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我服侍孟辞衍穿衣。
少夫人已等在外头,吴妈妈入内奉上一碗浓稠的药汁。
跪着接过,我心下了然。
注定要出府的丫鬟,只配喝最粗制的水银汤。
药碗刚凑到唇边,孟辞衍淡淡道:
「今日起,连翘不必再喝药了。」
少夫人脸上闪过一丝难堪,随即恢复如初。
孟辞衍揶揄着揽过她的腰,轻声细语地哄着。
三小姐就是在这时候闯了进来。
她一把夺过我手中药碗,尚有热气的药汁劈头盖脸浇了上来。
「贱婢!」
「即便我不嫁,哪里就轮得到你?」
药碗应声坠地,白瓷碎裂。
孟辞衍眼疾手快,把少夫人护在身后,待抱着她小心翼翼地避过满地瓷片。
才愠怒道:
「孟新月,你这是想做什么?」
「大哥哥还不知道吧?你房里的雀儿攀了高枝,就要嫁去将军府做正头娘子了。」
孟新月死死盯着我,冷笑不已。
「***配瘫子,可真是绝配!」
屋内骤然寂静,只余汤药顺着我的发丝滑落,滴滴答答。
孟辞衍面色一片冰冷,周遭气压低得吓人。
「我房里的人要出阁,我为何不知?」
三姑娘却不敢再开口,只往少夫人身边躲。
少夫人的手抚在小腹上,温温柔柔地开了口:
「连翘替嫁,是在母亲那签过字画过押的。我正要同夫君说呢。」
话音还未落下,孟辞衍大步往外走去。
「我去和母亲说,谁给底下人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是她自己求来的。」
少夫人猛地站起身,声音不咸不淡:
「满屋子的丫鬟婢女只有她主动站了出来,口口声声要嫁出去享福。」
「连翘姑娘志存高远,强留倒成咱们的不是了。」
孟辞衍不可置信地回过身。
一室静谧里,他嗤笑出声:
「一个半口气的残废?享福?」
「连翘,你自己来说。」
他蹲下身,钳着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平视。
我抬头的刹那,孟辞衍倏地松了手,一时错愕。
「谨娘……」
额上脸颊隐隐作痛,定是已经红肿,想必难看得紧。
他又蹙眉去捉我拢进袖中的手,想替我拨去肉里的碎瓷。
我笑了笑,挣开他的手。
「奴婢入府前虽年幼,与那裴九溪却是旧识。」
「冲喜也好,陪葬也罢,只求大公子成全。」
孟辞衍的脸色白了一瞬。
良久,他泰然自若地站起身,弯起唇角温声道:
「养不熟的奴才,打发了也好。」
孤独爱蜜粉2025-05-28 20:30:30
你浑身上下,哪处我没有看过,哪处我没有——」。
铅笔孝顺2025-05-29 07:17:37
「我去和母亲说,谁给底下人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西装飘逸2025-05-24 13:03:08
逃难之前,我家原是做药材生意的,祖父曾官至太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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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仁善,待连翘姑娘上了裴家的花轿,相府自当放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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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寒风萧瑟,他把自己与我一道裹在厚重的绒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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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都不愿意,而你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何苦来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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