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没有了记忆,那书籍就是您的救赎。如果,世界没有文字,那语言就是您的救赎。
如果,蓝星没有了人类,那是蓝星的救赎。您没有了思维?那你还是人吗?以上都没有哪?
这,就是末世,人类的末世。蓝星的救赎。防空洞的铁门在身后发出锈蚀的**,
阿砚把最后一块砖嵌进门缝,指尖被边缘的铁刺划开细口,血珠渗出来,
在昏暗的光线下像颗凝固的火星。他低头看了看,没有痛感——不是麻木,
是身体已经忘记了“痛”这个词该配什么样的神经反应。洞壁上挂着块铁皮,
是他三年前从废弃公交站拆来的。他曾用烧黑的木炭在上面写过字,
现在那些笔画都褪成了淡灰色的影子,像被雨水泡烂的蛛网。
他记得自己写过“防空洞”三个字,写的时候手指在铁皮上顿了三下,
想着万一哪天忘了这里是哪儿,好歹有个凭据。可现在他盯着那片模糊的痕迹,
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的风,吹过没有名字的旷野。角落里堆着他的“书”。
其实就是些装订成册的硬纸壳,有的是笔记本的残骸,有的是撕开的包装盒。十年前,
当“文字失效”刚开始蔓延时,他是古籍修复师,在市图书馆的地下室里,
亲手把一页唐代的《金刚经》托裱在桑皮纸上。那天下午,阳光透过气窗斜斜切进来,
他看着经卷上“如是我闻”四个字突然扭动起来,像被扔进水里的墨,洇开,淡去,
最后变成和纸一样的米白色。他伸手去摸,指尖只触到宣纸细微的纹理,
像摸到了时间的骨头。现在这些硬纸壳上,连墨的影子都没有了。他每天还是会翻开它们,
用指甲在空白处划,想刻下点什么。比如今天早上,他摸到防空洞外的蒲公英,
绒毛蹭在手上痒痒的,他想记下来,可指甲尖在纸壳上划出的只有歪歪扭扭的曲线,
像条找不到家的蚯蚓。“呜……”洞口传来微弱的响动,不是风。
阿砚抄起身边的钢管——那是他从消防栓上拧下来的,
管身上原本印着的“消防”二字早就化了,现在就是根冰冷的铁。他贴着洞壁挪过去,
透过砖缝往外看。是个孩子。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件过大的条纹衬衫,袖口磨得卷了边。
她蹲在蒲公英丛里,用小手捏着绒毛球,一吹,白色的小伞就飘起来,
有的粘在她乱蓬蓬的头发上。她看见阿砚的砖缝,没害怕,反而咧开嘴笑了,
露出两颗缺了角的门牙。阿砚把钢管放下了。这三年,
他见过太多“空壳”——那些眼神发直,只会重复同一个动作的人。
他们会对着断墙发呆一整天,或者反复拧一个没有水的水龙头。但这个孩子的眼睛里有光,
像他小时候在乡下见过的萤火虫,藏在稻禾丛里,忽明忽暗。孩子朝他伸出手,掌心摊开,
里面是颗野草莓,红得发紫,沾着点泥土。她发出“啊……甜”的音,单音节,
拖着点模糊的尾音,像被露水打湿的琴弦。阿砚的心猛地抽了一下。他想起母亲。
母亲走的那年,语言已经开始“生锈”了。她躺在床上,指着窗外的夕阳,想说什么,
张了张嘴,最后只发出“暖……”的声音。那时候母亲的手还能握住他的手,
掌心的温度像块慢慢冷却的炭。他接过野草莓,塞进嘴里。酸和甜炸开的瞬间,
记忆突然冒了个尖——小时候母亲把草莓榨成汁,装在玻璃瓶里,
瓶身上贴着她写的“甜”字。那时候字还活着,笔画像串起来的星星。孩子看着他吃完,
又笑了,这次她指着天上的云,说:“白……飘。”阿砚点点头,想说“云”,
但喉咙里像堵着团棉花,只能发出“嗯”的音。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名字,是母亲取的,
叫“砚”,说他出生那天,父亲在书房研墨,砚台里的墨汁映着月亮。
可这名字太久没人叫过了,他几乎要忘了舌尖抵住上颚发“y”音的感觉。“你……叫什么?
”他试着问,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擦过木头。孩子眨眨眼,好像没听懂。
她捡起块黑色的木炭——是阿砚昨天烧火剩下的,在地上画起来。先画了个圆圈,
然后在圆圈周围画了好多短线,像太阳。接着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人,
旁边画了个更大的人,手拉手。阿砚蹲下来,看着她画。木炭在地上划过的声音,沙沙的,
像他以前翻书的声音。他突然想,或许文字没死,只是换了种样子活在地上。“小星。
”他指着天上的星星,又指了指她,“你叫小星,好不好?”孩子还是眨眨眼,
但这次她跟着他的口型,模仿着发出“星……”的音,虽然很轻,像片羽毛落在水面上。
这时候,从街角跑过来一只狗。黄棕色的毛,瘦得能看见肋骨,但眼睛很亮。
它跑到小星身边,用头蹭她的裤腿,尾巴摇得很用力。“老黄?”阿砚愣了一下。
这狗他见过,三年前在图书馆门口,他喂过它半块压缩饼干。那时候它脖子上还挂着个牌牌,
上面有字,他当时还能看懂,是“导盲犬大黄”。现在牌牌早就没了,它也老了,
眼角堆着浊物,但看见阿砚,尾巴摇得更欢了。老黄突然朝着防空洞的方向吠了两声,
然后咬住小星的裤脚往洞里拽。阿砚心里一紧,抬头看天。天边的云开始变颜色,
不是夕阳的红,是种灰绿色,像馊了的菜汤。是“蚀忆雾”。他拉着小星往洞里跑,
老黄跟在后面,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刚钻进洞口,阿砚就听见外面传来“咚”的一声,
像是什么重物倒了。他回头看,砖缝外,一个穿蓝布衫的老头直挺挺地跪在蒲公英丛里,
手里还攥着根树枝,在地上划着什么。雾越来越浓,已经能看见老头的头发在雾里慢慢变灰,
像被撒了把面粉。小星往阿砚身后缩了缩,抓住他的衣角。阿砚把她搂进怀里,
闻到她头发上的蒲公英味。他想起母亲说过,雾会吃掉记忆,先是最近的,再是以前的,
最后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母亲走的前一天,已经不认识他了,只是摸着他的脸,
反复说“暖……”洞里的光越来越暗,只有铁皮缝隙透进来的一点灰绿色。老黄趴在地上,
把头埋进前爪里。小星从阿砚怀里探出头,拿起地上的木炭,在他手背上画了个太阳。很烫。
阿砚低头看着手背上的太阳,突然觉得眼眶有点湿。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
连“哭”这个动作都快忘了。他抬手,用粗糙的拇指蹭了蹭小星的头发,这次他没试着说话,
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老黄突然抬起头,朝着洞深处叫了一声。阿砚顺着它看的方向,
洞的尽头,堆着他搜集来的书。那些曾经被称为《诗经》《史记》《天工开物》的东西,
现在就是一堆堆印着模糊痕迹的纸。但在最上面,他看见了那本没修复完的《金刚经》,
米白色的宣纸在昏暗中,像片安静的月光。他突然想,或许“救赎”从来就不在书里,
也不在话里。小星的手很暖,老黄的呼吸很稳,手背上的太阳还在发烫。阿砚闭上眼睛,
听着洞外蚀忆雾流动的声音,像潮水,一波一波地漫过城市的骨头。
他好像又听见了母亲的声音,不是“暖”,是很多年前,她抱着他,指着书里的字,
一个一个地念:“人……之……初……”虽然他已经忘了那些字的样子,
但舌尖好像还留着发音时的温度。蚀忆雾退去时,天是洗过的铅灰色。
阿砚推开防空洞的砖缝,铁锈味混着潮湿的泥土气涌进来,呛得他咳了两声。
小星趴在老黄背上睡着了,嘴角还沾着点野草莓的红渍,手背上的木炭太阳被汗水晕开了些,
像片融化的晚霞。老黄竖着耳朵,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见阿砚探头,
它用尾巴尖轻轻扫了扫小星的腿,像是在说“别吵醒她”。外面的世界被雾泡得发涨。
蒲公英丛倒了大半,沾着灰绿色的黏液,像被踩烂的鼻涕虫。穿蓝布衫的老头还跪在原地,
身子已经硬了,手指保持着握树枝的姿势,地上的划痕被雾水浸成了深色,弯弯曲曲的,
像条干涸的河。阿砚走过去,蹲下身看那些划痕——不是字,也不是画,
就是些无意识的乱撇,像婴儿挥舞的蜡笔。他想起十年前,书法课上,
老师总说“字是心画”,可现在,心空了,连划痕都成了无主的游魂。“阿……砚?
”小星醒了,揉着眼睛站在老黄身边。她在学他的名字,这两天总把“砚”发成“燕”的音,
舌尖抵着上颚,像含着颗糖。阿砚回头,看见她正指着老头的蓝布衫,眼里有困惑,
没有恐惧。她还不懂“死亡”,就像她不懂“文字”曾是多么重要的东西。“走了。
”阿砚拉起她的手。她的手心有层薄茧,是抓木炭抓的,摸起来像块温凉的鹅卵石。
老黄叼起阿砚放在洞口的布包——里面装着半块压缩饼干,
还有那本被阿砚刻满指甲印的硬纸壳书——跟在他们身后。他们沿着断裂的柏油路走。
路两旁的店铺招牌都成了扭曲的金属骨架,曾经的“服装店”三个字,
现在只剩一根弯成“S”形的铁条,缠着几缕枯黄的爬山虎。五年前,这里还是热闹的,
语言刚退化时,人们会指着橱窗里的衣服“啊……穿”,用手势比划大小。
阿砚记得母亲在这里买过一件碎花衬衫,她当时说“好看”,后来变成“花……暖”,
最后连“花”都忘了,只摸着布料笑。“树……高。”小星突然停下,指着路边的悬铃木。
树干粗得要两个人合抱,枝桠已经戳破了旁边写字楼的玻璃幕墙,
绿色的叶子从破洞里钻进去,在空荡的楼层里铺成一片流动的绿。阿砚抬头,
看见阳光透过叶隙,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他小时候玩过的万花筒。
他突然想起“参天”这个词,舌尖顶了顶牙龈,发不出音。文字死了,
连带着这些描绘世界的词,都成了喉咙里的石头。老黄突然加快脚步,
朝着前面的十字路口跑。阿砚跟过去,看见一家废弃的文具店,玻璃柜里还摆着几支蜡笔,
红的、黄的、蓝的,塑料外壳被晒得发脆,却依然亮得扎眼。小星挣脱阿砚的手,
扒着玻璃柜往里看,手指在“红”色蜡笔的位置画圈,嘴里发出“啊……火”的音。
阿砚用钢管敲碎玻璃,捡出那支红蜡笔。蜡笔的笔杆上原本印着“安全无毒”,
路人想人陪2025-07-17 00:27:36
他回头看,砖缝外,一个穿蓝布衫的老头直挺挺地跪在蒲公英丛里,。
明月各照一江水方桐用自己十年青春,陪池曜从小县城走到大都市,从藉藉无名到星光熠熠。池曜说,等他拿奖的那天,就向她求婚。如今距离星云奖颁奖礼只剩十天,池曜是视帝最热门的候选人。可方桐却决定离开了。手机屏幕亮起,是她刚发出的消息。【星云奖颁奖礼结束后,我就正式签约你的公司。】对方几乎秒回。【真想通了?当年为了池曜,你
中秋和妈妈吃饭被逼才艺表演,我反手拿出亲子鉴定中秋节当天,我妈在米其林餐厅订了包厢吃团圆饭。饭桌上,醉酒的舅舅点名让三十岁的我表演才艺。我笑着婉拒,但妈妈的脸瞬间冷了下来。“长这么大还是这么内向,一点用都没有,你看看人家昭昭!”表妹昭昭正跳着网络热舞,妈妈大声斥责的话传进所有人耳朵里,都忍不住讪笑。我默默低头,拿起手机处理价值千万的公司项目,直到服务员走进来结账。亲戚们此刻格外安静,妈妈瞪了我一眼,“看什么看,难道你还想让我付钱啊?!”我拿出
拜拜了您嘞!拿了三千万休夫费,冰山总裁她急了我居然还记得那份被她当成废纸的协议。当初签这份协议,是秦家老爷子,也就是秦若菲的爷爷要求的。老爷子心疼外孙女,又怕她遇人不淑,特意加了这么一条,想用金钱来考验人心。原主当时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爱,看都没看就签了。而秦若菲,更是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她秦若菲,怎么可能主动提离婚?“你做梦!”李琴拍着桌子站
他要拆我祖宅盖会所,我反手把他送进监狱消息提醒在不断跳动。大部分是支持。“加油!坚持住!”“眼泪看出来了,太心疼了。”“已举报淼峰资本!”但也夹杂着更恶毒的私信。有人给我P了遗照。有人诅咒我全家。宋暖打来电话。背景音很嘈杂。“看到了吗?”她的声音有些喘,“效果很好!”“嗯。”“但水军也来了。”她说,“我评论区快被冲烂了。”“说你自导自演
昭昭安澜意识到自己只是这个世界的恶毒女配时,我正在前往男女主所在的孤儿院的路上。原著里,我会在今天收养男主,可男主却始终记恨我拆散了他和女主,在我整日殷勤讨好下整日冷眼相待。拿着我所给他的资源,转头去供养女主,成为了女主眼中的救世主。而我则在和男主这段收养关系之中,逐渐对其感情变质。并将女主视为眼中钉,对其展开疯狂的针对。最终自食恶果,家产还被男主全数收入囊中。我:……所以,这是什么狗屎剧情?拿着我的钱去
嫡姐诬陷我抄袭?我开书坊成皇家供应商“我昨晚在偏院磨墨,偏院的老嬷嬷可以作证。”我顿了顿,看向她捏着的“证据”:“倒是姐姐,这底稿上的墨,是东街张记的松烟墨吧?”关念恩一愣。“我用的一直是城西李记的油烟墨,墨色偏暖,”我指着她那张纸,“你这墨色发沉,分明是你偷了我的初稿,摹写后又换了我的底稿。”柳氏急了,伸手就要打我:“你个小贱人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