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县。
今天的小白菜挺新鲜,一麻袋的白菜还没到傍晚就被刘香吆呵光了。看着城门口贴的通缉令,刘香脖子缩了缩,往猪肉摊要了半斤猪肉。
老林子一片寂静,她把门推开了些,床上的人还在!
这让她感到放松了点,把猪肉放进碗里,并不准备马上煮。将昨晚上给他换下来的衣裳拿在小河边,就着河水给清洗,手触摸到的质感让她微微惊讶,并不是普通人能穿的布料。
这位公子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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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晌午,刘香在田里播种了些白菜种子,留着私心,她在一小块地方种了棵桂花树,很早以前这就是她自己的梦想,待老了便和老伴在这桂花树下煮茶看管这老林子。
“咳”男子狭长的眼眸缓缓张开......
刘香从自己的世界回过神,听见的这声音急忙跑进屋内。
“你醒了?”刘香差点咬对舌头,站在门口一步也挪不动了。
床上的人穿着里衣,半撑着身子,淡漠的灰褐色眸子直直看向来人,直长的黑发披洒在肩上、床上,给那床破被子赋予了神圣的光芒似的,迷恍了人眼!
谁也没有再开口,时间慢慢流淌着,漫长得让刘香窒息。她只在迷糊中看见画中人弧度美好的睫毛缓缓眨了一下,薄唇颤抖着开合:
“过来......”
这让刘香打了鸡血一般,不管自己怎么羞涩,便直直走到他身边,“公子,你怎么样了?你这两天昏迷不醒的,刚发现你快吓死俺了。”
“水!”男子没有表情,示意喝水。
刘香赶紧住嘴,刚拿起壶子,突然顿了顿,傻笑道:
“公子,俺忘记烧水了,你等等,俺马上就好。”
男子仍然脸上没有波动,再次环顾这间屋子。破烂不堪!
他轻轻抬手试图运气,却无半点气息存在!
如今他已被通缉,身受剧毒,眼下却是一莽妇将自己救下?
既然是命,不如顺了天命吧!
男子重新躺下阖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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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香在这头烧了水装在壶子里,急忙踏进屋里,看到床上睡下的人儿,她愣了会,便走到桌子把壶子放好,转身就出去。
如今,手上沾满了泥土,她却暗暗欣喜,因为,她在这里救下了世间最美的男子。
锅炉烧的旺了,刘香放好了水,等水沸腾,她便把从田里摘的青辣椒切好放进去,过了一会又把切好的猪肉放了,生病要吃好些才能快点好......
她动作加快了些,随后把两个鸡蛋煎了,锅里的饭已经熟透,等到刘香忙活完天已经黑下来了。
“公子,你醒了?来,喝水。”
男子淡漠地扫了她一样,接过那碗在鼻尖嗅了一嗅,便眉也不皱一口饮尽。
刘香看着他喝完水,便道:“公子饿了吧,我已经做好饭了。”
他顺着女子指的地方看过去,桌上冒着烟气,阵阵香味从盘里散发出来,刘香心里眼里已经是绝好的食物在男子眼里根本不值得看一眼。
但是,他用指腹按压胃部,微微皱眉,却是起身下床,可能许久未下床,修长的腿像是拖着走动。
刘香一急用手去扶他,男子利刃般的眼神将她威慑住了,慢慢擦过刘香,坐在板凳上。
“盛饭。”
夹杂着淡漠的声音传入耳膜,刘香伸出的手讪讪收回来,脸上露出抱歉的微笑,“公子,俺这就给你盛饭,这么多天肯定饿了的......”
这回刘香有了先见之明,她把饭碗放在他对面,又把筷子放他面前,然后坐在对面,“公子,你快吃吧。”
段城南并未动手拾筷,刘香正纳闷儿,对面传来幽幽地声音:“我要洗手!”
刘香一拍头,结实给痛了下。
她跑出门又回来,端着盆水,“公子,这水温着呢。”
段城南不置一词,缓缓洗了手,看着水里素白修长的指,刘香下意识缩了缩抓盆子的手。
段城南一瞥那又粗嵌着黄泥的手指,薄唇轻抿。刘香咽着口水,看着眼前的人把最后一片肉咀嚼入腹。
刘香才说:“公子,俺把碗收去了?”
“嗯。”轻轻应道。刘香小心翼翼地将还有满满汤的菜盘端了出去,然后轻轻关上门。
蹲在炉灶旁边,她从瓷饭锅里把剩下的饭盛进碗里,把菜盘里的汤倒进碗里,拌着饭吃了一口,缓缓地自言自语:“真好吃,过年时候才喝上一次肉汤呢......”
刘香烧了热水,往屋里放了木桶,段城南微微蹙眉看着这女子完全不费力气忙活着,只形象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公子,你沐浴吧!”说完,她走的飞快。
听见门闭上的声音,段城南闭上眼,确定四周安全,才慢慢宽衣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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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刘香头有点痛,男子昏迷的时候她还能厚着脸皮在里屋歇息,可现在他醒了......她试着进门,看到男子依旧坐在凳子上没有反应。
她纳闷地唤了声:“公子......”
“我姓段!”
段城南暗暗为体内毒物许久不能排出而忧虑,再这样下去他不被通缉回去,也可能毒发!
“段公子,”刘香觉得男子貌若天仙,连姓氏不是一般人所取!稍稍红了脸,“段公子,今晚上你好好歇歇,生病了不能太折腾。”
声音的担忧之意,使得他睁开灰褐色的眼睛,慢慢点头:“你出去吧!”
在刘香听来,那声音独独对她,这让她有了满足感,“那、那俺出去了。”
不敢再看男子,她顾不得进屋的目的,低下头就走了。
原来这个女子并不知道,天下之大,唯有一人敢姓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