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芳非常郁闷地看着眼前的几道菜。红黄绿白色泽鲜艳悦目,可惜全都是素菜,而且全都是叫不出名目的野菜。不说汴梁的精蔬美食,就是这一路之上停宿打尖也都是精选了各地名吃。在六血卫的精心护卫之下,赵德芳此番买马便成了游玩一般,竟比家中还要舒适快活。可如今到了这荒村野落,却变得如此下场。平心而论,眼前这些野菜还是清爽脆嫩、味道鲜美的,可是一连七八天吃下来,不但肠胃寡淡,还时常有股酸水涌上胃来几欲做呕。自己还算好些,六血卫已经开始拉肚子了。
这可恶地驿卒,赵德芳愤愤地想道。模样还算周正,干起活来也是轻快利落。自从抽了几鞭子以后便再不到自己眼前走动,没事就躲在屋里看书。真想不通一个驿卒成天看书做什么,还要考状元么?安心做好驿卒这么有前途的工作不好么?有次赵四去喊他做饭,顺手翻了一下他看的书,竟是一本皇历,真真气煞人也。更过分地是那小子居然向她要钱。难道他不知道驿站接待上级官员是分内之事么?朝廷每年按月拨发钱粮其中就有接待之用,而且驿站是可以凭接待官员之收据上报核销的。可是当愤怒地六血卫找他训斥时,那小子却拿出了账册,证明朝廷已经数年未曾实拨钱粮到驿站了。人家不但冒着生命危险孤身坚守边境驿站,还数年来一直自己想办法养活自己,实在是令人敬佩伟大到了极点。赵德芳和六血卫表面上不说什么,可是私下里都是赞叹不已,再不好向王浩强求什么。那小子明明喂养了一堆野兔,却偏偏要求他们出钱才能宰杀,可是那价钱是人吃的么?赵德芳一时好强怒斥了几句,结果就生生地吃了几天野菜,只弄得她和六血卫眼中尽是绿光油油。
王浩炖了一只兔子,浓郁地香气飘散出来,直如美人拂面般舒适酣畅。王浩可不会象赵德芳他们一样苛待自己。至于么?都两世为人了,为什么不让自己更爽一些?王浩拨了一下罐中的肉块,想想那些人看见野菜时的尴尬神情不由地暗自发笑。何必呢,既然是高贵身份,痛痛快快花钱买来吃多好。贵是贵了些,可要是比起后世那些款爷专门驱车到乡下去品尝农家滋味的做派那可差远了。自己买东西不要钱么?记得有年学校里组织去爬山。江老师专门拉着他去了。山脚下一块钱一堆的西红柿到了山顶上卖十块钱一个,爱吃不吃。如今在这边境小站,除了他这里还有第二家么?四周走出去百十里能见个人就不错了。这么好的资源不宰人那还叫穿越?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正在此时,王浩的屋门咣地被踹开了。赵德芳和六血卫凶神恶煞一般围在在门口。王浩一楞,忙笑着迎上道:“几位大人,有事么?”他明知道他们为何如此,却也故作不知。心里只是暗笑。
众人闯入屋内,赵德芳闷声不语,直盯肉罐神情发狠。赵大愤声言道:“王小哥,咱们知道你在此值守不易。可你却忒不晓事理。好歹我们都是上官,你每日只是弄些野菜糊弄,自己却大块吃肉。你这杀才好不恭敬。”
王浩没有辩驳,站起身来躬施一礼,说道:“几位,我看六位身手雄壮必是勇武绝伦之辈。我虽不知几位来历,但旁观之下却也觉得几位必定不是凡人,定是威名赫赫国之栋梁。至于这位贵人……”六血卫不自觉地挺直了胸膛。王浩看了一眼赵德芳,却见她虽未正眼相看,目中却有了几分赞许自得之意。“这位贵人更是气质不凡,想必身份地位都是了不得的。在朝廷之上必是一言九鼎万众瞩目的顶尖人物。若不是恰逢其会,象我等低下之人怕是连见几位的福分也没有。”
赵德芳突然觉得眼前这小子顺眼了许多,六血卫也变得柔和了,眼神中流露算你小子懂事的神情。
“但是,几位愤愤而来,踹小人之门,叱小人以不恭之罪,小人惶恐,不知几位尊贵厚德之人有何见教?莫非专为我这兔肉不成?”王浩话风一转,轻声问道。赵德芳和六血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也是啊,人家关起门来自己炖肉吃,关自己什么事,自己又没有出钱,眼红什么。人家把咱们捧得如此之高,难不成还理直气壮地告诉人家是馋的?
赵四见机最快,接口即道:“没什么,我们是看你这里香气弥散,看看你做什么好吃的。对对,闻香而来,闻香而来。”说罢自己都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子。什么话,还不是馋的?
王浩一脸苦苦的样子,说道:“我们这里苦啊。朝廷不给任何费用,全靠自己挖野菜、抓野物过活,日子过如同野人一般。这肉我们自己也舍不得吃啊,炖出来闻着香味儿就能当好几天的菜吃。为朝廷守着这点忠义不易啊。”
赵四他们几个没了话说。安慰也不是,听了这么感人肺腑的话拔脚就走也不合适。人家都这么难了还在想着朝廷,尽管眼望着肉罐冒火也不能硬抢。别说抢,就是人家礼让自己好意思张口吃么?那成啥人了?赵德芳心里愤愤无名,可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却只能慰勉,无奈一张口就觉得一股野菜酸腐之气顶了上来。恨恨地扭身甩出一锭金子道:“买了,这兔子就是金子做的也买了,就算是慰勉朝廷忠贞之士。”
赵大撇了撇嘴说道:“小子真好手段。”赵四上来拍拍王浩说道:“不就是想让我们出钱么?至于说得这么凄惨么,怕我们抢了还咋地?还高官厚德之人?行了,我们以德服人,买了。”他心里不愤,手上略微使了些暗劲。王浩登时胸口闷痛,蹬蹬蹬退了几步,抚着胸口说不出话来。赵六却直性,上前一把端起肉罐,愤愤说道:“也不知谁家爹缺德养了你这奸猾小子出来。卖肉便卖肉,耍这些手段做甚?一罐肉便要一锭金子。你当是你娘的肉么?这般值钱的紧。”
王浩登时就怒了。馋就是馋了,花钱买肉天经地义。还说爹骂娘地做什么?我的爹娘是你们骂得么?王浩怒视着赵六,一字一句地说道:“放下,我的肉不卖与你们。”说罢上前一把扯过肉罐,嘭地一声顿在桌上。肉罐不堪大力哗地碎做几瓣,顿时汁水淋漓流淌满桌。王浩指着赵六说道:“你买我卖两厢情愿地事情,凭什么骂我爹娘?道歉,否则就从我这驿站滚出去。”
六血卫一愣,就连赵德芳也惊愕地看着王浩。眼见王浩气的浑身发抖,显是怒到了极点。谁也没有平素挥来喝去地无名小卒竟会如此怒之如狂。赵六张口就骂了出来:“直娘贼,你给我们尽吃野菜,自己却炖肉独吃,还如此高价售卖。若在汴梁皇都老子早就砍了你这小子。骂你怎地?”说罢挥拳便打。
赵六实在是大意了。他知道王浩没有武功,所以他也没有用真力。可是王浩从小被养父训练,身手着实了得。若是真正对阵,便是十个王浩也不及赵六一个。可是若论近身格斗王浩却是很有一些手段的。
赵六嘭地一拳正击在王浩的面上。王浩的脸腮登时肿胀起来,鼻中血如泉涌。可是王浩并未退缩,而是急进一拳也击在赵六的鼻端。未及众人反应过来,王浩拧身回肘抽在赵四的心口。赵大与赵二无暇阻止,匆忙出手双拳齐出正中王浩背部。可是王浩并没有象预料中的倒下,而是借力前冲,忽地从赵三和赵五中间疾穿而过,一把揪住赵德芳的衣领反手将她圈在怀里,袖刀架在她的颈上。哇地一声,王浩口中鲜血直喷,淋了赵德芳一头一脸。可是他却仍然紧紧地勒住赵德芳的脖子,袖刀一横,厉声喝道:“你们再动一动,我先杀了她。”
这几下兔起鹘落,如电光火石一般。待到六血卫反应过来时赵德芳已落入王浩之手。六血卫纷纷大喝,可是王浩眼中厉芒一闪道:“再不道歉,我便杀了她。”
六血卫面面相觑,赵六急忙跪倒连连叩首道:“小哥切莫伤了我家主人,都是小人猪油蒙了心,要杀要打,悉听尊便,还请小哥放了我家主人。”六血卫也齐齐跪倒连声哀求。他们心里其实都明白全是自己等人依仗尊贵,全然不把区区小卒放在眼中,这才惹出祸事。人家孤身值守边境驿站,能在荒寂之中安然若素,为朝廷尽忠,已是了不得地英雄。况且此处毗邻刘汉辽国,随时都可能有性命之危,非大勇之士绝不可能在此居守。都是这几天野菜实在难挨,才被这兔肉激起怒气。若是京中大主人知道几人是为了一罐兔肉陷二主人于凶险,不但性命不保,就是耻笑也足以让几人百死莫赎了。
王浩一股愤气直冲上来,难以按捺。小人物就这么该死么?自己无父无母也就算了。好容易有个养父收留,有个好心地老师照顾,自己累死累活一懂事就开始帮着养父工作,这其中的艰辛谁曾管过?几个纨绔随便一折腾,亲人横死,家破人亡。总算自己命大来到北宋,可是一来就被骗着在这危险之地顶缸。这几个如此蛮横凶霸,眼见又是古代纨绔来欺凌自己。我卖钱怎么了?我就该小心巴结拱手奉迎?
王浩嘶声怒喝道:“你们几个身手豪强,想吃不会自己去打么?凭什么口出恶言羞辱别人尊长?你们大宋之人有什么好横的?在我眼中你们不过是一些软蛋而已,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和你们这些小人拼了,去死吧。”
这时赵德芳也清醒过来,眼前尽是鲜血流淌,温热地液体好似不断地自脸上滑落,脖颈处宛若铁围透不过气来,实是骇人之极。她自幼便得皇家宠爱,虽是自幼练武,身手豪强,却何曾见过如此血腥?耳旁王浩怒喝连连,心中惊恐大作突地嘤嘤哭将起来。
王浩本欲下手,却听得哭声入耳,不知为何心中忽然软了下来,我当真要杀了这女孩子么?杀了她,一切都能回来么?想到此处顿时心灰意冷再也坚持不住,一手将赵德芳推了出去:“算了,我本来也是捡了性命,何苦为难于你,好好活着吧。”王浩哇地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眼前一黑,登时翻到。
鞋垫整齐2022-10-10 19:47:53
对耶律学古的勇武很是看重,假以时日,此人必是出色将领。
板栗单薄2022-09-15 07:29:34
韩德让兴致勃勃地殷勤劝酒,言语间对王浩推崇之至。
自由演变棒球2022-09-11 13:36:28
可是辽国重臣韩德让带着太子也来找他就难以理解了,难道他们也想走私。
傻傻爱大叔2022-09-18 20:16:39
平心而论,眼前这些野菜还是清爽脆嫩、味道鲜美的,可是一连七八天吃下来,不但肠胃寡淡,还时常有股酸水涌上胃来几欲做呕。
踏实打金鱼2022-10-05 23:29:39
因为他曾经很恶毒地幻想,要是那天刘胜真的回来了,他一定要用同样的手段把刘胜忽悠留在驿站。
荔枝甜蜜2022-10-07 17:34:18
几乎同时,寨墙站起了数百宋军,高呼着号子将巨木扔出寨墙,墙外的辽兵损伤无数纷纷溃退,远离寨墙。
大胆扯故事2022-09-15 00:54:10
她呼地一跃而起,左脚为轴身形微转,右脚落地时双手已成关平献印之势。
安详迎季节2022-10-10 16:55:08
每月咱们驿丞还按月着人送钱送粮食,啥也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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