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即将获罪的前一个时辰，我得了消息，当时我是想去给渣爹送鞋袜，结果半路看到一只小猫卡在树上下不来，我就爬到树上想把小猫弄下来。

结果就听见路过的渣爹和心腹说裴家的事儿。

等他们走远，我慌忙从狗洞爬进了裴家，想找裴大人，但是裴大人不在家，想找裴深，可是裴深去抓大燕还没回来。

我又找到裴夫人。

裴夫人见我来了，高兴地招呼我，还说她给我买了一副头面，我来了正好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她就拿去退。

我当时就绷不住了，跪下来跟她把我听来的全说了。

“……您快跑吧，不然再晚来不及了！”

裴夫人是将门之后，见过不少大场面，她听我哭着说完，就命她的陪嫁婆子出去打听，结果婆子回来说裴府外头有很多陌生面孔守着，裴府已经被监视了。

我说您可以从狗洞爬去云家，再从云家逃走。

裴夫人道：“可是那样一来，会连累你！”

她拿出帕子温柔地帮我擦干净眼泪鼻涕，对我道：“既然圣上要灭裴家满门，便一定不会给我们留活路，我们跑不掉的！”

“好孩子，你要好好的，等裴深回来告诉他，娘没有怕。”

“让他好好活着，别想着报仇，我们裴家自从将他阿姐送去东宫做太子妃，就已经陷入了皇位争夺的战争……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

“输了，就要认！”

“好孩子，你别伤心难过，也别自责。”

“就像你太子妃姐姐不能决定自己要嫁的夫婿一样，你也不能左右你爹的决定。”

“你们都是无辜的，都是家族的棋子。”

棋子，也包括她！

裴家就无辜么？

裴家站了太子的队，就没有对别人做过亏心事么？

说到这里，裴夫人也掉了眼泪，那个时候的她，整个人都透着浓浓地无力。

贵族联姻，都是以家族的利益为先，几乎所有人都是棋盘上的棋子。

“婶婶只求你一件事，等我们都死了，你把我们的尸体都烧了，让我们干干净净地走，别受侮辱……”

我其实可以跟裴深解释，把裴夫人说过的话再跟他说一遍，他愿意信也好，不愿意信也罢，我一个带话的人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可是，自从他让人轮了我之后。

我心里也有了恨。

忽然就不愿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