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表哥,求你了,帮帮沈昱吧!”
在追了沈尧三条街后,马车终于停下来,沈尧一把把我拉上马车。
他盯着我看,我此时狼狈极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也出了细密的汗,还有几缕头发也从发钗上掉下来垂在耳边。
可我顾不得此时的狼狈。
“表哥,沈昱对府兵之事绝不知情,他是受人欺瞒蛊惑才上的折子,倘若表哥能把幕后之人揪出来,不仅帮了沈昱,圣上那里自是更对表哥另眼相看。”
沈尧好歹是个正人君子,应该讲点亲戚情谊。
我又缓缓说道:“况且,表哥与外子也是堂兄弟,我相信表哥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不知我的话能否打动沈尧,只见他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坐榻。
眼睛却始终盯着我,我心里一慌,我知道沈尧现在在朝中如日中天,圣上是他的舅舅对他恩宠有加,沈尧似乎比太子都更得圣心。他根本不必趟这趟浑水。
“表妹说救沈昱的理由都不成立。”
“表妹似乎对我还不够了解,赔本的买卖我是不会做的。”
见沈尧似乎有所松动,我马上表示:“只要沈昱能活着,以后我夫妇二人一定听国公府差遣!”
“表妹简直笨的可爱,国公府不缺一个沈昱。”
“请表哥明示....”
沈尧似乎跟往常有所不同,国公府里的沈尧清冷自持,克己复礼,自是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
但今日的沈尧目光灼灼,嘴角甚至都带了笑意,说出的话也教人难以揣摩。
“国公府虽不缺一个沈昱,但本官却缺一个女人。”
听到此话,我如五雷轰顶。
7.
我从不敢想芝兰玉树,不近女色的国公府小公爷沈尧会在马车里对我说出如此不堪入耳的话.....
我硬着头皮回应:“表哥喜欢什么样的,高矮胖瘦,性情如何,我马上去了寻送到表哥府上.....”
“表妹何必装傻,我若喜欢那些,又何须表妹去寻?”
沈尧说着,眼睛紧紧盯着我,仿佛我一定会如他所愿般。
“今晚亥时,我派人去接表妹。”
从马车上下来,我整个人浑浑噩噩,沈尧此人让人捉摸不透。
我现在是嫁过人的妇人,不是没过门的姑娘。难道沈尧好这口,平时看起来端庄守礼,原来内里全是鸡鸣狗盗。
经过一番思想挣扎,我妥协了。
倘若沈昱不在了,我就是为他守身如玉又有何用。
但倘若我这具身子能救了沈昱,哪怕沈昱嫌弃我休了我,也值得。那么好的沈昱值得我豁出一切。
8.
夜里,我还是到了沈尧的住处。
原来是离家中不远的的一处府第,荒废了好多年,没想到被沈尧买了去。
宅子里亭台楼阁应有尽有,湖旁有一处高阁,约有七层楼之高。
沈尧还真是奢侈,这处宅院虽没有国公府那么大,但构思之巧妙丝毫不输国公府。
进了沈尧的卧房,只见他穿着一身白色里衣正坐在灯光下看书。见我进来顺势放下手中的书,目光缱绻的看着我。
今夜我并没有好好装扮,只穿着素日常服。
头上也没有珠环玉翠,只有一枚白玉簪子。
这枚白玉簪子是初次见面时国公府的老夫人送我的,老夫人一见面就说,这白玉簪子玲珑剔透很是配我。
今日带上白玉簪子是为了让沈尧念在我与国公府、沈昱与国公府的情谊上帮我。
但沈尧显然不这么想,他像是看出我的心思一般。
沈尧放下书走到我面前,伸手摘了我的簪子,一瞬间我感觉头发全部倾泻而下,软软地落在我的肩上。
沈尧抚摸着我的头发,摸着我的耳垂,我的脸颊。
我的心焦躁不安,沈尧眼中满是欲望色,他的手仿佛有魔力般,他手抚摸的地方,我都忍不住一阵颤栗,一种屈辱的感觉渐渐袭来。
我倏地打掉了他的手,沈饶愣了一愣。
沉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表妹要是还没想好,尽可回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有求于人还要什么尊严。
我红着眼问沈尧:“表哥真的会救外子吗?”
沈尧似是生气了,一边迈腿走进里屋,一边道:“那表妹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自嘲地笑了笑,是啊,除了沈尧,没人会帮我的。
既然来了,就要说服沈尧救出夫君,与夫君相比那点廉耻心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此处,我忽然一下子放下了。
我缓缓走进里间,双手从身后环住了沈尧。
他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做一样,身子明显僵了一下。
“表哥,苏酥错了”
听到此话,沈尧忽的转过身,一把将我打横抱起。
我双脚突然离地,下意识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沈尧轻柔把我放到床榻上,一层层褪去了我的外衣。
9.
等我再次醒来,外面天色微微泛白。
沈尧正站在床榻前换朝服。
我正准备上前替他更衣。
沈尧冲我摆了摆手,确实,我现在不着寸缕,确实不适合在沈尧面前。
经过昨夜,我才知沈尧绝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不近女色。
原来他只是唬我罢了。
“表哥,你觉得沈昱到底能不能脱罪?”
沈尧听到我的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眸光深沉地看着我:“一个月,只要表妹陪我一个月,我定能为沈昱平反。”
我一愣,终是点了点头。
用一个月换沈昱的命,值了。
此后每晚,我都会来沈尧府中。
沈尧似乎对我很满意,夜夜折腾我,谁能想到清冷自持的小公爷在床榻上有多疯狂,他仿佛有永远用不完的力气。
10.
一个月转眼间到了,奇怪,我竟觉得出卖自己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
我正犹豫是否要同沈尧打探一下夫君的情况,沈昱的昔日要好的同僚忽然来家中传信说屯兵之事已经查清,沈昱不仅无罪还官升两级,明日就能回府。
此刻,我的心才算放下了,好好大哭了一场。
晚上又有人接我去沈尧那儿,我推脱了。
一月之约已经到了,再说夫君明日就回府了,看到我身上斑斑点点的瘀痕我该如何解释....
索性装作身子不适,想必沈尧对我也已经腻了,不会在意的。
翌日,大理寺果然放了夫君。
一问这才知,夫君发现的府兵虽是圣上养在右相府中的,但右相却借此养了自己的府兵。
圣上只私养了两千府兵,右相却养了两倍于圣上的府兵,且这些府兵吃住都在一起,就算朝中有人知道此事,也以为是圣上之意,断不敢有微言。
夫君捅破此事,朝廷派人探明此案,这才发现右相借圣上之力屯兵的计谋。
能掀开此案,夫君这次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夫君是吉人自有天相!”
“夫人可知朝廷派谁督查的此案?”
“是谁?”
他笑道:“我本族的兄弟,小公爷沈尧,他掌管着吏部,无意中发现右相的屯兵之事,他立谏圣上,圣上命他全权督办此案,我这才平安无恙还升任了兵部主事。”
我虽知是沈尧的手笔,但心中还是惊骇于他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换做旁人哪能无过还有功呢。
短短一个月就让大理寺都不敢深究的铁案翻了。
可见沈尧此人心机深沉到何等地步,什么清冷矜贵,端方持重,不喜女色全都是假的。
夫君此次回来得兵部侍郎垂青,上任之前怜他刚经牢狱之灾允准修养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