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将明,高楼耸立,遥远的车流声,空气里也没有泥土和粪便的味道。
这就是自由吗?
虞烬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昨天还在刨土,今天就放在价值不菲的丝绸床单上。
指甲缝里的泥垢已经洗净,但掌心的老茧还在,那些握柴刀,干粗活的痕迹不是一次沐浴能洗掉的。
门外李管家的声音再次传来,“小姐,老爷在等您。”
她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
走到镜子面前,她看着镜中的女孩——苍白的脸,瘦弱的身躯,褐色瞳孔里却闪着一种陌生的光芒。
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个微笑,不太灿烂,带着怯生生的试探,符合一个刚回家、不知所措的私生女该有的表情。
“来了。”她应道,声音比起昨天平稳许多。
门外,李管家连微笑的弧度都与昨日分毫不差,他微微躬腰道:“小姐,洗漱好了请随我来,老爷在楼下等您用早餐。”
“好。”
“另外,”李管家像是想起什么无关紧要的补充,声音平缓:“早餐后司机会送您去医院,陈医生已经预约好了十点的检查。”
空气安静一瞬。
“不用麻烦了。”她的声音在走廊里荡开,比预想的要镇定,“都是皮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话刚说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真正的虞烬不会拒绝,一个刚被找回来的,备受创伤的女儿,应该顺从地接受所有关怀,甚至渴望这种证明被在意的安排。
毕竟,她还没做亲子鉴定。
果然,李管家脸上的微笑纹丝未动,但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轻微地调整了一下。
“要的。”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商榷的重量,“这是老爷的意思。您在外面受了这么多苦,做个检查,老爷才能真正放心。”
真正放心。
她感觉颈间的琥珀又开始发烫,那热度顺着皮肤爬上来,烫得她几乎要退缩。
“我明白了。”她声音放软,垂下眼帘,姿态顺从,“让父亲担心了,是我的不对。”
李管家似乎满意了这个答案,他侧身让开通道,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走下楼梯时,背后的注视几乎如影随形。
她强迫自己放松肩膀,让脚步落在台阶正中,脚步轻盈,又带着几分谨慎生疏。
餐厅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瓷器轻微的碰撞声以及报纸翻动的声音。
李管家为她推开门,长桌上摆满精致的餐食。
虞项明坐在主位,戴着眼镜看报纸,听到声音抬起头。
“小烬,睡得好吗?”他放下报纸,眼神里的关切几乎溢出来。
“很好,爸爸。”她扯出一个练习过的微笑。
佣人悄无声息地端上早餐,白瓷盘里煎得完美的太阳蛋,培根卷成精致的小卷,旁边是烤过的番茄和蘑菇。
每一样都漂亮得像画,是她过去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的东西。
“多吃点,你太瘦了。”虞项明亲自把热牛奶挪到她面前。
她拿起刀叉,悄然模仿着他的手法,切下一小块培根。
送入口中的瞬间,味蕾被陌生的浓郁口感冲击,太香了,像一把钩子,猝不及防拽出了胃里馊粥和硬馍的酸腐气。
大雪覆盖了整片地面,无人在意的柴房角落,隔壁男人们在喝酒啃肉,肉香混着劣质烟草味从门缝钻出来。
六岁的她舔着碗底最后一点结冰的粥渣,饿得把手指咬出了血。
喉头猛地一紧,她几乎要呕出来。
但对面虞项明正殷切地看着,她垂下眼,用力咽下去,挤出一个细微的笑:“......很好吃。”
虞项明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正要说什么,目光却越过她,落在她身后。
“阿沉回来了?”
她看着虞项明脸上的浅笑,眼角的皱纹跟着舒展开,那是真心的愉悦。
她顺着虞项明的目光望向门口。
男人走进来,大约一米九的身高,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侧脸冷峻,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沉稳的气息。
他的目光扫过餐厅,先是对虞项明微微颔首:“父亲。”
然后,那目光才落在她身上。
只是一瞬,很短,甚至不到半秒。
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初次见面的好奇或审视,平静得仿佛她只是餐厅里新添的一件家具。
“这是妹妹,小烬。”虞项明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刚回来,路上吃了不少苦。”
“小烬,这是你大哥,虞沉。”他转向她,声音放柔,“以后有什么不习惯的,或者需要什么,都可以找你大哥。”
第二位,虞家真正的掌权者,虞沉。
虞烬放下牛奶杯,她抬起头,迎上虞沉的目光,让自己的眼神显得足够温顺,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怯生和好奇。
“哥哥好。”她的声音放得轻软,带着一点沙哑,是长途跋涉后尚未恢复的痕迹。
虞沉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径直走到餐桌另一边,佣人早已为他拉开椅子。
“吃过早饭了吗?”虞项明问。
“吃过了。”虞沉答得简洁,端起黑咖啡抿了口。
随后父子俩在简短交谈,都是些她听不太懂的专业词。
只是虞项明那语气里的亲昵,不是对待女儿的小心翼翼,而是…托付一切的信任与熟稔。
虞烬垂下眼,小口喝着杯中剩下的牛奶,用余光偷偷观察着对面的人。
他坐姿放松,背脊却挺直,是长期自律形成的姿态。交谈简短,声音沉稳,给人感觉这是个逻辑极其清晰缜密的人。
他没看她,虞烬却感觉周身都被那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
那不是敌意,更像是一种绝对的掌控感。仿佛这间屋子里的人,包括她这个新来的妹妹,都在他的秩序之中。
“正好,”虞项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投向虞烬这边,“待会你送妹妹去趟医院,陪她做个检查。”
来了。
第一次考验不是语言,不是礼仪,而是即将躺在病床上,无法撒谎的身体。
虞沉端起咖啡杯的手顿了顿,他抬起眼,目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落在虞烬脸上,但很快又转向虞项明,“我十点半有董事会预备会议。”
“这个下午再开嘛,我去跟他们说。”虞项明摆摆手,“你陪小烬去,我也放心些。”
虞烬注意到,听到那两个字时虞沉的指尖在咖啡杯沿轻轻摩挲了一下,动作细微得几乎看不见。
他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沉默了两秒。
那两秒钟,对她而言,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她感受到掌心慢慢渗出的薄汗,胸腔内心脏几乎震颤到耳鸣的程度。
一种强烈的预感突然从心底升起,这位沉默寡言、气场强大的“哥哥”,绝不能成为她第一位审判官。
虞烬看向虞项明,脸上重新扬起体贴地微笑:“如果哥哥不方便的话......”
此时对面的人突然放下了咖啡杯,杯底与瓷盘接触,发出细微的磕碰声。
黑裤殷勤2025-12-10 00:29:36
双胞胎里的虞烁吹了声口哨,笑嘻嘻地接话:灿哥,先别走,毕竟现在什么人都有。
牛排勤奋2025-12-09 17:15:27
两人毫无感情基础,结婚十几年以来,却成了圈内口耳相传的模范夫妻,全靠许春窈这身撒娇本领。
靓丽等于凉面2025-12-14 14:03:11
他上前一步,轻轻揽住女儿单薄的肩膀,声音有些哽咽:傻孩子,爸爸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
大雁舒适2025-12-25 01:39:48
她将签好的文件夹放在两人之间的空位上,声音恢复了那种初来乍到的,带着点怯生生的乖巧:哥哥,签好了。
大山靓丽2025-12-06 02:35:23
他慢慢地吸着烟,像在欣赏一件濒临破碎的艺术品。
烂漫用大神2025-12-20 22:11:56
她摇摇头,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我…换身衣服就好。
勤奋与尊云2025-12-03 02:57:27
虞烬垂下眼,小口喝着杯中剩下的牛奶,用余光偷偷观察着对面的人。
眼睛魁梧2025-12-13 09:45:32
小静笑了,那笑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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