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凤梧的伤看着渗人,但都是些外伤,未伤及筋骨,对于军人来说,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可他却足足恢复了一个月。
“你这个面恶心善的,”夫人李氏与梅凤梧对坐桌前,为他递来一杯香茗,“伤都好利索了,却还拖着,分明是想让小八儿小九儿在家里多呆些日子。”
此时正是黄昏,夕阳晒进这间简单布置的房间,洒在梅凤梧经历过风霜雨雪的脸上,昏黄一片。此时,他的表情不再是严肃凶狠的,在夫人面前,他一直是个呵呵傻乐的糙汉子。
梅凤梧笑了起来:“总得等鞠泽他们回来了再送去吧,不然他们见不着孩子,得怪我了。”
李氏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呀,对孩子们都太好了。”
“是吗……但也都是因为我,让孩子们自小流落在外,也让彦达……”梅凤梧嘴角的笑容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挥之不去的苦涩。
李氏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手上的厚茧,柔声道:“咱们梅家三代忠义,你是最有胆识是一个,那件事你做得对,家里人都不怪你,爹不怪你,大哥不怪你,三弟不怪你,我更不怪你。”
“贤安……”梅凤梧很是动容。
“二伯!我来看你了!”稚嫩的童声带着江南特有的软调打破了一室的柔暖,小九儿拎着一个食盒蹦蹦跳跳地进来了。
李氏接过食盒,让丫头搬了凳子给小九儿。见她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掏出手帕轻柔地给她擦汗,嘴里念叨着:“果然是鞠泽的孩子,半刻也闲不住,不把自己累出一身汗就停不下来。”
梅凤梧的表情又恢复了严厉,但为了不吓着小九儿,尽量放轻声音道:“小九儿,你爹娘明日午后就回来了,你们见过面后你可就得上书院了,嬷嬷可有帮你好生准备?”
小九儿听言愣住了,这个日子终于到了吗!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就不见了。
见小九儿低下头不说话,梅凤梧又问了一遍。
小九儿还是不说话,明摆着不想去书院。
梅凤梧摇摇头:“二伯知道你年纪小,离不开爹娘,但上书院你就能学到本事,以后会成为了不起的娘子。”
“我不想成为了不起的娘子!我就想和大家住在一块儿!”小九儿抬起头看向梅凤梧,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控诉。
李氏忙出来打圆场:“小九儿不是最喜欢哥哥姐姐了吗,去书院不就能天天和哥哥姐姐在一块儿?”
小九儿扁扁嘴,她也知道,爷爷说让她们上书院,那就是家里铁板钉钉的话,谁也改变不了,但她就是想闹一闹,折腾折腾,朝长辈们撒撒气。
“好了,后天爷爷给你们取学名,就送你们去书院。”梅凤梧没有多理会小九儿的不满,放下这句话就径自出门去了。
小九儿委屈地看着李氏,李氏无奈地朝她笑笑:“让爷爷给你取个好名字吧。”
第二天,梅鞠泽和冯氏办完事从枫溪城回来,被小九儿缠了一下午,控诉她被爷爷罚上山念书的事儿,果不其然,小九儿又被梅鞠泽一顿胖揍,冯氏虽在一旁抹泪,却也没有开口为小九儿求情,反而在梅鞠泽打累时换手加了几下。
小九儿见求救无效,只得在第二日乖乖地由嬷嬷和平安打扮好,和小八儿一块儿被带进祠堂。
在这里,梅老爷子要给梅家的这两位小辈取上学名。
取名是一个家族的大事,标志着族里正式承认有你这么个人物。每个人的名字都是家里最有权威的长者问过祖宗牌位,拜过苍天鬼神,悉心挑选而来的。梅家人的名字都是由梅老爷子取的,即使是在四散是那十年里,家里人也通过漫长的书信往来,向老爷子求一个名号。在梅家,男子的取名是在五岁,女子则是在七岁,有了学名便可去书院读书,因此,梅家的孩子们普遍对取名有着抵触。
梅老爷子面对着梅家先祖,跪在一张高案之前,家里人一字排开跪在其后,表情甚是慎重。谁也没有开口,都静静地跪着。
“小八儿。”梅老爷子突然出声唤道。
小八儿叹了口气,挪到爷爷身边:“小八儿在。”
“你是梅家第十代孙,排行第八,你可知道梅家人在世立足的道理?”
“我梅家人一门忠烈,世代勤勉,我身为第十代孙,自当肩负梅家治家兴邦之大任,以理修身,以德服人。”小八儿正经八百地将爹娘交代的话背了出来,虽然她还不了解这些话的意思,但在这样的场合背出来,她还真觉得自己好像说了很厉害厉害的话呢。
梅老爷子点点头,起身将一张纸铺在几上,叫小八儿上前来,递给她一支笔。待她有样学样地握住笔杆之后,梅老爷子握住她的手,让她跟着自己在纸上写起来,口中则说道:“这是你的名字——慕泉,从今以后,梅家八娘子的学名就是梅慕泉。”
小八儿跟着爷爷的手转动着手腕,看着鼻尖在纸上划过,画出了两个她不认识的字,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慕泉,她的名字,从今以后她便有了名字。
小九儿跪在地上,看着小八儿,不,慕泉脸上的表情从淡漠到激动,她不禁皱起了眉头。一个名字竟有这么大的力量吗?她的名字又是什么呢?
“小九儿。”梅老爷子开始叫她。
“小九儿在。”小九儿清了清嗓子,甜甜应道。
“你是梅家第十代孙,排行第九,你可知道梅家人在世立足的道理?”
小九儿努力回忆着前几天爹娘教的那一长串话,以及方才慕泉背的那些,但发现自己竟记不全了。
“恩?”梅老爷子抬了抬眼皮,看看这个小丫头。
“呃……我梅家人……一门……一门……一门刚烈,什么什么勤勉……我身为第十代孙,自当……自当……自当好好学习……”
梅鞠泽不自然地咳嗽了起来,一张脸气得通红,教了她三天了,竟然还不会背,她只要不是个智障,也不至于将这几句话背成这样。
“好了,你上来。”梅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打断了她对众人的折磨,让她也像慕泉一般站在几前,手把着手,让她感受自己名字的写法。
“这是你的名字——南清,从今以后,梅家九娘子的学名就是梅南清。”
“爷爷,这几个字笔画好多!”
“闭嘴!”
翌日,梅家八娘子慕泉带着陪读丫头,梅家九娘子南清带着陪读丫头和头顶的两个爆栗,和家人挥手道别,坐上了去往离山的马车。
李氏和冯氏跟着车走了好久,依依不舍,直到梅凤梧和梅鞠泽把她们俩拦下。
南清掀起帘子看看拭泪的娘亲,不禁鼻子一酸,哭了出来,身边的慕泉见她这副鼻涕眼泪齐飞的样子,嫌弃地往旁边靠了靠,但也抑制不住地留下泪来。
可爱笑手套2022-07-18 12:44:45
第二个惩罚,是要他们为崇易参加半年后的永定书院争霸赛做全程服务。
故意的云朵2022-07-08 01:59:44
即使已经进书院读了近半年的书,该学的礼仪、音律、书法、经典都开课,但南清还依然是一副我不喜欢读书你奈我何的样子,唯独戴先生教的算术课还让南清难得能像个正常孩子般坐在榻上安静听讲,因为南清喜欢这些数字,也喜欢把这些数字组合起来变成其他的数字,更重要的是,她和昭泰合作,偷来了院士的那副白玉算盘,每次上课用的都是这玩意。
酒窝迷路2022-07-02 17:24:50
昭泰个子小,够不着两个小妹妹,急得在一旁跳脚。
火车粗暴2022-07-22 22:36:52
好了,后天爷爷给你们取学名,就送你们去书院。
哭泣笑日记本2022-07-11 22:23:43
嬷嬷擦擦一脑门子的冷汗,心道,本是想让九娘子忌惮出嫁后不能回娘家而努力学习礼数,不成想这孩子竟然直接来个釜底抽薪,嚷嚷着不嫁人,这要是传到老爷夫人耳朵里,岂不是要了她老命。
小土豆冷傲2022-07-20 09:35:58
她自小就是个好学的孩子,在西南时已央求母亲为她请了先生,教授一些诗书、乐理,如今要在京城里受到太子讲学的指点,她更是兴奋不已,眼中流露的全是期待之色。
毛衣明理2022-07-04 10:01:24
梅锦堂叫了自家是四个孩子上前,让小九儿一一拜过。
柠檬缥缈2022-07-16 15:35:09
小九儿生在乡野,哪里吃过这些个精致的菜品,不一会儿,她便将碗碟中的菜一扫而空。
青山依旧,故人已非二十岁,叶家破产,爸妈双双离世,墙倒众人推。可顾长明发誓非我不娶,被关在祠堂硬生生挨下了三百棍家法,差点丢了命。二十二岁,他成了顾家的掌权人,而那年,他被仇家暗算,为了让他活下去,我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了整整一天一夜,失去了我们第一个孩子。从那以后,整个京市无人不知,顾家家主顾长明有一个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再次查出怀孕那天,他甚至公开将所有的财产身家全部转到我的名下。可怀孕第七个月时,从不夜不归宿的他
98年白卷死对头,输了给你洗一辈子脚和眼前这个冷漠残忍的女人,重叠在一起,又迅速撕裂。“怎么?”她挑眉,“想反悔?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违约金,一个亿。”我闭上眼,再睁开时,所有情绪都已敛去。我一言不发,转身走向茶水间。同事们自动给我让开一条路,眼神复杂。我没拿洗脚盆,而是拿了一个全新的、贴着标签的一次性塑料水盆。我接了水,端到她办公室
雪音季砚池喜欢小叔的第七年,雪音被赶出了家门。离开前,季砚池面色冷淡:“你要死,就死在外面。”雪音不信。她故意喝醉酒偷吻季砚池,季砚池把她关在门外一整夜。她故意点男模,把账单寄给季砚池,季砚池看都没看一眼,付了钱。她故意给季砚池发信息说要结婚了,季砚池只回了一个淡淡的“嗯”。雪音这才明白——季砚池真的没有半点在乎她。……离家出走的第99天,雪音再一次见到季砚池,是在警局。“没事的,你是正当防卫,等下签了字就
真千金她惊艳全球\"沈清黎扶起他们,\"好好照顾病人,注意术后护理。\"回到办公室,沈清黎刚坐下,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个陌生号码。\"您好,请问是沈清黎女士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温和的男声。\"是我。\"\"我是沈家的律师,关于您的身份认证,沈先生希望能和您见一面,详细谈谈。\"沈清黎沉默了几秒:\"时间地点。\"\"明天下午三点,沈氏集
镜中花开,许你一世安宁阎王爷拍着惊堂木,问我为何小小年纪阳寿未尽,却要跳楼***。我跪在大殿上,满身怨气,冷冷说道:“是我***死我的。”就在昨天,我不小心打翻了开水壶烫伤我的弟弟。弟弟只是被烫红了一点皮,妈妈却像是疯了一样吼我:“顾念,你为什么总是给这个家添乱?你自己住院不够,难道还要拉上弟弟吗?”“你去死好不好?你不死,大家都没法活!”妈妈,你总是把最好的给弟弟,把最坏的脾气给我。她说我是丧门星,说看见我就烦。那就
明朝归去,后夜相思看守所二十四小时的看押,导致我错过了妈妈的最后一面。手术过后,陆鸿安放了满城的烟花庆祝小师妹康复。我却坐在停尸房里哭到泪水枯竭。原来他的铁面无私并非一成不变,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