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烛未燃，小狐妖和上神跑了

我攥着破碎的传讯玉简，在天枢渡口匆忙兑换了前往浮空岛的穿梭符。

凛冽罡风刮过脸颊，可此刻识海中翻涌的记忆，却比任何妖风都更灼人。

三百年前的灵鹿苑，那个怯生生递来灵果的小狐妖，眼底盛着比星辰还亮的光。

“沈砚，你要不要做我的道侣?”

话音未落便红着脸扑进我怀里，尾尖不安地晃动。

后来我们共修的每一寸光阴都浸着甜意。

她陪我在藏书阁翻阅古籍，我护着她闯过秘境试炼。

就连我飞升上神的谢恩大典，玉牌上都刻着她的名字。

为了她一句“喜欢繁华天界”，我放弃回青丘继承祖业，在九重天最偏僻的角落开府立派。

耗费百年心血换来的微薄仙禄，大半都用来购置她喜欢的霓裳羽衣、珍稀灵植。

如今仙府的莲池里，还种着她最爱的幽冥血莲。

穿梭符光芒渐弱，浮空岛的轮廓出现在云层间。

司徒毅站在岛边，周身戾气几乎凝成实质：“你还有脸来?”

推开仙殿的瞬间，我僵在原地。殿内摆满庆贺的灵花。

玖月正笑语盈盈地与数位女仙摆着造型，见我进来，眼神掠过一丝慌乱。

司徒毅却熟稔地推门而入，无奈笑了笑。

“月儿，你说得果然没错!他还是来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要看看你的天机镜。”玖月娇嗔着伸手，司徒毅宠溺地刮了刮她鼻尖，将镜匣递过去。

周围此起彼伏的调笑声中，我只觉浑身发冷，仿佛坠入了北冥寒渊。

“早听说玖月仙子有个痴傻道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沈上神对仙子可真好，一道传讯就急匆匆赶来。”

“还不是司徒仙君演技高超?换旁人，哪能把人召得这么快?”

玖月享受着众人恭维，朝我伸出手，仙裙上的金丝勾出傲慢的弧度。

“念在你此番还算诚心，便给你个机会。求我回仙府，我便既往不咎。”

司徒毅皱起眉，灵力在指尖凝聚：“沈砚，仙子与你说话，聋了不成?”

“就是!仙子都给台阶了，这也太不识好歹!”

“若不是他毁了婚典，仙子何必远走散心?如今倒成了恶人!”

“依我看，司徒仙君才是良配。无微不至又实力强大，哪像某些人……”

玖月的脸色变了变，虚情假意地制止：“莫要再说了……”却挡不住众人的议论。

“当年若不是司徒仙君闭关修炼，哪轮得到旁人?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上神，今日便给个痛快话，你与仙子的道侣契约，究竟还作不作数?”

刺耳的话语如利刃剜心，我终于明白。

三百年前她突然示好，不过是得知司徒毅要闭关千年。

而那些甜蜜誓言，在故人归来的瞬间，都成了笑话。

“你就是这般向仙友解释的?”我盯着她闪躲的眼神，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沈砚你听我说，她们只是误会……”

“婚契取消也是事实，我不过实话实说……”

实话?

所谓实话就是将所有过错推给我?

看着她理所当然的模样，我心底那些精心维系的幻想，也在这一刻彻底崩解。

“玖月，从今日起，你我缘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