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人看着风光无限,自己的辛酸只有自己知道,张维贤并没有那么乐观。当初他先祖张辅怎么死的,他还记得呢。勋贵与国同戚,勋贵的一切荣华富贵,都有一个前置条件,那就是帝国还在。
当年武备废弛导致了土木堡惨败,现在呢?张维贤执掌京营,所见所闻皆是触目惊心,比正统年间还不如。萨尔浒之战后,他被派去辽东收拾残局,现在辽东之贼犹在,甚至比以前更强大了,大明却愈发堕落。
有时候张维贤睡觉都会被噩梦惊醒,看见北京城破,皇帝被吊死,他们国公府一百多口人被血腥屠戮,男为奴,女为娼。他明白自己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了,要是再不做点什么,就算死了也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一念至此,张维贤挺身出列,大声奏道:“臣蒙先帝垂青、陛下厚爱,获授京卫总督一职,总理京师三大营,兼辖京师二十六卫所,专责京营诸项事务。
京营之职责,本为‘内卫京师、外备征战’,然臣近日详察京营实情,所见所闻触目惊心。
京营额设三大营,在册官兵共计十三万,然实际在营兵卒不足两万。冗兵充斥其间,空饷问题积弊已久。
二十六卫所之中,士兵多有逃亡。豪强劣绅肆意抢占军田,而卫所各级军官,上至指挥使,下至小旗官,竟视士兵如家奴一般。他们不组织士兵进行操练备战,反而强迫士兵为其充当苦力,令士兵做各种杂役、为他们建造房屋。
诸多卫所士兵既无田地可耕种以维持生计,军饷又遭层层克扣,甚至于分文皆无。士兵们已贫困至极,连饭都吃不饱。卫所男儿因贫穷,无力娶妻,即便是最为贫寒的佃户家庭,其女儿也不愿嫁入卫所。士兵们无奈之下,只能相互交换各自的姐妹,以此延续子嗣。
臣要弹劾协理京营戎政李春烨。每次臣欲核查京营账目时,此人便百般阻挠,其行径实在可疑。臣怀疑京营的钱粮已被李春烨及其同伙贪墨一空。当下辽东局势万分危急,各地盗匪蜂起作乱,大明江山危如累卵。然而京营却呈现如此不堪之状,长此以往,如何得了?!
故臣恳请陛下恩准,允许臣整顿京营,裁撤老弱,招募青壮,并效仿戚继光所著《纪效新书》之法,编练新军,以护卫大明江山社稷。臣不胜惶惧待命之至,谨奏!”
张维贤的声如洪钟,声音越来越大,近乎振聋发聩。众臣听到他的奏疏,一时之间竟然安静如鸡。
协理京营戎政李春烨听到张维贤弹劾他的话,堂堂二品红衣大员,竟然吓得瘫软在地,周围的同僚四散后退,对他避之不及,看来此人屁股确实不干净。
然而,不止是文臣被英国公整的这一出吓坏了,就连大部分勋贵们也是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只有少数几个明显早就知情通过气的,面色如常。
朱由检面色凝重地看着这老哥,而后只是淡淡道:“着文渊阁大学士讨论后票拟决定。”
“至于你,”朱由检有些厌恶地看着李春烨说道,“着锦衣卫彻查,后交由三司审理。”
朱由检的安排主打一个不得罪,锦衣卫审查三司审理的意思就是锦衣卫负责抓人抄家,但定罪权交给文官自己,如果是皇帝直接动手杀人他们就会受不了,但是自己内斗死个把人却不会当回事。
既然让三司去查肯定什么也查不出来,倒霉的只有协理京营戎政李春烨自己,不会牵连出一串人,毕竟要是真查出点什么那可咋办啊?朱由检比不上老朱,有亲兵二十六卫,随便砍万把人都不当一回事,无论你多高的官,在他手里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心里素质那么差,人缘也差,事到临头一个为你说话的都没有,还敢伸手贪污,你不死谁死啊?”朱由检心想
张惟贤愕然抬头,不解地看着朱由检。按照他对于皇帝性格的理解,朱由检在听到他的奏疏之后,不应该是热血沸腾,当庭宣布支持他的吗?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态度?虽然朱由检没有说出自己支持还是不支持,但是不表态就是最大的表态!
张惟贤的虎目与朱由检的死鱼眼跨越虚空对视,张惟贤悚然一惊,他竟然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朱由检的想法了。
难道这个位置就那么能够改变人么?难不成老朱家的子弟都是天生的帝王不成?!
以前的朱由检喜形于色,可是从来不会掩藏自己的想法的,这也不怪他,毕竟谁也没想到他一个闲散藩王最后会当上这大明的天子。藩王有藩王的标准,帝王有帝王的要求,自从永乐大帝将藩王圈禁以后,大明的藩王早就不是洪武时期那威势无双的塞王了。
朱由检心中苦笑:“老哥哟,朕这是在救你啊!”
直到走进历史,现在他才明白,原来不止大明皇帝“溶于水”,国公也是会被暗害的啊,大明朝堂的阴谋诡计早就已经没有了底线,无视了潜规则了。
张惟贤现在才三十出头,又没有上过战场,养尊处优,身体好得不得了。
然而,就在他试图整顿京营短短三年后,也就是崇祯三年,就暴毙了。
他的死因以及具体的死亡时间都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抹去,在历史书上根本就查不到。拥立了两位帝王的功勋之臣啊,勋贵之首啊,好不容易把京营训练出一点成效,还没真刀真枪干上一场呢,结果人就死了,就这么突然地、莫名其妙地死掉了,这是何等的悲哀啊!
通政使司的官吏走上前,从张惟贤手中接过奏本。正本将会送到内阁,副本将会送到六科。
其实皇帝也可以当场收下奏疏,看过之后给出自己的倾向,然后让内阁辅臣当庭投票,一般不涉及重大分歧,内阁辅臣也不会非要跟皇帝过不去。但这封整顿京营的奏疏牵涉太大,显然不会那么容易通过,所以张惟贤的计划很可能胎死腹中。
张惟贤有些恍惚地看着自己的奏疏被拿走,一同被拿走的仿佛还有他的梦想和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这是对皇帝的失望。
当初他奋力一搏,把朱由校移宫亲政,避免了朝廷再次落入太后、太监、首辅这三方势力之中,大明已经不能再经历一个万历朝了。
然而朱由校却沉迷木工,重用阉奴,这阉奴甚至敢跟他这个国公龇牙,这让张惟贤大失所望。而后他满怀期待地扶朱由检上位,然而却还是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他的心有些凉了。
“兵部。”朱由检淡淡道。
他才不管这帮人怎么想呢,万一想久了指不定想出什么事情来呢,于是他选择略过这点,继续推动朝会流程。
兵部尚书崔呈秀人模狗样地站了出来。作为魏忠贤的核心小伙伴、阉党的五虎之首,崔呈秀在洞悉了厂公的态度之后,也开始顺从地对着朱由检谄媚起来。
奏疏开头就是一大段地歌功颂德,引经据典,诘屈聱牙,听得朱由检直皱眉。然而这家伙还不知死活,自我感觉良好,沉醉在自己的长篇大论之中。
你他妈的是兵部尚书啊,你在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八宝粥复杂2025-06-19 06:59:40
关于整顿京营、主出战还是主防守这些涉及重大利益的事情,他才不想掺和。
忐忑等于鸡2025-06-26 08:25:43
通政使司的官吏走上前,从张惟贤手中接过奏本。
忧郁向乌龟2025-06-11 08:29:30
朱由检干了半个面饼,三碗芥菜汤、小半碗米饭、一点烤鹅皮和所有的菠菜,还是放弃了,他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知性迎小蘑菇2025-06-17 03:03:07
但姓郭的倒好,这些好像都失明看不见一样,有钱人的税不收,非要盯着那些个百姓,百姓都成穷鬼了,税都收到天启十七年了。
调皮笑猎豹2025-06-25 07:10:11
改稻为桑,拿自己国家的血泪换外国的白银,换回来以后导致白银贬值,通胀飞涨,等于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等于整个国家都让洋人给白嫖了。
枕头文静2025-07-05 12:01:48
而且这些文官的套路他可太熟了,说是请辞,真要是答应了,恐怕又要立马又要有一大堆人跳出来劝谏了。
小松鼠魁梧2025-07-03 08:57:55
昨晚在想事情,总结出来自己的人生注定悲剧,于是愁得睡不着觉。
唇彩善良2025-06-24 09:16:01
朱由检的胃口依旧不错,但是周玉凤和张嫣却没什么食欲,跟个麻雀似的啄了半天,饭碗里的米饭都没见凹陷。
粗心与指甲油2025-06-30 15:50:05
作为穿越者的朱由检很明智地取消了每日上朝,而是选择上二休一,赛过神仙的排班,这让当初拥立他的那群清流大失所望。
危机就路灯2025-06-11 00:43:39
练兵、手搓枪炮、搞点小发明、建个银行,财富涌来,多容易啊。
沧海烬,龙女云皎她脸色苍白如纸,唇上却有一抹不正常的嫣红。林疏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冰凉,且在微微颤抖。“你受伤了?”“没有。”云皎抽回手,退了一步,“明珠你收好,我该走了。”“等等!”林疏挡在窗前,“你到底是什么人?不,你根本不是人对不对?”长久的沉默。窗外传来更夫打梆的声音,三更天了。云皎抬起眼,琥珀色的眸子在夜
妈妈骗了我得知妈妈得了白血病的时候,我的天都塌了。我不想让她死,我要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就在我准备好一切后,却听到了她和别人打电话,“放心吧,我跟她说自己得了白血病,她肯定会退学想办法救我的。”我这才明白,自己被亲妈骗了。
缘散结婚纪念日那天,苏然将心脏病突发的我丢在了异国他乡。“有病就去找医生啊!全世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医生!”抢救成功后,我在病床上刷到了她竹马发的朋友圈:【真情就是即使相隔万里,她也会因为我一个电话回来。】照片里,苏然躺在他腿上睡得正香。我一反常态地没有大吵大闹,只是评论回复:【既然都叫回来了,怎么不干脆去民政局结婚?】我终于如苏然所愿“不闹了”,可一向对我漠不关心的苏然却慌了。
想辞职的我被拉进诡异无限流”她合上项链,“我们回去。”回到房间时,小孙和老吴还没回来。只有小雨和那个女人在。“找到了。”林晚递上项链。女人的眼睛亮了:“太好了!谢谢你们!”她接过项链戴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这是谢礼。”林晚接过布袋,打开一看,里面是四枚银币。【任务完成:获得20积分。当前积分:20。】【额外获得道具
知秋落,长缨升妈妈从小就叮嘱我,姑姑小时候被坏人拐走,对小孩有心理阴影。所以我得待在房间里,不能随便出来。六岁生日那天我实在憋得慌,悄悄溜出了房间,刚好撞见姑姑。她吓得浑身发抖,当晚就发起了高烧。爸爸勃然大怒,说妈妈不会管教小孩,要好好学规矩。命人将妈妈的手脚都折断,赶去外面乞讨。我哭着抱住妈妈,形影不离守在她身
吕安然京市无人不晓,裴砚迟爱惨了吕安然。婚礼前三天,他为了给吕安然求一枚护身符,一步一叩首,硬生生跪完了青崖山三千级石阶。下山途中,却遭仇家暗算,醒来时身上炸药仅剩三分钟倒计时。浓烟中,吕安然的私生女妹妹吕听棠突然出现,十秒拆弹解绳,却在最后一刻,倒计时骤然重启!她拼死将裴砚迟推开,自己被炸得血肉模糊。医院里,吕听棠的生母孙清兰看到血人般的女儿,尖叫一声,当场刺激成狂躁症。那时,裴砚迟紧握着吕安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