有的一切。
我就偏让她睁大眼睛好好地看着。
看着我是如何享受人生。
而她只能一辈子待在烂泥里。
仰望星空却发烂发臭。
苏怜很快就会明白死亡本身并不可怕。
更多时候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毫无希望地活着。
电话刚挂断。
谢余之就神色难看地推开门走到了我的房间。
他指着邮件里苏怜手术中的照片。
不可置信地问我:“你疯了?”
我让人将苏怜的实时影像同步到了谢余之的邮箱。
只要他打开邮箱就一定会过来找我。
轻轻按开实时投影。
我转身冷淡地看向谢余之。
“如果今天被送到缅北做手术的人是我,你会怎么样?”
谢余之闻言蹙眉。
“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在这个时候还想要试探我。
“谢家已经和苏怜签订了协议,她身体里的那颗肾会移植给你。”
“你为什么一定要针对她。”
我不为所动地垂下眼睫。
声音低低地:“我在苏怜身上放了监听器。”
谢余之的脸色蓦然惨白下来。
我抬头盯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道。
“你们在密谋怎么把我送去缅北时,我全都听见了。”
谢余之的身体轻颤。
我却一步步地走近他。
“就为了坐稳继承人的位置,你就要我去死。”
我克制着发抖的手掌。
不解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可你是我哥哥啊,你跟我说我愿意给啊!”
重活一世。
每个晚上我都会梦到缅北的事情。
我仍然不敢相信就为了所谓的继承人位置。
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就要我去死。
所以我一定要得到谢余之的亲口回答。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去死?”
谢余之低头沉默着。
良久。
他发出一声轻轻的嗤笑。
黑沉的眸光静静地落在我的身上。
“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蓦地顿住。
谢余之侧头看向发着微光的微缩摄像头。
顿了一瞬就不管不顾地开口。
“就因为你体弱,所以从小到大我的生活都是围绕着你转的。”
“你不能运动,就把我也关在家里。”
“你放学了,司机就不能去接我。”
“就连苏怜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你还在问我为什么?”
谢余之眼角发红。
恶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
“你说对了,我就是恨你,恨不得你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
一个清脆的巴掌猛然甩在谢余之的脸上。
谢余之沉默地松开了扼住我脖颈的手。
我艰难地咳嗽着。
妈妈的眼睛通红,满脸泪痕。
左手因为用力过度还在轻轻地颤抖。
“她是你妹妹。”
谢余之脸上又露出讥讽的神情。
他转身就要离开。
却被妈妈拽住了衣袖。
“就因为这些,你就要把妹妹送到缅北去。”
妈妈的声音凄厉而绝望。
“你怎么不把妈妈也送去!”
“你妹妹先天体弱,我多关心她一点,难道做错了吗?”
谢余之闻言红了眼睛。
“我也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从来不关心我。”
他伸手指向我。
“我就是恨她,就是要她去死,你满意了吗?”
我冷眼看着他被妈妈流着泪扑打。
谢余之所求的东西。
终于彻底失去了。
不论是继承人的位置还是妈妈的关注。
他都永远不可能得到了。
这就是我对他的惩罚。
移植手术以后我去了一趟城中村。
远远地看了一眼形容糟糕咳嗽不止的苏怜。
她站在堆满废纸壳的垃圾站里。
眼神空洞。
手上却机械地整理着遍地的垃圾。
这也是她能从缅北活着回来的交易。
至于沈煜。
订婚宴结束以后他就被沈家调去了总公司。
听说新任的继承人是从小养在美国的私生子。
早年吃过很多苦。
不论是出于斩草除根的打算。
还是对从小衣食无忧的嫡子的嫉妒。
他一定会出手痛打落水狗。
至此。
所有伤害过我的人。
都被我一一奉还回去。
他们辜负了我的真心。
我便也毁掉他们最在意的东西。
从此我再也不会因为缅北的事情而彻夜难眠,心悸不止了。
这一刻。
我的人生才算是真正的重启了。
阳光照在我的身上。
热切而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