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的秘密

9.

隔天一早，我早早到了学校，看见夏寻迟正在往外走，我叫住了他。

「怎么了？」

「夏雪不见了。」

我有点惊讶，「发生什么了？」

夏寻迟向我解释道：「早上我去找她的时候发现她不在，来学校也没看见她，我有点担心。」

我提议道：「我和孩子们说一声今天不上课了，我们分头去找。」

我找了好多地方甚至问了好几个在干活的人也没找到夏雪。

中午我们在教室汇合，教室里除了我和夏寻迟空无一人。

我安慰道：「也有可能是她受不了这里的条件先回去了，先吃点东西吧。你等会儿找个有信号的地方给她打个电话，没人接就报警。」

说着我想起包里还有面包就打算拿出来和夏寻迟分着吃。

「她不可能先回去，她其实是来找……」

「啊！」我的脸一瞬间变得苍白，把包扔远颤抖着后退，小腿肚子也忍不住地打颤。

「怎么了？」夏寻迟急忙站起来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背，又从地上捡起包。

打开的瞬间夏寻迟脸色也变了。

包里有一条血淋淋的断臂。

手指甲上涂着透明的指甲油

和夏雪的一样。

10.

夏雪很可能已经死了。

是蓄意谋杀还是山神的警告？

警告我们不该擅自探寻不该我们知道的真相。

我们报警了，连同夏雪的死和这个山村的祭祀。

警察说上山的路塌陷了，他们需要过段时间才能到。

这件事发生到现在已经完全失控了，我开始不由地想如果一开始就不去触碰这件事夏雪是不是不会出事？

「我去找秦桂芬。」我轻声说道。

这次夏寻迟没有阻止我，「我和你一起去。」

去找秦桂芬的路上下起了小雨，我和夏寻迟并排走着。

「你不难过吗？」

夏寻迟转头看我，「比起难过我觉得找到凶手才是最重要的。」

我喃喃自语道：「这样吗……」

我低头看了一眼他的鞋子没有再说话。

11.

「到了。」

夏寻迟走上前敲门。

一个看起来苍老和善的老人打开门，「什么事？」

「我们想了解一下关于藏在地窖的秦萍萍和祭祀山神的事。」

我直视她的眼睛缓缓开口。

她看了我们几秒转身招手让我们进来。

秦桂芬问：「那天在地窖的是你们吧？」

我有点意外，「你发现了？」

秦桂芬点了点头，「你们也是胆大……」

夏寻迟打断她问道：「为什么秦萍萍被山神选中祭祀后没有死反而变成了半鱼？山神到底是什么？」

她哼笑一声：「知道的倒不少，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山神，所谓的山神不过是邪神而已，它的原身是一条黑色巨蟒。」

「它从这个山村存在的那天就出现了，这里地理位置很差，干旱、洪涝、饥荒……每年发生的灾难数不胜数。」

「他告诉村民们只要用人来献祭，他就可以保佑这里风调雨顺，村民信了，他们去山脚下劫持路过的人，把人带到后山逼他们吃下山洞里的黑蛇，被祭祀的人会逐渐出现鱼的特征……最终，变成人面鱼。」

听到这里我的心一紧，我妈果然隐瞒了很多……

「随着献祭的人越来越多，村子就像他说的那样，越来越好，风调雨顺。可是人的欲望是永远填不满的，欲望越大，邪神力量越强。」

「邪神说他会在村庄里挑选祭品和山神继承人，被选中祭品的那家人可以许一个愿望，继承人可以继承他一部分能力，在它成神后替他收集人间的供奉。」

「继承人没有出现过，但是祭品出现过几次。献出祭品的人有的飞黄腾达走出山村成了大老板，有的成功嫁了很好的人家……」

说到这里秦桂芬的语气突然变得怨恨起来。

「有人成功就有人羡慕，萍萍其实并没有被选中，但是她的丈夫冯江早就被欲望迷了眼。」

「邪神说选中的人是祭品但没说不允许村民主动献祭身边的人，冯江钻了个空子，他把萍萍绑到后山和邪神达成交易想要献祭萍萍许愿，邪神答应了。」

「等我赶到后山的时候萍萍已经变成半鱼了，我杀了冯江，把他献祭了，许愿恢复萍萍。」

「但是邪神告诉我，献祭一旦开始就不能结束，他只能维持萍萍在这个状态，不能复原。」

「我只能按邪神说的那样刮掉她的鳞片，砍掉她长出的鱼类特征，然后在伤口上涂黑狗血，让她恢复成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长了刮，刮了长。萍萍该多痛啊……」

秦桂芬眼眶湿润地看着地面。

「我时常想，或许死亡才是萍萍最好的解脱……」

我和夏寻迟对视一眼，夏寻迟淡然开口：「有办法杀死邪神吗？」

我紧接着问：「被献祭变成人脸鱼就死了吗？」

秦桂芬哑了一瞬，可能是没想到我们这么油盐不进。

「变成人脸鱼后就死了，它们只是用来困住灵魂的载体，人的灵魂被困其中无法转世。」

「杀死邪神……有办法，只是很难。」

「我的祖辈为了后人不被邪神蛊惑，偷偷铸造了一把屠蛇刀和玄血坛。」

「邪神的鳞片很坚硬，刀枪不入，屠蛇刀可以刺破它的鳞片。」

「用刀杀死邪神取下它的护心麟，它的肉身也就摧毁了。」

「把护心麟、五毒之血、狗牙、龟壳、黑驴蹄等放进玄血坛，我可以布下血阵把它的力量彻底摧毁，被困的灵魂能解脱，萍萍说不定也能恢复了。」

「其他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可是杀死邪神谈何容易，一般人连邪神的身都进不了……」

12.

从秦桂芬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你怎么看？」我问道。

夏寻迟道：「她的话不能全信。」

「你觉得夏雪出事和她有关系吗？」

「我不确定，但我觉得她没有动机这么做。」

我低声道：「那会是谁呢……邪神？」

我摇摇头，「算了，先填饱肚子吧，忙了一天没吃东西了。现在食堂早没人了，你和我一起回家吃饭吧。」

夏寻迟有点意外，「那就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