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日的正午,阳光刺透稀疏的树冠,在枯枝与初生的嫩芽间投下斑驳光影。
沈云桉二人的身影在树干间急速掠过,斑驳的光影在脸上划过又消失,荒芜的砂石地在寂静中发出沙沙的碎响。
一旁的小女孩率先体力不支,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小小的身影蹲下身拿起地上的碎石就朝后面砸过去。
“你们这些坏人!快走开!”
后面穷追不舍的夫妇经过刚才的撞车,此刻每个人都瘸着一条腿。
但奈何他们的体力极好,跟在后面始终甩不掉。
碎石零零散散砸在他们身上,攻击性并不高,两人拿手臂格挡了一下,放下手臂时,就是一副穷凶极恶的面庞。
“死丫头,敢砸我们,你今天死定了!”
沈云桉叉腰大口喘着粗气,很后悔自己平时不好好锻炼,现在这个时候,竟然连两个受过伤的人都要跑不过了。
她天真地试图谈条件:“你放过我们,我也可以给你一百两银子。”
“哼!你当老子傻啊,只要放你们回去了,你们肯定会去报官,到时候我们还有活路吗。”
条件谈不拢,那就只能跑,她这个人方向感本来就极差,分不清哪里才是回京城的方向。
但她隐约看到不远处正有一队人马朝这个方向驶过来。
这条路上,大多都是进城的商队,身边还会跟着护送货物的镖局,如果能碰到他们,说不定自己还能有救。
“乖,小妹妹,再坚持一下,说不定一会儿我们就有救了。”
四周的树木尚未披上浓绿,视野开阔到无处藏身。
但却有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从一旁灌木丛中飞快划出,如刀剑划破长空,击中沈云桉的腿上。
突然一阵刺痛,沈云桉脚下一滑,身影如同漂浮的浮萍滚下一旁的山坡。
她整个人被甩了出去,脑袋“咚”一下撞到了树干上才停下来。
剧痛炸开,沈云桉眼前猛地一黑。
“姐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小女孩刚才一直被她护在怀里,没受到一点伤害,此刻从她怀里钻出来,眼眶里已经蓄满泪珠。
沈云桉睁开眼睛,只看到眼前小人的身影在摇晃,她喘着粗气,手指抠进泥土,却使不上力。
耳鸣尖锐,盖过了远处的脚步声。
“老大,咱们今天打劫了个富家女呢还是,肯定能赚不少银子。”
是山匪。
沈云桉强撑着脑袋的昏厥,气喘吁吁的想,难道刚才她看到的身影就是山匪吗?
今天这个劫难,是很难躲过去了。
可她明明感受到这周围还有第三方视线,她艰难地撑起身子,视线微微晃动。
抬起头——
荆棘簌簌分开,一道身影高踞马上,低头俯瞰着底下场景。
没有杀气,却让人不敢移开视线。
此人身后陆陆续续浮现出更多的人,正是她刚才以为的“商队”。
小女孩也注意到了那边的人影,她此刻害怕极了
清脆中带着点奶气未脱的嗓音响彻四周:“大哥哥!求你下来帮帮我们,我是崔氏子崔染,你帮了我,我崔氏会感谢你的!”
家里人曾警告过她不要轻易暴露身份,可在多方势力下,她的身份也可以让他们引起内讧。
况且,她感受得到,那个大哥哥不是坏人。
果然,在听到崔染说得话之后,上头的山匪先抑制不住地兴奋起来。
“哎呦,崔家的人,那更值钱了。”
“弟兄们,先把那个小女孩绑起来,另一个女的敲晕了带回去。”
山匪们一哄而上准备上前,上面的一群人终于有了动静。
为首之人轻扯缰绳,战马前蹄微扬,自坡顶一跃而下,马蹄声不急不缓,却每一步都踏在人心上。
少年端坐于墨色骏马之上,玄色锦袍随风轻扬,玉冠束起的长发垂落肩头。
明明一身锦绣,偏被那挺拔如松的脊梁撑出三分肃杀气。
沈云桉撑着一双眼眸盯着来人,只觉得这个身影如自己脑海中想象的某个人身影重叠。
崔染肉眼可见的开心蹦跳起来,二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眼看着少年纵身下马,身后士兵全部默契地擒拿山匪,根本不用他下达命令。
沈云桉昏昏沉沉的脑袋在看到自己得救了的一刻,全然放下心来,再也支撑不住的她想要就此晕过去。
但却听到一句让她清醒一瞬的对话。
“主子,这竟然是您妹妹,刚也太惊险了吧,要是咱们再晚来一步后果不知道会怎么样。”
崔染小小的人发问:“你是谁?”
少年手掌温柔抚摸上小人的头,低声道:“我是你长兄。”
崔知聿收回目光,走过来查看沈云桉的伤势。
沈云桉自听到那句“我是你长兄”之后,心绪就开始不太平,她强撑着挺起脊背,在少年蹲下身时拉住了他的衣袖。
脑海中不断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
长兄?崔知聿。
崔子夜......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少女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扎进了面前少年的怀里。
*
长公主府从未像此刻这么热闹过。
栖云苑里里外外站了很多人,这里的人原本是打算看望回京了的崔知聿,可此刻的目光却直接被屋内昏迷了的人给占了去。
屋内只有崔染和她的亲生母亲,以及正在给沈云桉施针的大夫。
屋外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站满了赶过来看热闹的郎君和女郎们。
一些小女郎此刻虽还顾忌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但也不多,恨不得将头探进窗子看个清楚。
年长一些的郎君不好意思这么做,皆是站在最外围,但八卦之心一点也不少。
“长兄三年未曾回京,这刚一回来,竟然就带回来一个小女郎,该不会是我们的长嫂吧。”
“我瞧着有可能,虽然三年没见长兄了,但也没见他对那个女郎这么关心,还安排在自己居住的院子里。”
“何止是关心啊,长兄身边根本就不曾有过外姓女子。”
“难道是从军三年,实在是压抑不住,所以才突然开窍了?”
......
大堂正厅处——
崔知聿直挺挺地跪在青石阶前,背脊依然挺得笔直。
风掠过廊下,吹动他束发的缎带,几缕碎发扫过眉骨,却遮不住眼底灼人的亮。
屋内,长公主斜倚在椅背上,一袭素青暗云纹罗衫,腰间松松束着条月白丝绦。
她已至中年,肌肤却仍如细瓷般光洁,眼角虽生了细纹,可那通身气度反添了岁月淬出的威仪。
儒雅用楼房2025-07-24 03:39:17
一个少年郎君从人群中走出来,刚才那句话即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尊云幸福2025-07-06 04:07:13
但十七岁之前,他并没有熟络的朋友,因此很少有人会这样叫他。
敏感向鸵鸟2025-07-11 01:24:44
栖云苑外面,年轻的郎君女郎们见长公主亲自过来,全部默契地开辟出一条道,弯下腰来见礼。
现代的春天2025-07-24 00:41:37
但她隐约看到不远处正有一队人马朝这个方向驶过来。
大意与大船2025-07-24 00:31:39
只是现在太阳高悬上空,周围竟一个行人都没有,寂静的有些可怕。
活泼给路人2025-07-05 05:46:39
清河崔氏,是五姓七望中的望族之首,百年不衰,除此之外还有博陵崔氏、范阳卢氏、陇西李氏、赵郡李氏、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
镜影替魂镜面蒙着层厚厚的灰黑色浮灰,像是被岁月盖了层纱,我用袖口匆匆擦开一小块,露出底下暗褐色的镜体——它并非现代镜子的银亮,而是带着年代感的哑光质感,照出的影子比我本人瘦一圈,脸色青得发灰,眼窝也比实际更深,可那股藏在眉眼间的倔强与哀愁,正是我画了几天都抓不住的民国韵味,让我心头一紧的同时,又生出强烈的占
穿书后我拒当舔狗,冰山总裁拿千万求我别走秦氏集团的总裁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商业伙伴和……未婚夫的?”我这是在威胁她。用她最在乎的名誉和事业。秦知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在我脸上盯出个洞来。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我知道,她会同意的。因为在秦知语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比她的事业和掌控感更重要的。一千万对她来说,不过是九牛一
我死后,请忘记我林晚让安安走在前面。“带妈妈回家。”安安站在原地,茫然四顾,完全失去了方向。她开始急促地喘气,手指绞着衣角。“想想刚才怎么走的!大树!邮筒!”林晚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尖锐。安安被吓得一哆嗦,胡乱选了个方向迈步。走错了。林晚没有立刻纠正,而是跟着她走了一段,直到彻底走错,才冷硬地把她拉回来,重
我死后,恨我入骨的姐姐和妻子怎么同归于尽了十八岁那年,姐姐们收养了一个新弟弟。于是,曾经为了救她们而变得痴傻的我,开始被厌烦。弟弟的画脏了,要怪我。弟弟感冒了,要怪我。后来,弟弟因为我被绑架。姐姐们终于崩溃,对我说:“季星骁,算姐姐们求你,你替小川去死好不好?”我仰头,看了看姐姐们通红的眼眶,说:“好”。
婆家扶弟魔,我反手买下老公公司浩浩荡荡地搬进了我的房子。她们说我娇气,说外卖没营养,说智能家居是歪门邪道。她们翻我的衣柜,用我的化妆品,还把我的书房改成了储物间。她们甚至想让我卖掉婚前财产,去给小姑子买房。康博总说:“我妈不容易,我妹还小,你多担待。”直到他们联合起来,逼我拿钱给婆婆做手术时,我才明白。有些人,你给的越多,他们就
王爷,和离后我成了你皇婶被北境君王看中的女子,如今是何等风光。或许,他也该有所表示了。第十四章两国商会,艳惊四座景帝宇文澈对苏晚的公开招揽,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苏晚的名声,一时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羡慕、嫉妒、探究、巴结……各种目光纷至沓来。苏晚却依旧保持着冷静。她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