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记忆

警察又来了，在张小红和章晓曼共同的粉红色的小屋。

现在这个小屋充满着血腥的味道。那个赤裸的晓曼，双眼微闭。依旧美丽地躺在沙发上，飘逸地头发挂在一边，颈部一刀断喉致命。只是她的尸体缺少了左臂。赵剑第一次看到这么古怪的现场，除了地上凌乱的脚印、门口散落的一堆菜和一把刀。现场简直精巧地像一副布景。

凶手独独砍去了她的左臂。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美，实在太奇怪了这个现场给我的感觉竟然是很美。”赵剑把自己对现场的第一感觉告诉了一同前来的小范。

这算是什么意思：是对警察的挑衅么？还是凶手有特别的嗜好？没想到刚调升当副队长就碰到一件这么诡异的凶杀案。

“赵队，”小范显然是个刚上手的新刑警，口气中充满着紧张与兴奋，“我们碰上大案子？这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大……案子。报案的是房东汪大妈，她说她本来本来是要来收租的。”

“对、对。我是来收租的，也是来提醒这两姐妹，不要老是带不三不四的男人。这一带都是上了年纪的，平时就是爱嚼口舌，这房子虽然是租给她们的，但是也不能乱来，要是下次她们不租了，这房子很难再租出去的。本来就好不容易……”

“大妈，你捡重点说。”小范按不住性子，打断了汪大妈的话。“你说是租给两姐妹？那另一个呢？”

……

“这是怎么了？”许柔迈着疲惫的步子踏进小区，今天小区挤满了人，有些警察正在自己住的单元附近排查。“真是的，走哪里都是人。”

她径直向人群走去。“闹，这个人就是住对面的类。”“阿是和那个女的一样的啊？”“个就不清楚地，听说是个小白领”“小白领会住格里的阿？”

看来真的该搬走了，以前刚搬来的时候，竟然没发现，这里其实也是个是非的中心。

“对不起，让一让。”

许柔走到人群的最前面，赫然发现一道警戒线正处在那里。当她发现自己的小屋门口，站着好些个警察以及正在滔滔不绝的讲话的房东太太。她才意识到出事了，难道是自己家遭窃了？想着自己电脑里的文稿，冲口而出：让我进去，我住在这里。

“我叫赵剑，这位是小范。我们是刑警大队的。你是受害人的同屋？”赵剑上下打量着这个单薄、干净的女孩，实在看不出她是个……是个三陪小姐。

“啊，受害人？”

“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这是住在对面的许柔。人家可是大学生，还是个白领类。”

“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果没有我的事，我可以进自己的房间休息么？”许柔实在没什么力气，当她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便不自觉地瞄向现场，那被血染红的地面，散发着神秘的美。她久久无法离开这一片血红。太熟悉了，这种红色，太熟悉了。

这些猩红色就好像还在蔓延开，然后变成一双手紧紧地掐住她的喉咙。

“请等一下，你的邻居章晓曼被杀了，你最近是否看到可疑的人，还有你今天有没有看见她的同屋张小红？”赵剑心平气和地叫住了许柔，面对一个苍白的女孩，换成谁都不愿意大吼大叫，何况，这个女孩有一种是说不出的特别，很淡雅，而且还有点美。

“我不知道，谁是小红，谁又是小曼。”还差一点，她就要吐了。她想赶快躲进自己屋子。

“你怎么会不认识呢，你是她们的邻居”。小范对这个叫许柔的102的住户充满了疑问，即使不是自己家出事，她也没有必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毕竟出事的是101，是她的邻居。明显有点摆谱的意思，不就是穿个小高跟整天对着电脑的小白领么。而且，赵队居然对这个女如此好脾气，一点都不象传说中的辣手神探雷厉风行的性格，“你的邻居被杀了，你应该配合我们警方。”

“我是说，我分不清谁叫小红，谁叫小曼。”

“那你看看这张照片，照片上的人你认识么？”赵剑取出他们在现场找到的一张合影，背景是西湖。这张照片拍的很棒，姐妹两个很美。只是现在这两个影中人一个已经被害，另一个去向不明。“左边的是死者章晓曼，右边的那个就是她的同屋张小红，这样你该能认出来了吧？”

“恩，我认识她们，但不熟。”这是大实话。

“那么你最近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么，我是说，你知道她们从事的职业……”小范刚准备往下说，就被许柔冷冷地回绝道：“实在抱歉，我不喜欢过问别人的事情，她们的职业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只想说，我今天没有见过小红，我早上就出去了，直到现在才回来。”终于，这刺鼻的血腥味，疯狂地摧残着许柔的中枢神经。大脑发出“快吐”的指令。

“对不起，这味道我闻着难受。没事的话，我可以回自己的房间么？或许你们可以进来审问。”她用了“审问”，是想抒发自己的不满，因为从进来之后，那个叫小范的女警官，就开始咄咄逼人地打量自己，好像自己和命案直接联系在一起。

赵剑将自己的名片递给许柔：“这个是我的名片，如果你发现那个叫小红的回来了，或者发现别的什么特别的可疑的事情，请及时联系我们。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凶手的目标是什么，鉴于你家就在凶案现场附近，所以希望你多留心下周围的事物，也好给我们提供点线索。”

“好吧，我会尽力想，想到了告诉你”。说罢，她冲进小屋。

“这个许柔啊，性格很孤僻的，平时都不怎么和我们这些邻里往来的。听说是一个人来这里的，都两年了也没看到她家里人来看她过。不过，小蔓她们姐妹好像很喜欢她，偶尔去她那里串门的。我亲眼看到的……”汪大妈开始滔滔不绝地提供她认为的重要线索。

“汪大妈，谢谢你提供的线索，这个是我的名片，你如果发现什么就告诉我们。”赵剑适时地递上了名片，阻止了这个热心的房东大妈的长篇大论。

“警察同志，请你们尽早破案，不然我这个房子就租不出去了。”目送赵剑他们离去，汪大妈开始担心这个好不容易租出去的101，又要空置不知道多少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