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舌头杀过人

孤男寡女一起开房很尴尬。

比一起开房更尴尬的，是两个人还得研究这类照片。

果然不出所料，新的链接又发到了网上，这才不到一天功夫。

而且这次的照片和之前被取证的不同，网络警察那还没法通过程序自动封闭网站链接。

先是几张生活照，接几张AI换脸尺度照，然后是一段露骨的话。

对方可能意识到我们报警封锁链接了，这次直接把王焱和她父母的电话和微信号贴出来了。

我们把链接还有图片的情况，发给了警察。

夹杂在骚扰电话中，王焱的母亲给她打了电话。

不是安慰，也不是关心，而是劈头盖脸的谩骂和指责。

她脸色灰败，一声不吭，木然地听着。

哀莫过于心死大概就是这样。

我不等他们通话完，就抢过手机，按了关机键。

我抓住她的双臂，让她看着我的眼睛。

“你没有错。”

她眼睛恢复了一些神采，但还是默然无语。

刚才忙活的时候还好，就怕空气突然安静。

第一次和女生来酒店，虽然是为了正事，但看着她，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我赶紧扭过头：“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她也不出声，好一会，她说：“同桌，你……为什么要一直帮我？”

我心里一阵刺痛，那些残酷不堪的回忆，仿佛又要卷土重来。

我深呼吸，讲了句土味情话，权当冷笑话了：

“你是焱，我是森，木头就是为了火而生呀。”

她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你喜不喜欢我？”

她偏要刨根问底。

“我，不配……”

她把我扑倒。

“到底为什么？”

我把头偏向一边，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们就这样一动不动，半晌，她才从我身上下去，我看到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我一直以为，只有你才是真心关心我的。”

这是我第三次看到她哭。

我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有人抽烟，因为这时候我也想来一支。

当你进退两难的时候，需要更轻，更缥缈的东西寻找后面的路。

“等这件事告一段落，我告诉你。”

我沉默了一会：

“你只需要记住，我永远相信你。”

我们市刚爆了一个涉案几亿的电信诈骗案，没有多余的警力管我们的事。

举报的链接虽然被封掉，但新的链接还是不断地冒出来，每次王焱还是难受好半天。

我们俩都已经快麻木了，找网站，分析图片、举报，但感觉都是在做无用功。

王焱买了个新手机，换了手机号和微信，关闭了微博，原来的手机成了我们办案专用。

每当开机，短信和微信铃声能响半个小时，几乎全是污言秽语。

我不断地给王焱打气，但她眼中的光又一次暗淡了。

别说她了，连我都要泄气了。

这一次，我又要眼睁睁看着她被冤枉，毫无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