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暮云开在炼狱思过的第三年,师兄们终于想起了她。
“吱呀”一声。
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一缕阳光透过缝隙,正落在暮云开血痕交错的脸上。
“暮云开,你三师兄来接你回玄天宗了。”
听到这句话,蜷缩着的人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浓重的血腥气中,暮云开仰起脸,黑洞洞的大眼睛干涸得宛如一口枯井。
玄天宗?
在幽冥炼狱被妖魔折磨了整整三年,她以为自己早已忘了这个名字,可再次听到时,潮水般的记忆倾轧而来,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曾是玄天宗最受宠爱的小师妹,可父亲的私生女暮蓁蓁来了以后,短短一年,这个最受宠爱的小师妹便换了人。
暮蓁蓁夺走了师尊的关爱、师兄的疼爱,夺走了她在玄天宗的一切。
直到三年前,她倾心师尊一事被暮蓁蓁当众戳破,世俗不容,同门鄙夷。
她清楚地记得,疼爱自己多年的师尊有多失望,那冷冽的目光几乎将她的心剜成碎片。
他声音亦如冰雪寒凉:“暮云开秽乱仙界,私恋上仙,现罚你去幽冥炼狱思过,没有本尊允许,永不得出。”
幽冥炼狱,那可是玄天宗关押妖魔的牢笼,普通人进去非死即疯。
她拼命地向师尊求饶,可师尊甚至不愿调查真相,不愿听她哪怕一个字的辩解,便拂袖而去。
三年了,她的心早就死了。
“出去之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可得有点儿数。”
低声威胁的话打断了暮云开的回忆,她点点头。
看门人满意地笑了笑,走在前面带路。
遍地温暖的阳光下,一道颀长的身影背对着她,负手而立,衣袂翻飞。
暮云开下意识地将手藏在身后,拼命瑟缩着。
这是她的三师兄沈长青。
所有师兄弟中,她最为相熟的便是三师兄,他们自幼打.打闹闹地长大,三师兄是个混不吝地,老是与她玩笑,戏弄于她,她也会想办法戏弄回去。
可一旦有旁人欺负她,三师兄便开始护犊子,拉着她跟人干架,把人捆起来,非要她亲手把仇给报回去不可。
暮云开看着自己满身血污的样子,想试着用净尘诀,可是才引动真气,嘴角就有血溢出。
她叹了口气,只能作罢。
只是自己满身血痕的样子,三师兄看见了会心疼吧?
那人听见动静,转过身来,却在看见她时皱起了眉,暮云开下意识地低下头。
沈长青上下扫了她一眼,再看她这畏畏缩缩的样子,浓眉皱得更紧,声音也冷得像冰刺。
“三年了,还没长进?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脏?”
脏?
暮云开浑身一僵。
是啊,她险些忘了。
自己早就不是三师兄最疼爱的小师妹了。
她被罚入幽冥炼狱时,还是三师兄亲自押送的。
暮云开随即缓缓后退了几步,纤细的脖颈随即缓缓矮下、再矮下。
沈长青看着她往后退的动作,不知为何,突然心头有些窝火。
“师尊让你在炼狱思过,三年了,你可知错?”
略带躁意的声音响起,暮云开听到“错”那个字时,瞳孔一缩,“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头重重磕在地上,单薄的身子微微颤着,声音嘶哑破碎。
“罪奴知错。”
那后退一步的动作是那样熟练,头磕得额上都泛出一片青紫,分明是多年来下意识的动作。
窝囊至极!
可看着她这副模样,沈长青心中一时竟隐隐透出几分憋闷。
从前的暮云开,修为低,却活泼热情,让人每每看见她时,阴郁的心情都一扫而空,而且她从不会说自己有错,就算是被罚进炼狱的前一刻,也从未脱口“知错”二字。
她说的是:师兄,我没错,你把我送进炼狱,你一定会后悔的!
三年过去,他以为她会扑到自己怀里委屈地哭泣,眼泪汪汪地控诉自己整整三年也不去看她。
可真正见了面,她竟然这样轻易地朝自己下跪,冷漠又疏离!
看着那卑微的弯曲的脊梁,沈长青只觉躁闷到了极点,怒道:“既已知错,一个月后师尊与小师妹的婚宴,你谨守本分,别惹是生非。”
暮云开怔了一瞬。
师尊与小师妹的婚宴?
师徒恋情,不是不容于仙界么?
还是因为,与师尊相恋的人,不是她就可以?
“还不快走!”沈长青看着她仍跪在地上的卑贱模样,怒喝一声,拂袖往前走去。
暮云开恍然回神,立刻踉跄着站了起来,沉默地跟在身后。
沈长青走在前面,听着身后细弱的脚步声,心中跟蚂蚁挠似的,格外不适。
从前,暮云开活泼得很,跟在他身后,一路叽叽喳喳,总有说不完的话,察觉他没听,便要揪他的头发。
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便更不得了了,从天明哭到天暗,哭得那清亮的嗓子变哑,不得到解释绝不罢休。
可现在,她听了小师妹要与师尊大婚的消息,竟一言不发,也没有追着自己质问,凭什么她喜欢师尊便是错,小师妹却可以喜欢师尊,甚至与师尊大婚。
心头火气噌噌地涨,他终于忍不住回头怒喝:“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走快点,磨磨蹭蹭的!”
暮云开却垂下眼帘,卑微地低垂着头,声音细弱:“罪奴怕走近了挨着你,身上的血污弄脏了你的衣裳。”
沈长青一愣。
蓦地想起从前,他们一起出门历练,他总是故意嫌弃她走得慢,暮云开便噘着嘴说太累,闹着让他背。
如若他不背,她就会突然跳起来趴在他的背上。他便会故意假装摔倒,两个人在泥地里摔成一团。
暮云开会气势汹汹地讹他几串糖葫芦,才肯原谅。
可现在......
沈长青心中火气再次噌噌地冒,几乎有些压不住烦躁:“你走我前面。”
暮云开摇了摇头:“这不合规矩,罪奴没有走在上仙前面的道理。”
沈长青终于忍不住怒火,猛地推她一把:“暮云开,你在闹什么!你爱走不走!”
怡然给钥匙2025-05-30 07:41:07
就在这时,大师兄云似水走了过来,他看着暮云开,眸底浮现不悦:暮云开,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盼望耍酷2025-06-01 14:07:00
暮蓁蓁似乎也察觉到了暮云开的到来,她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然后又娇嗔地对寒山说道:。
砖头合适2025-05-29 15:59:50
六师姐,我给你吃冰糖葫芦,以后不要惹二师姐生气了。
隐形向皮带2025-05-22 15:56:27
可温暖的热水紧紧包裹着她的身体,她还是觉得冷、好冷啊。
冷傲踢哈密瓜2025-05-08 01:03:41
梦里,迷雾重重,她又走在了幽冥炼狱,无数的妖魔哭嚎着朝她扑来。
默默和学姐2025-06-02 07:36:12
暮蓁蓁却慢慢低垂下头,眼底盈出泪来:我只是想与六师姐重修旧好,无论怎么说,你我始终是亲姐妹啊。
自行车悲凉2025-05-10 07:26:35
因为从自始至终,谢西棠的目光都没有落在她身上,哪怕一眼,暮云开便知道,她和四师兄也回不去了。
忧心迎过客2025-05-17 06:46:40
暮云开摇了摇头:这不合规矩,罪奴没有走在上仙前面的道理。
镜影替魂镜面蒙着层厚厚的灰黑色浮灰,像是被岁月盖了层纱,我用袖口匆匆擦开一小块,露出底下暗褐色的镜体——它并非现代镜子的银亮,而是带着年代感的哑光质感,照出的影子比我本人瘦一圈,脸色青得发灰,眼窝也比实际更深,可那股藏在眉眼间的倔强与哀愁,正是我画了几天都抓不住的民国韵味,让我心头一紧的同时,又生出强烈的占
穿书后我拒当舔狗,冰山总裁拿千万求我别走秦氏集团的总裁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商业伙伴和……未婚夫的?”我这是在威胁她。用她最在乎的名誉和事业。秦知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在我脸上盯出个洞来。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我知道,她会同意的。因为在秦知语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比她的事业和掌控感更重要的。一千万对她来说,不过是九牛一
我死后,请忘记我林晚让安安走在前面。“带妈妈回家。”安安站在原地,茫然四顾,完全失去了方向。她开始急促地喘气,手指绞着衣角。“想想刚才怎么走的!大树!邮筒!”林晚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尖锐。安安被吓得一哆嗦,胡乱选了个方向迈步。走错了。林晚没有立刻纠正,而是跟着她走了一段,直到彻底走错,才冷硬地把她拉回来,重
我死后,恨我入骨的姐姐和妻子怎么同归于尽了十八岁那年,姐姐们收养了一个新弟弟。于是,曾经为了救她们而变得痴傻的我,开始被厌烦。弟弟的画脏了,要怪我。弟弟感冒了,要怪我。后来,弟弟因为我被绑架。姐姐们终于崩溃,对我说:“季星骁,算姐姐们求你,你替小川去死好不好?”我仰头,看了看姐姐们通红的眼眶,说:“好”。
婆家扶弟魔,我反手买下老公公司浩浩荡荡地搬进了我的房子。她们说我娇气,说外卖没营养,说智能家居是歪门邪道。她们翻我的衣柜,用我的化妆品,还把我的书房改成了储物间。她们甚至想让我卖掉婚前财产,去给小姑子买房。康博总说:“我妈不容易,我妹还小,你多担待。”直到他们联合起来,逼我拿钱给婆婆做手术时,我才明白。有些人,你给的越多,他们就
王爷,和离后我成了你皇婶被北境君王看中的女子,如今是何等风光。或许,他也该有所表示了。第十四章两国商会,艳惊四座景帝宇文澈对苏晚的公开招揽,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苏晚的名声,一时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羡慕、嫉妒、探究、巴结……各种目光纷至沓来。苏晚却依旧保持着冷静。她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