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妈妈是在漏风的土房里生的我,当时风大雨大的,屋瓦被吹掉了好几片儿,雨水哗啦啦地往卧榻灌。
很快,大半边卧榻都被淋湿了。
我妈捧着大肚子,一边哎呦呻吟,一边撑着身子挪到床角躲雨。
爸爸急坏了,从厨房的角落抱出干燥的谷草,又从衣柜里翻出了旧被子,依次铺到了唯一不漏水的堂屋,制作了一个临时的小卧榻。
然后,他把妈妈抱去了堂屋产子。
乡间传言,在堂屋产子,是会带来霉运的。
果然,产婆在来的路上遇见了泥石流,脚底打滑,和泥石流一起滚下山坡摔死了。
妈妈抱着肚子,从天黑呻吟到天亮,终于生下了我。
“哇——”
一声啼哭,是我这新生命的诞生,也是妈妈生命的结束。
妈妈大出血,死了。
爸爸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粗人,当时整个人都是蒙的,只知道妈妈的体温在一点一点降低,他于是紧紧把妈妈抱在怀里,捧着妈妈的手,不停地哈着气。
大雨之后的天空很清新,太阳格外红润。
邻里乡亲来拜访的时候,爸爸还抱着已经冰冷的妈妈,而我躺在妈妈的怀里,哭得嗓子都哑了。
在那之后,我成了个小哑巴。
爸爸一直不能接受我,正如他不能接受妈妈的死。
用爸爸的话说就是,他花了一辈子的积蓄才娶到妈妈,妈妈还没替他生儿子呢,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我是被邻里乡亲们喂大的,今天喝张婶家的羊奶,明天蹭李婶家的猪奶……
村里人都笑着说,我是喝“百家奶”长大的,自幼接受了百家的祝福,将来必定能成大事。
可我一个小哑巴,能成什么大事呢?
在我五岁时,爸爸拿着拇指粗的长木棍,目光直直的盯着我。
我吓得一个哆嗦。
上一次这个架势,还是我把刚出生的小鸡崽崽玩死了的时候,那毛茸茸的一团,捧在掌心里可爱极了。
当时,我想带它去看看我的小花园。可是,我却一个趔趄跌倒了,把它活活压死了。
爸爸发现后,结结实实地给我来了一木棍,疼得我眼泪哗哗,好几天连站都站不起来。
可这次,爸爸拿着木棍横在我身前时,我什么也没做错呀。
爸爸把木棍杵到地上,用力一划,在泥土上划出了个深深的“1”。
他不平不淡地说,“跟我念,yi。”
这是我爸第一次和我认真谈话,却是要我这个哑巴去开口说话。
我张了张嘴,用力的哈了一口气,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怪叫。
我爸棍子一扬,狠狠地拍到地上。
啪嗒一声闷响,溅起的尘土久久不散。
我双腿像灌了铅似的,不敢挪动分毫。
因为逃跑后,等待我的会是更猛烈的殴打。
爸爸夸张地张开了嘴,让我看清他的上下牙齿和舌头的位置,然后,缓缓地发出了声,“一。”
我学着他的样子,调整舌头的位置,急得满头大汗,终于发出了声:一!
就这样,我会说话了。
可是,由于学习语言太晚了,我说话一直结结巴巴的,被人嘲笑是小结巴。
开学第一天,陌生的环境令我不知所措。
我转身想扑进爸爸的怀抱,想要他带我离开这个令人不安的地方。
可是,在听到我爸的话后,我伸出的手顿住了,转而掩面痛哭。
当时,爸爸对来迎接我的老师说,“不听话就狠狠的打!我女儿皮厚,耐打,一打就听话了!”
爸爸说完最伤人的话后,丢下了悲痛哭泣的我。
老师拉起我时,爸爸已经跑得没影了。今天天气晴朗,爸爸还要赶着回去晒谷子呢。
他临走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久久回荡在我的脑海。
“哭什么哭!女娃子就是矫情!”
自那以后,我上学不哭也不闹,再也不对人笑。
我往那座位上一坐,就像个木头人似的。
课间的时候,同学们嬉笑打闹成一团,而我在认真的一遍又一遍地看书,把那些奇怪的符号都刻进脑子里。
因为只有在卷子拿到满分的时候,爸爸才会开心。
爸爸对我的要求很极致。
每差一分,就要打我一鞭子。
爸爸说,生为女娃儿,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只有做到极致的优秀,才能出人头地。
我不知道出人头地是什么意思,但也不敢问,生怕爸爸发火。
我想,出人头地,应该是人的头落到地上吧?那么,那一定是一块儿很特别的地吧。
新年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我指着对联,把“欣”字念成了“斤”。
爸爸扯着我的头发,瞪大了眼睛怒吼,“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战战兢兢地说,“斤。”
爸爸当时就发火了,抡起鞭子就要开打。
情急之下,我一口咬定,“就是斤!我没错!没错!”
当时我已经小学二年级了,我爸才小学毕业。
天真的我以为,爸爸毕业了那么久,可能会把学的都忘了,可能只要我坚定就能忽悠住他。
后来,爸爸没有打我,而是把我拧到了校长家,大吵大闹。
“你们学校聘请的什么语文老师?连个字都教不清楚!”
“有这样的老师,孩子将来还能有什么出息啊!”
……
自行车纯情2025-04-18 14:39:01
把透明胶带里面的薄膜撕出来,然后卷呀卷,卷成一个晶莹剔透的小胶球。
美女悦耳2025-05-05 18:13:04
我妈捧着大肚子,一边哎呦呻吟,一边撑着身子挪到床角躲雨。
镜影替魂镜面蒙着层厚厚的灰黑色浮灰,像是被岁月盖了层纱,我用袖口匆匆擦开一小块,露出底下暗褐色的镜体——它并非现代镜子的银亮,而是带着年代感的哑光质感,照出的影子比我本人瘦一圈,脸色青得发灰,眼窝也比实际更深,可那股藏在眉眼间的倔强与哀愁,正是我画了几天都抓不住的民国韵味,让我心头一紧的同时,又生出强烈的占
穿书后我拒当舔狗,冰山总裁拿千万求我别走秦氏集团的总裁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商业伙伴和……未婚夫的?”我这是在威胁她。用她最在乎的名誉和事业。秦知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在我脸上盯出个洞来。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我知道,她会同意的。因为在秦知语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比她的事业和掌控感更重要的。一千万对她来说,不过是九牛一
我死后,请忘记我林晚让安安走在前面。“带妈妈回家。”安安站在原地,茫然四顾,完全失去了方向。她开始急促地喘气,手指绞着衣角。“想想刚才怎么走的!大树!邮筒!”林晚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尖锐。安安被吓得一哆嗦,胡乱选了个方向迈步。走错了。林晚没有立刻纠正,而是跟着她走了一段,直到彻底走错,才冷硬地把她拉回来,重
我死后,恨我入骨的姐姐和妻子怎么同归于尽了十八岁那年,姐姐们收养了一个新弟弟。于是,曾经为了救她们而变得痴傻的我,开始被厌烦。弟弟的画脏了,要怪我。弟弟感冒了,要怪我。后来,弟弟因为我被绑架。姐姐们终于崩溃,对我说:“季星骁,算姐姐们求你,你替小川去死好不好?”我仰头,看了看姐姐们通红的眼眶,说:“好”。
婆家扶弟魔,我反手买下老公公司浩浩荡荡地搬进了我的房子。她们说我娇气,说外卖没营养,说智能家居是歪门邪道。她们翻我的衣柜,用我的化妆品,还把我的书房改成了储物间。她们甚至想让我卖掉婚前财产,去给小姑子买房。康博总说:“我妈不容易,我妹还小,你多担待。”直到他们联合起来,逼我拿钱给婆婆做手术时,我才明白。有些人,你给的越多,他们就
王爷,和离后我成了你皇婶被北境君王看中的女子,如今是何等风光。或许,他也该有所表示了。第十四章两国商会,艳惊四座景帝宇文澈对苏晚的公开招揽,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苏晚的名声,一时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羡慕、嫉妒、探究、巴结……各种目光纷至沓来。苏晚却依旧保持着冷静。她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