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帝君

齐羽的离开，并没有让族比的温度下降。因为这次族比的热门选手本就无他，齐毅和齐泰的一战才是最终的高潮。

场上，齐泰一拳把对手给轰飞了出去，凶威赫赫，还没对上他的选手都胆战心惊。

另一边，齐毅同样一击败敌，除了与齐泰分出高下外，这场族比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

五长老常常屁股刚挨到凳子便不得不再站起来宣布下一场比试，整个族比最忙的就是他了。终于有一场比赛打得难解难分，他才有空坐下来喝口水。

“咦，族母去哪了？”眼睛瞟了一眼贵宾席上，族长齐天豪的身边空出了一个位置，正是族母的座位。

齐天豪看了他一眼，没做解释。族母要去哪里，还无需向他报告吧，这五长老识趣地闭嘴观看比赛。

族母在齐羽离开后不久，找个借口离开了祖院，来到齐羽的庭院里等候着。

“吱嘎。”

齐羽推开房门，看到大厅中坐着仪容端庄的族母时，不由一愣，外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尽管心中十分疑惑，齐羽先是行了一礼，来到桌子前给族母倒了杯茶水，“外婆，你怎么来我这里了？有什么事叫孙儿去见你不就行了，还劳您老人家亲自过来。”

族母端起杯子，感觉不到热气又放了下去，一脸疼惜地看着齐羽，“你是真傻啊还是假傻？外婆那里能说话吗？”

“不能！”齐羽想都不想地回答道。族母的院子自然少不了族长的心腹，两人也无法说一些悄悄话。

所以，族母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都是亲自来齐羽这边说的，这里连佣人都没有几个，屋室简陋更不用怕隔墙有耳。

摸了摸齐羽的头发，老妇人心理十分欢喜，这孙儿自幼聪慧，心地善良，只可惜命运多舛。

“今天表现的很不错，老实说，真的令我们大吃一惊呢。”族母赞叹了一句，虽然傀儡轮椅有些投机取巧，但胜利就是胜利。

齐羽谦逊地摇头道：“傀儡术博大精深，我只是学了点皮毛，不足为道。”

他说的是大实话，林妙郡主留下的青铜战甲里面的傀儡阵法恍如天书，他到现在也没有参悟多少。如果这战甲修复了，填上仙石的话，恐怕就是齐天豪也得望洋兴叹。

只可惜，这战甲里的傀儡阵法与齐羽所掌握的知识差距太大了，就如一个小学生精通了加减乘除，一下子让他接触微积分实在是过分了点。

齐羽知道现在窥视战甲里的傀儡阵法是愚蠢的，那只会花费大量冤枉时间，按部就班的学习才是最快的捷径。之可惜他手头上没有傀儡术初中等的学习书籍，更没有指导的师傅，这令他一展莫愁。

族母不知道齐羽的想法，笑了笑，“谦虚是好事，但少年郎也不能灭了志气。我看得出你并未尽全力，跟外婆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齐羽呵呵笑了起来，只好说出了自己的分析。“齐毅和齐泰都是炼体九层境界，我的土石加具抵挡不了几次攻击，而我靠轮椅移动始终不够灵敏，基本没有获胜的几率。”

比起仙石不足这个致命缺陷，傀儡轮椅更大的缺陷是移动呈直线，转折需要齐羽提前扭转方向。通过实战的齐羽对这一点非常清楚，也深知自己的弊端，一旦与齐毅齐泰对上，马上就会被看穿。

族母点了点头，随手拿出一本书籍，正是傀儡师的入门介绍书，上面有些破破烂烂的。这正是她送给齐羽的那本，她刚刚先来到这里，随手拿起这被齐羽翻了不知多少遍的书。

“这本书也没介绍几个阵法，你凭着这几个阵法的组合便有抗衡齐磊的实力，已经很不错了。不过……”

齐羽连忙问道：“不过什么？外婆。”

深深叹了一口气，族母眼中略带一丝哀伤，“不过你可不要走了你娘亲的道路。”

空气中似乎有些凝滞，齐羽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父母，永远是齐羽心中的痛。每当看着其他同龄人依偎在父母怀中时，他却只能缩在冷冰冰的轮椅上，在深夜无人时暗暗啜泣着。

幼时也曾追问过外婆，可总是没有答案，齐府里的人都不太愿意提起他的父母，畏之如虎。渐渐的，齐羽也就断了询问的念头，只是在梦中时不时会见到那两个有些模糊的人儿。

可是这次，外婆竟然主动提到了双亲，齐羽心中仿佛响起了一道声音，一道至亲之人对他的呼唤。

“凌雪城第一天才齐素云，年仅十五岁便踏入凝真境界，轰动全城。而后拜入冰羽宗，深得宗主厚爱，在二十岁时便步入了胎息境界，号称凌雪第一人。在那个时候，凌雪城里有谁不知，有谁不晓？”

外婆率先说起了齐羽的母亲，语气颤颤巍巍中，不难听出她此时激动自豪的心情。

就算是没有亲眼见过齐家那段辉煌日子的齐羽，也能感受到母亲那凌驾巅峰之上的英姿，心中也是澎湃十分。

“就在你母亲如日中天，齐家眼看就要压倒黄王两家时，突然出现了一个男子。”族母的语气为之一顿，似乎在思考该如何描述那个男人。

齐羽握起水杯，想为自己倒杯水，却发现手抖的厉害，“那是我的父亲吗？他叫什么名字？”

族母瞄了一眼，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自称为厌世生。你外公也查过他的真正身份，但一无所获，身份扑朔迷离。”

厌世生，听这名字就知道这其中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齐羽无法想象自己的父亲到底遭遇了哪些事，变得如此沉沦厌世。

不过，这么一个沉沦厌世的男子，又是如何遇到如日中天的母亲的呢？按道理来说，母亲齐素云应该向往更宽广的武者世界，没道理喜欢上邋遢流浪的厌世生。

族母似乎猜到齐羽心中所想，倘然道：“你很奇怪你母亲为何会与你父亲走到一起吧？你父亲虽然事事不关心，但实力极为强大，来历又神秘，正是这一点吸引了你母亲。两人由之前的比试到最后坠入爱河，当年的我也极力撮合他们，原本以为会是一桩好事，却不想害了你娘亲。”

“为什么这么说？他俩后来发生了什么事？”齐羽知道接下来就是关键了。

老妇人站了起来，看了看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了，轻声道：“接下来的事我不清楚，只听得他俩去了燕国京都，涉及皇室政变而被诛杀了。幸好没人知道你母亲来自凌雪城齐家，齐家才得以保全。或许，你外公知道的多些，但恐怕以你们爷孙的关系，问了也是白问。”

族长外公对齐羽的严厉不是一天两天，就连族母有时候都看不过去。但她却相信着这个有些固执的老头，每次都为其解释，“你不要埋怨你的外公，他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同时他也是一家之主，不得不把家族利害放在首位。”

也不知道这句话她说得心不心虚，齐羽只是沉默地点头回应着。他不是齐天豪，不知道齐家有多少重担需要肩负，但一个笑容、一句关心也给不了？

族母走后，空荡荡的房间又只剩齐羽一人。苦笑一声，如今想父母的事情也无用，只有提高自己的实力才是最要紧的。

另一边，族比大赛终于迎来了最后的一战。齐家的几位长老也是老狐狸了，老早就暗中操作，故意将齐毅和齐泰安排在最后对战。

决战台上，战意涌动，冷清的黄昏时分，如血的残阳增添几分肃杀。

齐毅抱着精钢剑，举止似乎随意然而神态却严肃十分。对面的齐泰手握铁滨刀，一天连战下来，已经有几丝倦色。

但是，这最后一战将决定谁才是齐家年青一辈最强的天才。击败对手，这是他们此时唯一的念头，也是强撑着他们的动力。

两人已经对战了几百招了，身上各有几道伤口，在夕阳照射下格外殷红。

“齐毅，能撑到现在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可接下来的一招你必败无疑。”齐泰跟齐毅交手了几百招，自信满满地说道。

齐毅冷哼了一声，对方能够连续两次拿下第一名的宝座，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在外历练过的自己的确见识比对方多，但修炼的资源，武技却略有不足，斗了个不分高低。

但，这只是他平时的战斗状态，依旧没有完全爆发。在外历练的人都知道，生死关头的武者总能爆发出更胜平常的力量，齐泰此时还不足以威胁到齐毅。

蓄势待发的齐泰运起全身的真气，炼体九层境界代表着近千斤的力道，刹那间轰出的威力无法想象。

“接我一招，洪水凶兽。”双拳轰出，淡淡的真气差点便要凝聚成一头凶兽模样，张牙舞爪地扑向齐毅，地面被犁出一条痕迹来。

“在外历练，我从不把所有的底牌一次曝光，那样才不会死得快。”齐毅轻笑道：“不过这次，我不介意让你见识一下我最强的招数。”

说时迟那时快，齐毅不知何时已经蓄满真气，一手负在身后，一手直指扑来的‘洪水凶兽’。

“点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