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着裴行野上前的背影,宋昭宁反而卸了一身的力,散漫地看着那人去撞刀口。
倒是望着,头破血流也好,身首异处也罢,要能撞个好结果出来,那便圆满了。
裴行野稳了稳心神,郑重跪在大殿中央,“陛下,臣有事启奏。”
“哎。”皇帝先是摆摆手,“裴卿,今日夜宴,不谈公事。先起来。”
“陛下。”裴行野没有动,借着酒劲叩首,“事关家事,望陛下成全。”
皇帝冷了眸,目光移至不远处的宋昭宁。
所有人都随着他的眼神转移,包括谢砚辞。
只见那女子饮了些酒,冷白的肤色染上酡红。单手支颐,眼神略微迷离。
倒是比平日里的风情又妩媚几分。
皇帝稍稍抬手,乐师按下琴弦,舞姬退至一旁。
大殿安静下来。
不乏有人交头接耳。
“裴小将军历来不满这桩婚事,只怕不会借着大败北燕的势头,想与那位退婚吧?”
“对对,兴许趁着龙颜大悦,求这一道恩旨也非难事。”
“说得是,那荒淫无道的长乐,婚前就不知检点,那个男人受得了?”
“嘘,看他怎么说。”
皇帝示意裴行野继续。
他道,“臣此次斩落燕军探马十数人,成功护送粮草归营。特此,乞陛下恩准臣,纳民女苏氏为平妻。与长乐公主,同入裴府,平起平坐。”
话落,满殿的眼光都亮了。
宋昭宁更是陡然清醒。
这人……
说他脑子不好使,她说的话他听进去了,以那点儿微末军功求取天恩。
要说他脑子好使……他怎么没提退婚,只是以此来求娶苏雪棠?
他不是那么讨厌自己吗?
还娶她做什么?迎回府去看她磋磨苏雪棠吗?
皇帝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背脊一松,靠在龙椅上。
他转着玉扳指看向宋昭宁,“长乐,你的意思呢?”
婚约是他指的,满朝皆知,长乐乃未来的裴夫人。
裴行野当着群臣的面求娶苏氏,自然该问问她的意思。
宋昭宁起身,缓缓行至裴行野身侧,恰跪在谢砚辞的案几旁。
她双手交叠磕头拜下,“臣女受陛下天恩,得金玉良缘。如今,未婚夫婿求娶苏氏,臣女不敢擅专。皆由陛下做主。”
一番话说得深得君心。
只是有人在侧掐紧了玉盏,再多使一分力,怕是要将玉盏捏个粉碎。
好一个金玉良缘、未婚夫婿!
皇帝拧眉思索间隙,霍芷柔嗤笑出声,“到底是个亡国女,连裴小将军身边的一介民女都比不上。父皇,不如您就准了裴小将军。”
身边的议论声渐起。
大抵是顺着霍芷柔嘲笑宋昭宁的。
“盛华公主说得不错,这长乐装什么矜贵,连苏氏女都比不上。”
“就是,仗着献上前朝国玺的功劳,在我大齐穿金戴玉,骄纵荒淫。”
“我是她,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她府里养了十几个面首,婚前就不知检点,如何做裴夫人?裴家好歹是开国勋贵呢。”
宋昭宁在大齐的名声向来不好,平日里也不会矮下身段与谁求交情。
反倒是特立独行,我行我素的行事作风,叫许多人看不顺眼。
她侧头剜向众人,语气已经冷下来,“睡个面首算什么事?他裴家世代忠烈,不也养出个阵前留种的好儿郎?”
“这……”话落,众人面面相觑。
三军将士劳苦作战,他裴行野竟还有空贪恋温柔乡?
皇帝拢了眉,不悦,“苏氏怀孕了?”
裴行野埋下头去,瑟缩道,“不敢欺瞒陛下,苏氏,的确已有四个月的身孕。”
皇帝压下眉峰,眼底渗出冷意。
很好,四个月前的燕山,战事正当胶着。
“陛下。”谢砚辞忽而出列,行至宋昭宁身旁。
他端手一礼,“此事本是大齐家务事,但裴小将军既然是以此军功求娶苏氏。外臣不得不插上一句。”
“哦?贤侄你说。”
谢砚辞继续道,“陛下容禀,裴小将军截杀我军斥候,于大齐确有其功,然则——”
“长乐殿下乃前朝与今朝衔接之钥,陛下怀仁,赐长乐封号,天下皆知。”
“若长乐殿下与刚立寸功便急着纳美妾的将领联姻,恐令北燕、令天下误解大齐轻待贵女。外臣斗谏,不若裴小将军与长乐殿下的婚事作罢。既全裴小将军儿女情长,又显天朝体恤臣下之心,岂非两全。”
霍芷柔绞着帕子嘟囔,“她算哪门子贵女?”
宋昭宁跪得笔直,面色如常。
她早算透裴行野的莽,但没料到这谢砚辞……
片息后,又了然于心。
但裴行野似乎不领情,梗着通红的脖颈剜向谢砚辞。
那人居高临下看下来,“怎么?莫不是裴小将军,还想着尽享齐人之福?”
皇帝叩着御案,“贤侄言之有理。只是,长乐待字闺中,如今已二九年华。再退了婚事,心里怕会怨朕吧?”
一朝退婚,满朝文武谁还敢、谁还愿娶她?
当初好容易挑了裴家出来,彰显大齐天恩。这裴家二公子,竟是个不长眼的!
这等场合,还敢当众求娶平妻,平白将把柄送到众人面前,更是叫北燕看了笑话!
裴家果真上不得台面!
皇帝有些生气,但一直忍着,没有发作。
宋昭宁再度恭敬回道,“臣女全凭陛下做主。嫁与不嫁,皆是天恩。臣女这一生,唯愿大齐国泰民安。若是孤独终老,臣女亦愿常伴青灯古佛,为大齐祈福。”
皇帝仔细打量着她,又看向谢砚辞,心中已有决断。
“陛下。”裴行野朝着御案多跪了几步,还未开口便被皇帝不耐烦地打断。
“北燕太子言之有理,你还待如何?”皇帝冷眉看向裴行野,“便依太子所言,朕允你求娶苏氏——不过,此等微功也只配纳个贱籍。至于长乐,乃大齐明珠,岂配与山雀同林?”
“陛下……”裴行野瘫跪在地,嘴里还在喃喃。
“臣女叩谢陛下隆恩。”宋昭宁已经谢恩。
那人当场傻了眼,他明明求的是平妻。
如何一两句话就被谢砚辞化解?北燕太子为什么要这样说?
陛下心中究竟作何想?婚事乃陛下亲定,他就没想过退婚!
苏氏入门,圣旨已下,依旧是妾。这、如何对得起雪棠?
裴行野当即醒了酒。
众人退回席间。
“裴小将军。”宋昭宁笑意盈盈朝他举盏,“恭喜你,得偿所愿!”
他手握成拳,陡然砸上案几。
谢砚辞这边,微牵唇角,独饮满杯,看起来心情甚好。
霍芷柔幸灾乐祸,宋昭宁低嫁裴行野是好事。结果一朝退了婚……又是个名声不好的老姑娘,以后谁还敢娶她?
思及此处,几乎快笑出声。砚辞哥哥好计策……
她捏着酒盏正朝谢砚辞走过去。
那人忽然偏了头,问身边的亲卫,“那长乐殿下一身玄金纱看着眼熟。靳骁,你看像不像北燕太子妃仪制的料子?”
话落,霍芷柔提起裙裾,已经怒冲冲地拐了方向朝长乐去。
靳骁:“啊?”
羞涩方星月2025-05-11 23:59:23
但裴行野似乎不领情,梗着通红的脖颈剜向谢砚辞。
招牌辛勤2025-05-22 02:23:47
尖细的嗓音穿透明晃晃的大殿,群臣噤声,肃然起立。
娇气就宝贝2025-05-21 02:12:53
一日后,裴行野极度不情愿地来接宋昭宁一道入宫。
丰富爱寒风2025-05-18 22:13:07
桃枝回过神,将画轴缓缓展开,递至宋昭宁面前。
魔镜大力2025-05-15 14:11:56
裴行野总算把人拉起来,她就是故意刁难,故意欺负你。
发嗲给八宝粥2025-05-04 06:15:15
宋昭宁欺在他身上,纤细的指尖划过他滚烫的胸膛。
净身出户?她不配!我的复仇才刚刚开始和你跟那些女人的聊天记录。”“你说,如果我把这些东西,连同苏晚给你的转账记录,一起交给警方,会怎么样?”林泽的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诈骗。如果陆淮真的报警,他下半辈子,可能就要在牢里过了。他怕了。是真的怕了。“不……不要报警!”他惊慌失措地看向苏晚,把她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晚晚,你快跟陆先生解释
被抢婚后,我成了前任小舅妈结婚当日,霸凌过我的校花当众抢婚。我本以为景珩会坚定地站在我身边。直到他松开我的手,毅然决然地走向她。后来我起诉校花,曝光她校园霸凌。却被景珩压下,反告我侵犯校花的名誉权。瞬间我成为全网讨伐的笑柄。宴会上,景珩轻蔑讥讽:「你身上那些疤痕我看着恶心死了。」「认输吧,我背后可有个富可敌国的小舅舅撑腰,你
八零年弃妇上岸啦”之后的日子,这句话每天都会在我耳边环绕好几遍。吴国栋工资一发下来就全给柳三妹,因为她是死了丈夫的嫂子。我攒了好久钱才买的蛤蜊油,第二天就出现在柳三妹床头,因为她是死了丈夫的嫂子。我亲手给招娣做的书包,被吴国栋截胡送给了吴建华,因为他是吴家唯一的男丁。直到我发现我嫁妆那对金耳环不见了。后来才知道,是
联姻老公攻略我,而我屹立如山滚烫的粥洒了他一手,他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做的什么东西,难吃死了。你走吧,我要睡了。“我转身,用被子一把裹住头。看不到谭夏川会有什么动作,他过惯了别人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生活。或许现在心里正暗暗地痛骂我呢吧?正当思绪肆意纷飞,身后细细碎碎,传来陶瓷碗片相互碰撞的声音。随后,就只有轻轻的关门声。【好
死亡剧本:开局就让我和鬼新娘拜堂?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宾客”的头,都齐刷刷地转向了鬼新娘,空洞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那是恐惧。鬼新娘杀死了她的“新郎”。剧本,被强行中断了。偏离剧本的后果是什么?是“清理”!姜白眼前的面板,疯狂地闪烁起血红色的光芒。【警告!剧本出现严重错误!怨念即将暴走!】【清理程序启动!所有演员及场
顶级绿茶:前夫和他的白月光都被我算计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咬着牙,压低声音质问我,“你到处说那些话,是想毁了我吗?”我慢条斯理地抽出纸巾,擦掉报告上的咖啡渍,然后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白小姐,我哪句话说错了?难道你不是商业奇才?难道你没帮志恒处理公司事务?”“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气得胸口起伏。“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收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