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的面色很白,白到连嘴唇都看不出一丝血色。她大约四十岁,脸上虽有皱纹,但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一位绝色美人。
她咬着嘴唇,冷冷的看着百尺外的绿云。
绿云当然不知,因为她不懂武功,耳目反应慢。
一会后,东方越偷了些衣服回来。
中年妇女身子往后退,隐没在树林中。
“虽然是男装的衣裤,你先穿上吧!”东方越扔给绿云。
她脸红红的接过∶“我到树后去更衣,你不要偷看!”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有过肌肤之亲,但此刻却是扭捏。
“明天,我的秘密可以解开了!”东方越自己对自己说∶“我究竟是怎来的……”
绿云穿好衣服,她盈盈地走了出来∶“喂,我还不知你姓名。我们要到哪里过夜?”
东方越干笑了一声∶“我姓东方,单名一个梁,我所做的,全为了报仇!姑娘,前边有个水车房,我晚一点和你在那里过夜!“
绿云望着他高大的躯体∶“我是绿云,今后,我就跟定了你!”
东方越苦涩的笑了笑,他搂着绿云的肩膊,两人慢慢的行向山坳的农庄。
就在这时,树林闪出一个灰影,那赫然是灰袍中年妇∶“看镖!”
四柄飞刀,都是击向绿云背脊。
“快躲!”东方越将绿云推倒。
她“哇”声仆在草地上,他双手一抄,接住两柄飞刀,跟着踢出一脚,恰好踢中一柄飞刀的刀头。他将手中飞刀一扔,再击落最后一柄飞刀。
“是谁?”东方越暴喝。
“是我!”灰袍中年妇慢慢的飘下,她的身法很怪,但很迅速。
“是你……”东方越张口结舌∶“你怎会在这里的……我们不是约好明天……”
“越儿,是时候上点苍山了!”灰袍妇人双眼望着远方∶“快带同孙作秀的妾侍上路吧!”
东方越叹了口气,扶起绿云……
在点苍派的大厅,这时正锣鼓喧天。
“孙郎回来了!”派中弟子奔走∶“掌门人,新娘子来啦!”
孙作秀笑得合不拢嘴,他低声吩咐∶“到山后请李堡主及王掌门到来观礼饮茶!”
孙郎一面不自然,但在盈千贺客之中,他根本无机会讲“新娘被劫,这是媒人婆瓜代!”他由得三姑六婆背着起“新娘”直入大厅。
“拜堂啦!”孙作秀在王为民李一刀簇拥下从后堂走出来。
“后山全部检查过,那东方越没潜入,兄长放心『洞房』好了!”王为民低声说。
孙作秀换上红袍,他忘记看看儿子孙郎的面色。
孙郎已解开“新娘”的晕穴,但就点了她的“哑穴”。
“奏乐!”傧相呼喊时辰到,新郎新娘准备交拜。
“新娘”似乎想挣扎,但在两婢女“掺扶”下,跌跌撞撞的走出字屏障下。
孙作秀整理一下礼服,“一拜天地”、“再拜祖先”、“夫妻交拜”……就在这时大听外传来一阵冷冷的女子笑声∶“孙作秀,你连媒人也要?”
声音似是从山腰传来,但片刻间已到大厅前。
一条灰影光到,是那妇人,跟着是东方越及绿云。
孙作秀望见绿云及灰袍妇人,他面色一变,一扯扯下“新娘”的凤冠∶“啊……是个老太婆?孙郎……你……”
孙郎讷讷的∶“爹,是这小子劫了新娘!”他指指东方越。
王为民和李一刀一见灰袍妇人,面色大变,而孙作秀面孔亦转白。
“段秀兰,是你搞鬼?”孙作秀怒吼。
东方越望望灰袍妇人,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真是三个男人讲的段秀兰?”
绿云羞得哭了起来,往后园就跑,但席中近千人,无人栏阻。
灰袍妇人仍是冷冷的∶“银人妻女笑呵呵,妻女被银意若何?三位今日尝到现眼报的滋味吧?”
王为民与李一刀的脸由白转青再转紫红,而孙作秀就怒吼∶“不是我干的,你这婆娘都算狠毒,二十五年前的旧事,你……现在重提?”
“不止重提,今天是来算账的,反正大厅上有各路英雄,我今天就要戳破你们三个坏蛋的假面!”
段秀兰的说话,引得厅中各人窃窃私语∶“这妇人哪里来的?”
“看她面容,年轻时应该是大美人哪!”
一个道士打扮的老人忍不住∶“今天我等是来参加婚礼抑是作公证?这位夫人,你是谁?”
王为民突然哭叫∶“段秀兰,你叫这银贼奸汙我女儿,你……你还有胆在这里撒野?有种的到外面解决!“他衣袖一扬,三柄乌黑的飞刀就打向东方越。
灰袍妇人亦挥衣袖,射出三柄飞刀,“叮、叮”的将飞刀击落∶“好,我们到外面解决!”她一转身,就同东方越往外跃。
李一刀向孙作秀打了个眼色∶“拿兵器,私下了断!”
王为民最先跃出,他沈声∶“与事无关的勿来!”
但段秀兰就用“传音入密”∶“各路英雄,有兴趣的到峰顶来!”
她字字清楚,大厅中的人,转眼走了三分二。
轻功较好的,已追及李一刀、孙作秀等人,但李一刀怒目回视,各人不敢追得太前。
点苍山尘大理石,山路较滑,武功稍逊的,追得颇吃力。
东方越拍着灰袍妇人∶“阿姨,你真的叫段秀兰?那我究竟是谁?”
灰袍妇人未及回答,王为民的剑、李一刀的刀,还有孙作秀及点苍派的弟子,已经围了上来。
“杀!”王为民怒喊∶“杀了那男的银贼,赏金百两!”
“你三个伪君子,竟驱门人送死?”灰袍妇人袖里一掏,手上多了两柄短剑,她“刷、刷”两剑,伤了两名点苍弟子。
“女的交给我们!”孙作秀大喝一声。
但灰袍妇人就和东方越背贴背站定∶“越儿,你一直想知身世,这次决战后,阿姨就告诉你!”
“各位英雄,小妹段秀兰是周俊臣妻子!”灰袍妇人见几百人围上来∶“二十五年前,我和夫婿慕李、王、孙三人行侠作义,武艺高强,主动攀交……”
群雄中有交头接耳∶“周俊臣是谁?”
“没听过……”
“姓周的似乎是盐帮中人,但英年早逝!”
“那么,姓周的死,和孙作秀等人有关啦?”
围上来的人心存看热闹,并无人阻止李一刀等人困攻段秀兰。
“去死吧!”李一刀一扬刀,正是他八卦刀的“离”字诀,他砍向东方越。
东方越拔出他的长剑了∶“败军之将,还敢言勇?”那是柄精光四射的好剑。
“上!”王为民亦挥剑砍向东方越。
“当!当!”兵刃交碰,东方越和段秀兰轮流抵御进攻,百招过后,倒也无惊无险。
那个道士打扮的贺客,突然又在人堆中放言∶“两掌门一堡主围攻妇人青年,总不光彩,先让她把话说完,给大伙儿评评理!”
“放屁!”孙作秀大叫,他抡剑直插入东方越与段秀兰中间,用的是点苍派最狠的“分石”剑招。
东方越单打独斗,百招可以打赢李、王两人,但两人联手,就与他打成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