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膜术

4.

齐永阳劝我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但他说以我这情况，即便不是死刑，也是无期！

我愣了愣，心知他说的一点也不夸张，那是两条人命啊，判罚肯定不会轻的。

所以，不能去自首，自首就完了！

不对啊！

我忽然反应过来，我特么没杀人啊。

那两口子绝对不是我杀的，一定是有人处心积虑陷害我！

我该如何自证清白？

齐永阳见我惊惶无措，说道：「强子，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免除牢狱之灾。」

「什么办法？」我连忙问。

他说：「你看，现在能证明你杀人的，只有这张银行卡和一对眼珠子，以及我这个人证，我猜警察那边也没有其他证据，要不然他们早就找上门了，你说是不是？」

我点点头。

他接着说：「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定不会告发你的。所以，你只需要销毁另外两项证据，警察就拿你没办法了。」

有道理！

我现在就去销毁。

只是……我看着手里的那颗眼珠子，还有一颗在小刚手里啊！

齐永阳补充道：「你还需要搞定小刚，以及他手里的东西。」

「好，我马上联系小刚。」

我立刻拿出手机，拨打小刚的电话。

结果，打了很多次，小刚那边都显示关机。

齐永阳告诉我，小刚都消失那么久了，早就联系不上了，但他可不可能把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呢，譬如那种只有你们俩才知道的地方。

我摇了摇头，实在想不起有这样的地方。

我的脑袋乱作一团。

忽然遇到这样的事，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

下午的时候，齐永阳走了，正式向我提出了辞职。

走前他再次向我保证，说一定不会告发我的。

我问他为什么要帮我？

他说是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不想看我去蹲大牢。

我对他千恩万谢。

结工资时，我给他多算了一份，也算是表达了我的感激之情。

……

当晚，我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好久。

直到实在熬不住了，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到第二天还是浑浑噩噩。

中午，我突然看到了微信里有一条未读信息。

发信息的人，竟然是小刚！

我急忙问他在哪里，但他并没有回答我。

只说让我去老酒馆取一样东西，很重要。

问他具体是什么，他也不回我。

我心里祈祷着，希望那东西就是他拿走的眼珠子。

不过，我觉得还是向他确认一下比较好。

拨打了他的微信语音。

没接……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

这时，我已经没心情再替人看病了，就说：「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停业了，你去别的医院吧！」

「我不看病，我来找人。」男人微笑着说道。

「你找谁？」我问。

男人再次礼貌的笑了笑，说：「张强医生。」

「我就是，找我什么事？」

男生走进屋来，腿有点瘸，说：「我是王旭。」

王旭？

田筱澜的老公！

我仔细瞧了瞧他的身材，和新闻照片上的很相似，只是尸体被烧得黑乎乎的，无法分辨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下意识的问：「哪个王旭？」

王旭脸上始终挂着笑容，问我：「您认识田筱澜吗？就是前几天凶杀案的受害者，我是他老公王旭。」

什么？

王旭不是被烧死了吗？

这大白天的就见鬼了！

顿时，我只觉后背一阵凉意。

我抄起身后的扫帚，挥舞着叫嚣：「你是人是鬼？来啊，劳资可不怕你！」

王旭愣了愣，似乎不明白我为啥这么大敌意，说道：「别别，哥，别误会！我来向你打听个事，不是来找事的。」

我骂道：「你还不来找事，我看你们夫妻都没安好心！」

抄起扫帚就要打他。

王旭连忙解释，说自己死了老婆，这几天郁郁寡欢，晚上做梦总能梦见他老婆。

只要一躺下，闭上眼，就是他在抱着老婆睡觉。

我心想，这鬼还能睡觉，还特么做梦？

王旭接着说，前两天他和她老婆恩恩爱爱以后，她老婆托梦告诉他，嫌弃他不长眼睛，总是弄伤她，不舒服。

开始没在意，结果接下来两天，每天她老婆都会托梦告诉他。

田筱澜让王旭来找我，说要拿一样东西。

我寻思，这做梦还能做成连续剧呢。

王旭问我，她老婆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什么意思？我又不是算命先生。

我说：「你们夫妻耍我玩呢？前几天你老婆拿着你的眼珠子来找我，要我给她换眼角膜。今天你又来找我，说你老婆死了，让我给你解梦？」

王旭吃了一惊，大声问道：「田筱澜来找过你？」

我点点头。

王旭神情激动，嚷道：「拿着我的眼珠子？我的眼珠子！难怪，难怪每次梦里和她爱爱，我总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我老婆的意思我明白了，肯定是叫我拿回我的眼睛！」

我骂道：「你的狗眼，不是在脑袋上吗！」

他整这一出，我完全懵了！

这两人到底谁死了，还是两人都死了？

王旭看出异样，解释说，死的是他老婆，当晚他老婆身体不舒服，他老婆每次生病都不愿去医院，所以找了私人医生，然后劫匪突然闯进来，本来是求财的，但是见到他老婆漂亮就……最后冲突中，王旭跑了，他老婆被杀了，医生也被误杀了。

王旭还说，那个医生我应该认识，是我诊所的医生。

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忙问：「是谁？」

他说：「叫齐永阳」

齐永阳？

他妈的。

真是见鬼了！

「不可能！」我心里大叫着。

齐永阳怎么可能死了。

我昨天我还和他聊着天呢。

绝对不可能！

「你在这等着！」我说，拿出手机，到隔壁给齐永阳打电话。

结果，打了两次，齐永阳那边显示关机。

难道齐永阳真的死啦？

我决定直接去他家看一下。

等我回到办公室，王旭已经消失了。

我立即出发，赶到了齐永阳家，映入眼帘的一幕让我不敢相信。

房间中央挂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的主人，赫然就是齐永阳！

下面的桌上摆着不少水果等贡品，旁边有花圈……

我脑袋一阵眩晕，连忙扶住墙壁，差点摔倒。

齐永阳真的死了！

那，昨天在诊所的，又是谁？

浑浑噩噩离开齐永阳家。

回到诊所，靠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

真遇到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