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小公爷沈尧,清冷自持、克己复礼,从未有任何不妥之事。
有一天他突然跑来把我家中的家具全扔了。
我疑惑:“沈尧,为什么扔我的床?”
谁知,他登时红了眼,咬了牙道——
“怎么?你跟别人睡过的床不扔了留着你回味吗?”
1.
我爹是个九品芝麻官,为了攀高枝儿,将我和我那最不受宠的姨娘给撵了出来。
借着远亲关系,让我和姨娘客居在国公府。
国公府最金贵的就数小公爷沈尧,父亲则是有从龙之功的安国公沈持恒,母亲是当今圣上的姐姐云和公主。
我客居在国公府,想要留下来,怎么看都是要抱小公爷沈尧这条大腿的。
所以为了我的日子能好过点,再也不回那个狼窝里,我必须将计就计,好好营业,勾搭沈尧!
我就不信沈尧这厮是个不开花的铁树,不生叶的朽木。
假山下,阴凉避暑,丫鬟婆子也不从这里经过。
我精心打扮一番,扭捏站在阴凉处,等沈尧走近,我赶紧假装路过,与他走了个对头。
行过礼后,我佯装暑气太重要晕倒,沈尧及时扶住了我的腰肢,我才不至于跌倒。
“多谢表哥,三伏暑气重,适才从姨母那儿出来,又走了半天,可否去表哥的竹居讨杯茶喝呀?”
“苏姑娘,于理不合。”
沈尧看向我的脸,手立马从我的腰上下来,眼神晦暗不明。
我这脸皮一向厚惯了,见他肯打量我,立马喜上眉梢,露出小女儿家的娇羞状。
满脸写着,哥哥,你快看看我呀~
谁知,这木头随即收回了视线,带着小厮走了。
我懊恼地跺着脚,传言果然不假,这国公府的小公爷沈尧还真是个铁做的木头。
我垂头丧气带着小春回到堂梨院,我姨娘又开始敲打我,下个月,老太太寿辰过了,就要回徐州,待回到徐州,我爹就给我寻一门“好”亲事。
我心中一凉,
什么好亲事,不过是嫁给富商巨贾、高门显贵做妾。
娘亲死时要我发过誓,此生不做妾,我明白娘亲的苦心,她不想让我从一个火坑再去另一个火坑。
所以我不能放过小公爷这个香饽饽,除非小公爷真就对女人不感兴趣。
2.
翌日,在沈尧回府的路上,我又故意装作慌乱地在花园四处找珍珠耳环。
见沈尧过来,我立马露出苦恼神色,
“哎呀,表哥,人家的珍珠耳坠不见了,表哥是习武之人,眼力好,能不能帮妹妹一起找找?”
沈尧盯着我的耳朵看了一瞬,我心中一喜,小样儿,妹妹我还迷不死你。
我的耳朵天生生的极好,小巧红润,玲珑剔透,今日还故意在耳旁散落了一缕碎发,更是让人挪不开眼。
沈尧盯着我的脸,眸光微沉。
完了,我心中一沉,这厮难不成又看穿我的把戏了?
“表妹?”
正在这时,从他后面走来一人。
“表妹不必着急,我陪你一起找”
来人沈昱,与我一样,也算是小公爷的远亲,国公府出了五服的旁支,现在军中领了个校威之职。
我与他只在入府引荐时见过一面。
“那就有劳昱兄了。”
说着,沈尧带着小厮扬长而去。
看着他潇洒离去,我心中暗骂,什么冷静自持、克己复礼,我看分明就是一块茅厕里的臭石头。
留下来的沈昱倒是陪我找了一圈耳坠,愣是没找着,因为耳坠就在丫鬟小春手里。
“表妹,是我不好,改日我送表妹一副一模一样的珍珠耳坠。”
我假笑着点了点脑袋以为沈昱说的是客套话。
没想到第二天,我果真收到了他送来的一副一模一样的珍珠耳坠,不仅如此盒子里还有一封手书——
表妹台鉴,昱对苏表妹一见倾心,非苏表妹不娶,若苏表妹同意,昱必许以正妻之位,此生绝不纳妾。
看完此信,我手抖得不成样子。
3.
昱表哥温文尔雅,虽是庶子却已在兵部站住脚,他的母亲是姨娘且早就过世了,没有婆母。
且昱表哥是给我正妻之位,我又答应过母亲此生绝不为妾。
不管昱表哥说的此生不纳妾是真是假,我都感动了,能在我走投无路之时解救我与水火,让我从此不必再寄人篱下.......
我一时太兴奋了,有点不敢置信。
冷静下来后,我即刻提笔回信——
苏酥也对昱表哥倾慕已久,苏酥愿意。
去他娘的小公爷,以后我再也不用当个心机女了。
沈昱虽不如沈尧这个未来的国公爷权势熏天又得圣上恩宠,但我能感觉到沈昱对我的真心,为了他的这份真心我愿意。
姨娘一听自是不满,还想抱沈尧这条大腿,但没过几日,沈昱就找媒人来提亲了,加之国公在中间说和,姨母勉强答应了我和沈昱的成亲。
再见到沈尧时,是沈昱托他交给我一封信,毕竟没有成亲我和沈昱都要避嫌。
“多谢小公爷。”
小春接过信,现在我不需要对沈尧笑脸相迎,不用对他起任何心思,自是没了往日温柔小意。
我福了福身就打算离开,没想到被他截住。
只听他道:“表妹真是会审时度势,攀上了沈昱自是不用再对我虚与委蛇。”
看着沈尧面无表情,但说出的话却叫我一愣,往日我使尽浑身解数他都没有与我说过这么多的话,不管怎样,马上就成亲了,这个节骨眼上我犯不着惹恼他。
我也与他一样,面无表情道:“表哥,以前是我不懂事让表哥生厌,往后我自会谨慎小心。”
沈尧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过了半晌,只道:“表妹以后好自为之。”
“苏酥谨记表哥教诲。”
我回答的端庄得体,沈尧似乎也发觉了我的变化,又或者不想与我这攀龙附凤之的人多呆一刻,快步走了。
4.
转眼就到了和沈昱成亲的时候。
他在家中摆酒宴宾客,周朝礼节,新娘子虽然不能揭盖头,她却需要出来答谢宾客。
沈昱拉我出来,我跟在他身后一一给来的人还礼。
没想到沈尧也来了,他很少参加这种的喜宴,而且是这种沈家旁支的旁支的喜宴。
没听清沈尧说了什么,但婚宴当天沈尧能来捧场,沈昱自是高兴,全场都围着小公爷转。
沈昱喝的微醺,红烛高照,沈昱说此生最好的运气就是娶了我。
嫁给沈昱的日子是我此生过的最自由的日子,没有公婆需要伺候,只有我和沈昱还有两个丫鬟两个小厮。
对沈昱,我心中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他,我不知道还会过怎样的日子。
沈昱对我简直太好了,休沐时带我出城看香山红叶,忙时也会打发小厮回来送信让我不必等他。
但这样好的沈昱却得罪了当朝权贵,右相王近臣,兵部弹劾王右相私养府兵,结果弄巧成拙,那些府兵是皇上养在右相府中的,皇上斥责兵部,兵部拿沈昱顶了罪,被下了大狱。
5.
触了皇上的逆鳞,如果没人为沈昱说情,只怕是真的凶多吉少。
沈家最有权的亲戚就是囯公府,只要国公爷肯帮忙,沈昱一定有救。
但国公爷已摆明了态度不见我,沈昱的案子不久便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唯沈尧马首是瞻,沈尧如果肯帮忙,夫君一定能从轻发落。
那日,我等在在沈尧每日上朝的官道上,等他的马车经过,我突地跪在他马车前。
“表哥,苏酥有冤,还望表哥帮我!”
我跪在马车前,寒风凌冽,我把身子放的极低,我听到沈尧下了马车。
我感到头顶有一股强烈的目光盯着我,带着审视,带着不屑。
“表哥,外子是被人陷害的,请表哥救救他!”
我抬起头,祈求地看着沈尧。
沈尧听了我的话似乎更生气了。
“表妹何出此言,沈昱之事自由大理寺主审,与本官何干,表妹请回吧。”
我张着嘴,还想再说什么,结果沈尧已经上车走了。
我不甘心,沈尧是现在唯一能帮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