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曾照夕阳斜

而顾琬楹听见沈暮朔这句话，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

半晌，她才开口：“言烁的婚事有我父亲做主，不用我们操心，你要是想让他当伴郎，就一起过去。”

言烁抿了抿唇，可顾琬楹根本没给他拒绝的余地，直接转身去开车了。

言烁只能跟着两人去了婚纱店。

他在大厅的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顾琬楹高高兴兴的换了一套又一套婚纱，沈暮朔满眼温柔又欣赏的看着，时不时还点评两句。

言烁恍惚响起第六世轮回时，自己跟顾琬楹去挑选婚纱的那一天。

他满心期待的给她选了各种婚纱，可那时的顾琬楹头也没抬，好像根本不在意他帮她选了什么，也不上身试穿。

最后还是他选了一件跟沈暮朔审美类似的婚纱，才让顾琬楹的目光在婚纱身上停留了两秒，最后拍板，选中了那套婚纱。

回忆如刀，把言烁的胸膛捅出一个洞，从里到外都冒着冷风。

此刻他无比庆幸，在第七世轮回的开始就放弃了顾琬楹。

明天，顾琬楹就可以如愿嫁给沈暮朔。

而他也可以如愿离开顾琬楹，结束自己爱而不得的宿命。

等沈暮朔陪着顾琬楹试完婚纱，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言烁坐在那里，突然感觉骨子里传出针扎一般的刺痛，疼的他瞬间白了脸色，以至于都没有听见沈暮朔叫他的声音。

看着沈暮朔委屈的神色，顾琬楹哪里能忍？她上前直接抓住言烁的手腕厉声质问。

“言烁，这就是你的教养？阿朔在叫你。”

可下一刻，言烁用力甩开她的手，抬头时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

他疼到意识都有点模糊了，喃喃道：“不要碰我……”

这话，让顾琬楹顿时变了脸色。

“言烁，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这句话让言烁恢复了些许神智，他用尽全力站起身，艰难开口。

“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他顾不上去看顾琬楹的神色，逃也似的冲出了婚纱店。

回到老宅，言烁躺在房间床上，疼的浑身都在冒冷汗，他拉过被子，用力蜷缩起来，却抵不过身体上那一波波的痛意。

疼到极点时，系统又出声了：“宿主，只要你及时更改决定，这些痛苦都会不存在。”

言烁倒抽着气，断断续续开口。

“系统……我曾拼了命……想得到顾琬楹的爱……可我得到了什么？”

“第一世我给她挡刀，第三世我在火海里……被活活烧死，第五世我被砍断手指，哪样不比现在疼，我凭什么……凭什么还要去爱她？”

言烁咬着牙，泪水浸湿眼眶，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我绝对……绝对不会更改决定……”

系统再度沉寂下去，而言烁身体上的疼痛持续了整整一夜，一直睁眼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