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那句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脸颊燥热，像被人当场抓包的小偷，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我……我那是记性好！”我强行挽尊，“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金鱼的记忆啊？”
季沉没说话，只是低头，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粥。
热气氤氲，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瘦肉切得有点大。”他忽然说。
我眉毛一挑：“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不爱吃倒了！”
说着我就要去抢他手里的碗。
他手一侧，躲开了。
“我没说不爱吃。”他舀起一勺，吹了吹，送进嘴里。
他的吃相很斯文，不像我，喝粥都是呼噜呼噜的。
他慢慢地吃着，一小口一小口，像是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吃，心里莫名地有点……满足？
呸！
我一定是饿昏头了。
“那个……”我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
“粥你也喝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他咽下最后一口粥，把碗放在茶几上，发出“嗑”的一声轻响。
“我还没吃饱。”
我瞪大眼睛：“这一大碗你还没吃饱？你是猪吗？”
“医生说，少食多餐。”他慢悠悠地抬起眼皮看我，“我一天要吃五顿。”
我：“……”
我感觉我的血压在飙升。
“季沉，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没有。”他一脸无辜，“我只是在陈述我的病情。”
“你的病情关我屁事！”
“你是诱因。”他指了指那盆已经被我打包好的牛蛙。
“要不是你送这个过来，我的胃不会突然这么疼。”
“所以，你要负责。”
他说得理直气壮，好像我真的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我气得想笑：“负责？我怎么负责？留下来给你当二十四小时保姆，一天给你做五顿饭吗？”
我本以为他会说“那倒也不用”。
结果，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当然不介意。”
我：“季沉，你脸呢？”
“做完胃镜，可能一起被医生拿走了。”
我彻底没话说了。
我算是发现了，跟一个不要脸的病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不能跟他一般见识。
“行，你要我负责是吧？”我冷笑一声，“医药费多少钱？我转给你。精神损失费？误工费？你开个价。”
“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我摆出一副“老娘有的是钱”的架势。
他看着我，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苏然，在你眼里，我们之间，就只剩下钱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失落。
我的心，又被刺了一下。
我回避他的目光，看向别处。
“不然呢？我们早就分手了，季总。谈感情伤钱，我们还是谈钱吧，比较实在。”
他沉默了。
客厅里，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每一声，都敲在我的心上。
我讨厌这种气氛。
这种暧昧又拉扯的氛围，让我觉得快要窒息。
就在我准备找个借口溜之大吉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视频电话，大壮打来的。
我手忙脚乱地接起来。
“喂，大壮……”
“祖宗！你跑哪儿去了？不是说去收尸吗？怎么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回来？你不会被你前男友给灭口了吧？”大壮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来。
我尴尬得脚趾都快抠出一座三室一厅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季沉。
他正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表情仿佛在说：继续编。
“我……我没事，我就是……”我脑子飞速运转。
“我就是来拿外卖，顺便……顺便扶老奶奶过马路了！”
“扶老奶奶过马路？你骗鬼呢！你家到你前男友家，楼下连个红绿灯都没有！”
“……”
这个该死的大壮，拆我台倒是拆得挺快！
“行了，你别管了，我马上就回去了。”我准备挂电话。
“别啊！”大壮突然压低了声音。
“然然，我跟你说个事。你那个『硬汉』，就是上次跟你相亲的那个肌肉男，他刚刚给我发消息了。”
“他说他今晚有空，想约你吃饭。”
我愣住了。
硬汉？肌肉男？
我什么时候跟肌肉男相过亲？
哦……我想起来了。
上个月，我**着我去相亲，对方是个健身教练，一身腱子肉，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的那种。
我跟他根本不来电，吃完饭就再没联系了。
我为了敷衍我妈，就跟大壮随口提了一嘴，说那人还行，挺“硬汉”的。
没想到，大壮这个大嘴巴，竟然还记着。
更没想到，这个“硬汉”竟然会通过大壮来约我。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听筒里传来另一个声音。
是季沉的声音。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对着我的手机，淡淡地说了一句。
“她没空。”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电话那头的大壮听清楚。
大壮那边瞬间安静了。
过了几秒，他用一种惊恐万状的语气问：“**？苏然！你旁边这男的是谁？你前男友？”
“你们俩……旧情复燃了？”
“我没有！你别胡说！”我急忙否认，然后一把推开季沉凑过来的脸。
“季沉你干嘛！”
“帮你拒绝掉不必要的麻烦。”他一脸坦然，“你不是说，那个牛蛙是点给‘硬汉’的吗？”
“现在‘硬汉’约你吃饭，我帮你回绝了，免得你穿帮。”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用谢。”
我谢你个大头鬼！
我气得想打人。
“大壮，我先挂了！”
我飞快地挂掉视频，然后怒视着季沉。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我这是在帮你。”他一脸“我为你着想”的表情。
“你想想，你要是真跟那个‘硬汉’去吃饭了，他问起那份变态辣牛蛙，你怎么解释？”
“你总不能说，你本来想送温暖，结果送错了地址，送到前男友家，还被前男友扣下当厨子了吧？”
他把我可能遇到的窘境，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我发现，我根本吵不过他。
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我颓然地坐到沙发上，感觉自己像个被戳破的气球。
“季沉，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第N次问出这个问题。
“我说了，我饿了。”他看着我，眼神认真。
“我想再喝一碗粥。”
“这次，要加葱花。”
他的目光，像一张网，把我牢牢地困在原地。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看着他眼底那抹隐藏不住的期待。
我突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鬼使神差地，我站了起来，走进了厨房。
算了。
不就是一碗粥吗？
就当是……日行一善了。
我重新盛了一碗粥，这一次，我撒上了一层翠绿的葱花。
葱花的香气混合着米粥的清香，味道更诱人了。
我把粥递给他。
他接过去，低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真香。”
他抬起头，对我笑了一下。
秀丽迎小蘑菇2025-11-29 21:00:16
我：「点错了，那是给能吃辣的硬汉吃的，你这种脆皮不配。
搞怪笑向日葵2025-11-25 16:32:00
熟悉的厨房，熟悉的动作，让我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小兔子专注2025-12-04 05:06:22
现在‘硬汉’约你吃饭，我帮你回绝了，免得你穿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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