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杳杳

3

徐斯翰几乎是不回这个家的，所以我打开门看到那个躺在沙发上的人时，杵在门口怔了一瞬。

或许是灯光刺到了他的眼，他皱着眉坐起身。

“怎么今天突然过来了？”

他笑了一声，“钟杳，这也是我家，我回我家还要跟你报备？”

我不再理会他，径直走进浴室，葬礼这几天我身心俱疲，只想快点洗个澡躺下休息。

我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他就靠在浴室门口，吓了我一跳，没等我有反应，他就吻了上来，扑面而来的一身浓烈的酒气。

我一把推开他，“徐斯翰，你发什么疯？”

他倚在门边笑得像个妖孽，“钟杳，装什么清高呢？千方百计嫁给我，履行夫妻义务不是应该的吗？”

我低下头，“可我不想。”

“不想？”他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抬起我的下巴，“钟杳，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你想不想。”

说完，他不顾我的反抗在我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红印，我躺在床上眼泪直流，“徐斯翰，别逼我恨你。”

他好像停了一瞬，然后伏在我耳边恶狠狠地开口，“你不恨我，那我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呢，钟杳？你只有足够恨我，才能体会到我的痛苦。”

他折磨了我一整夜，窗外天光微亮时，他在床边留下了一张卡，“昨晚表现不错。”

我躺在床上像个残破的娃娃，望着天花板轻轻问他，“徐斯翰，这样侮辱我，你真的会开心吗？”

关门的声音很大，但我还是听到了那句话。

他说，“喜不自胜。”

4

那天徐斯翰离开之后，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他了。

我学着不去关注他的新闻，每天都在画室忙到很晚，仿佛这样就可以不去想他。

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感觉不太舒服，我没在意，只当是最近太累了，想着今天要早点下班回家休息。

刚出电梯，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我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洁白的房间，鼻尖闻到的淡淡消毒水的味道，证明我是被送到了医院。

“你醒啦，”旁边的小护士朝我温柔地笑，“你已经怀孕6周了，还不知道吧。”

我愣住，手下意识地摸向小腹，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宝宝没什么问题，但是你有些低血糖，最近要多注意休息。”

我道了声谢，询问我是怎么到的医院。

小护士说是有人打了120 ，但是救护车去时并没看到人。

回家后我在沙发上坐了很久，黑暗渐渐笼罩了房间，我抱着膝盖放声痛哭。

我不能留下他，他的出现是意外，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注定不会幸福。

可我又确实舍不得，他是我的骨血，是我跟徐斯翰的结晶，我没办法不爱他，就像我没办法不爱徐斯翰一样。

考虑良久，我终于还是拨通了徐斯翰的电话。

他没接。

“小陈，徐斯翰不在公司吗？”

徐斯翰的司机支支吾吾，“太太，徐总他，去了巴黎谈合作，已经，去了半个月了。”

“迟淼也去了吗？”

“是，迟秘书也一起去了。”

我挂了电话苦笑，真不公平啊，自始至终，这段感情里煎熬的都只有我一个人罢了。

我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轻轻说，宝宝，不是妈妈不爱你，只是妈妈没有办法留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