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之赎

我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带着冰碴：“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所在的团队不如他的呢？”

学长满脸狐疑，上下打量我像看怪物：“不可能，那些顶尖实验室怎么会要一个有学术污点的人。”

顿了顿，他突然拍手：“我明白了，你不会是故技重施了吧？”

我懒得跟他废话，转身就要走。

学长在我身后喊：“贝溪，你会后悔的！”

我后不后悔不知道，但他肯定要后悔的。

他把我回本市的消息捅给了严朔。

那时我正在实验室调试新设备，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专利证书，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期待。

旁边的同事撞了撞我的胳膊，朝门口努努嘴：“那人看了你半天了，是来找你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扬起的笑容僵在脸上。

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白大褂。

严朔穿着笔挺的中山装站在那里，眼神死死锁着我。

见我看过去，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像被什么绊住似的停在原地。

“小贝。”

我攥紧手里的证书往后退了半步，皱眉想绕开他。

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急促追来，他侧身挡住了我的去路。

他的视线从我攥紧的手滑到我手腕的疤痕上，喉结滚了滚：“你……回来了？”

我避不开，索性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有事？”

他的脸霎时白了，放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那是他紧张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我的目光平静地掠过他的手，移开视线：“我要工作了。”

“你说过要跟着我做一辈子研究的。”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你说要在国际期刊上发我们的联名论文。”

我打断他，语气冷得像冰：“你记性真好，可惜我记性不好，早就忘了。”

他红着眼眶摇头：“你没忘，你要是忘了，就不会回来。”

“当年是我不好，我后来去找过你，你σσψ的出租屋早就空了。”

“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走？小贝，你怎么能那么狠心？”

“因为我在那个圈子待不下去了啊。”

我笑了笑，指尖划过专利证书上的名字：“严朔，我当年是真的差点就活不下去了。”

他眉头拧成疙瘩，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我继续说：“我的投稿邮箱塞满了拒信，连普通期刊都回复说‘学术不端者勿扰’。”

“我家里人因为别人的指指点点，全家都搬走了。”

“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我只不过就是想跟着一个厉害的导师做点实事而已。”

“所以，严朔，我实在不懂，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眼眶彻底红了，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崩溃：“我知道错了，小贝。”

“我后来查了，那份查重报告是伪造的，是那个学生嫉妒你才——”

我打断他：“所以，你现在是来跟我忏悔的？”

他艰难地点头，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我给你留了博导的位置，还有这个项目……”

我看着他手里的文件，突然笑出声：“严朔，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得等着你的施舍？”

“我可以把所有的资源都给你，只要你能原谅我。”

我冷笑一声，“好啊，想要我原谅你，跪下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