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品人鱼的复仇

9.

他伸出手，狠狠在我的手臂上划了一刀。

「这拍卖时间未免也太长了吧！小季，你是找不到别的乐子了吗？」

我呜咽着躲避他的攻击。

这场喧闹很快引发了前排的饕客的不满。

「先生，先生……」后面很快出来了几个工作人员拦住封先生。

他们模板化的脸上出现纠结：「先生，虽然这是您的私事，但是这样的吵闹很影响我们的拍卖活动。」

「是吗？」封先生的眉毛揪起来，面目可怖，「你们也敢质疑我的决定？」

「不是的。这样，我们把这位女士带走处理一下，给你们换一张VVVIP的尊享包间吧。」

「这还差不多！」封先生的怒气平缓了一些，念叨「我可是黑海用户！」

「是，是。」

很快有几个工作人员从后台走出来，把我带走。

在拥挤间，我向封先生使了一个眼色。

我们的行动，开始了。

9.

工作人员把我带回到拍卖会的后台。

帮我清洗伤口，和包扎。

「夫人您啊多忍忍，现在男人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一个工作人员递过来一盘果盘。

「您有什么想看的吩咐我们就好，不能激怒了那位大金主可不是？」

我面上虽然还是泫然欲泣的神情，但是却逐渐冷静下来。

「是我命苦啊，若是我投胎成那位何小姐就好了。」

工作人员却嗤之以鼻。

「您不懂内辛。那位小姐也不是什么金凤凰追捧，怎么得那么多人喜欢呢。」

「那是为什么？」

「是因为她开了这夜场啊。」工作人员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些许愤然，「这夜场可是大有玄机。」

「除了这拍卖会，还有什么呢。」我问。

「还做器官买卖呢。」

我内心震惊。

我的云阳，她上辈子就失去唯一的肾。这其中还掺杂什么利害关系。

「您不知道，」工作人员偷笑，「那位小姐可是好手段呢。除了三位公子爷追捧，剩下的追求者也是不计其数。」

「为的什么啊。」

「自然因为这底下方便他们做些灰色买卖了。」

「我听说……你们这儿的人鱼很出名。」我试探问她。

「当然出名了，拉了些美女，缝了尾巴。游起来可灵动了呢。一步一喘，颇有风韵。」

我喉间忽然作呕。

原来那些漂亮的人鱼展示，全是女孩子的苦楚一步一步缝就的。

云阳死前的那些伤痕，会不会就是人鱼手术的一部分。

我不敢细想，只觉得恶心。

那些漂漂亮亮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也不过是有钱人玩弄权势的一部分。

只是幸好，这一次。

我可以遇到正义的光一同陪伴。

10.

「我想去看看那些人鱼。」我终于说出了我自己的最终目的。

我迫切想知道云阳到底过的怎么样。

她会不会像那些人鱼，也承受着痛苦，失去所有自由。

许云阳，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

「可以啊。」工作人员迟疑着，还是开口，「不过毕竟人鱼是我们拍卖会的重要拍品。也只能看看而已。」

「好。」

我怀着剧烈的痛苦，走向人鱼储藏室。

这个房间的冷气打得很足，里面几个瑟瑟发抖的女孩脸都被冻得青紫。

工作人员给我抱来一条毛毯。

「冷气是为了保鲜的。这些人鱼只有在清醒着的情况下做手术，才能发挥最好的效果。」

我点头。

最近的地方是几个很大的水族箱。

玻璃璧是透明的，放了几根蔫蔫的绿色海藻。

前几个水族箱空空如也。

「这些已经是被拍走的了。」工作人员向我解释，「后面会被换上新的人鱼。」

我看着水箱里飘着的可疑红色，不置可否。

「闻起来有股腥气。」我做足贵妇人的姿态，嫌弃般扇扇鼻子。

他慌忙帮我打开通风扇。

再向前看，是两条人鱼抱在一起。

棕褐色如同海藻的发尾飘着，她们的嘴唇冻得发紫。

角落里有一些手术工具，零星散开。

「听说，你们这来了一批新货。」

「是有这个说法。」工作人员迟疑开口，「是小姐新带过来的母女人鱼。不过，逃了一只。」

「那你们看管，也不严吧。」我笑着问她。

「也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让她逃了。母女人鱼少了一只，价值可是大打折扣了。」

我装出饶有兴趣的样子。

「剩下那只，我来帮我先生看看。」

「好咧，」她惊喜许多，「我带您看看。我就说，您这位做太太的肯定为丈夫考虑。」

「是。这不是还得绑住他的心吗。」

工作人员带我走进一个小房间。

房间里灯光昏暗。

一束幽微的蓝光照在年轻女子身上。

她的皮肤泛着莹润的光泽，在光下正如一条刚刚出水的美人鱼。

我内心激动！

是我的云阳，是我的心肝女儿。

她见我对这条人鱼这么感兴趣，于是慢慢解释。

「可惜了，还没做手术。要是做了手术，更漂亮。」

我看去她的双腿，双腿漂亮挺直。

还好，是人腿的样子。

「我先生，并没有那癖好。」我慢慢开口，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她可以不做手术。」

工作人员却突然笑了。

「这哪来的话啊，做手术是我们这里的规矩。不做可不行。」

我正打算找个时机，把这个工作人员支走。

灯光却暗下来了。

我听见了工作人员对着对讲机说话。

「E024号人鱼，已找到。」

随后，房间了弥漫过一阵乙醚的味道。

我想要挣扎保持清醒，却还是在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