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民国时候,容平市还属于穷山恶水,刁民那是层出不穷。
即便新中国都建立了,还有个山窝窝里称帝的,册立皇后嫔妃,广封丞相公侯。最终被县民警十里奔袭,身陷国灭,留下一段啼笑皆非的传奇故事。
然并卵,自80年代以来,容平市的工业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宋述民在本地绝对属于明星企业家,在他的主持下,还成功盘活了好几家国企。若非玩得太超前,市领导都得把他当祖宗供着,毕竟省领导下来视察每次都首选宋家的酒厂。
市里那栋十层高的百货大楼,也是宋述民前两年投资的。第八、九、十层用来做酒店,但凡有头面的客人来容平市,必然选择下榻此地,极大拓宽了宋老板的社会关系。
正因如此,宋述民犯那么大事,前后拖了近半年时间,最后只草草判个八年半有期徒刑。
宋维扬坐着公交车路过百货大楼,心中感慨不已,若父亲行事不那么激烈,他都可以安心宅在家里当富二代了。十层高的大楼,还位于市中心,搁20年后得以亿为单位计算,可惜现在已经收归国有。
“到站了,到站了,赶快下车!不要耽误时间!”
售票员凶神恶煞的嚷嚷着,一手拽钱,一手拽票箱,眼睛死盯车门方向。似乎哪个乘客动作慢了,她就要将其一脚踹下去。而乘车的人也见怪不怪,下意识加快脚步,从还没完全打开的车门涌出。
火车站非常破旧,外墙染着黑乎乎的煤灰,市里唯一那家央企的煤炭得从这里运过去。
宋维扬刚走到排队买票的窗口,就见有人用刀片划包。他并未出声提醒,因为根本管不过来,只能更加谨慎的看好自己的随身物品。
小心翼翼上车,等火车离站已是下午三点多。这年头旅游业不发达,暑期乘客很少,座位宽敞得可供宋维扬躺下。
一路无事发生,大概傍晚时分抵达省城。宋维扬在候车大厅将就睡了一宿,大清早啃着包子排队买票,好不容易才抢到一张有座的。
毕竟这是省城,来自全省各地的乘客,都需要在此转车去沿海。
十点钟的火车,宋维扬抱着书包和公文包,腰间插着带鞘的81式军刺,分分钟就热得浑身冒汗。
没有空调,没有空调,没有空调,重要的事情需要说三遍。
在烈日的照耀下,车厢俨然变成烤箱,再加上乘客拥挤,那滋味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好在邻座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若遇到个有狐臭的,绝对能让宋维扬出师未捷身先死。
“小兄弟,麻烦搭把手!”中年人举着大箱子说。
宋维扬只好站到过道里,帮忙将对方的箱子托上行李架,随口道:“挺沉的,得有百来斤吧。”
两人安放好行李,中年掏出名片说:“一点土特产,样品,拿到沿海去探探销路。小兄弟贵姓?看你样子还是个学生。”
“脸嫩,我都25岁了,”宋维扬随口胡诌道,“免贵姓马,马强东。”
中年笑道:“马兄弟还真不显老。”
宋维扬低头看了一眼名片,上面印着“深兰贸易公司总经理刘斌”等字样。他也没当回事儿,这年头经理满地走,老板多如狗,一块广告牌倒下来拍死十个,有九个半都是经理,剩下半个是副的。
宋维扬收起名片,问道:“刘哥下海的吧?”
刘斌扶了扶眼镜,有些臭屁地说:“小科长当着没意思,还是下海经商有奔头。牟其中你认识吧,用罐头换飞机那个。我跟他打过交道,只要我把生意搞起来,他就答应投资我1000万。”
“厉害!”宋维扬竖起拇指恭维,心中为此君默哀30秒。
眼前这个下海经商的小科长,没赚到钱还好说,若真能把生意搞起来,绝对被牟其中坑得欲仙欲死。
两人瞎扯没几句,对坐的乘客也来了。
一个是50多岁的小老头,西装有些过于宽大,而且热得要死也不脱,侵了汗水软绵绵粘在身上。
一个是20多岁的大美女,身上穿着的确良衬衣,梳着两辫子,额头满是汗珠,脸蛋热出红晕,从脖子往下看——好凶!
姑娘用巴掌当扇子扇了几下,便起身使劲托车窗,对小老头说:“叔,你来坐这边。靠窗,风大,很凉快。”
“没事,我扛热。”小老头道。
刘斌盯着那姑娘胸前看了好半天,直到火车启动才收回目光,主动搭讪:“听两位口音,是康南那边的?”
姑娘没说话,小老头应道:“康南来的。”
刘斌打蛇上棍,立即掏名片胡侃:“康南我熟,跟领导去调研过好多次。康南铸钢厂知道吧?魏厂长是我哥们儿。”
听到这话,姑娘也被吸引了,连忙问:“那棉纺厂你熟不?”
刘斌立即拍胸脯:“熟啊!棉纺厂的厂长叫钟援朝,我跟他喝过酒,你说熟不熟?”
姑娘顿时惊喜,对小老头说:“叔,他真认识钟厂长。”
“咳咳!”小老头干咳两声,似乎不愿再交流。
刘斌的脸皮很厚,自来熟道:“你们这是去花都还是深城?”
姑娘毫无戒备之心,回答说:“去深城。”
“巧了,我也去深城,”刘斌提醒道,“边防通行证你有吧?”
“什么通行证?”姑娘迷糊道。
刘斌说:“进特区要通行证,没证过不去。”
姑娘有些恐慌,侧身问小老头:“叔,怎么办啊?”
小老头眯眼说:“我们有证,早就办好了。桃子,外边坏人多,不要乱说话。”
“哦。”姑娘立即低头。
刘斌狐疑地瞅了小老头几眼,但也没多想,出门谨慎确实是应该的。
宋维扬坐在旁边一直没吭声,不时盯着姑娘看两眼。他感觉这女人很面熟,上辈子应该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你好,我叫马强东。”宋维扬突然伸出手掌。
姑娘似乎很不适应握手礼,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腼腆点头道:“我叫陈桃。”
宋维扬搜肠刮肚想了好半天,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认识一个叫“陈桃”的美女。或许只是巧合吧,中国人口多了去了,有几个长得像的也很正常。
帽子时尚2022-07-31 00:21:22
布匹破碎声打破了宁静,胖**爬到一半,回头唾骂:老子的西裤,牌子货啊。
魔镜舒适2022-08-04 07:07:57
来到一辆面包车前,郑学红敲窗玻璃问:兄弟,去特区不。
嚓茶娇气2022-07-14 05:44:34
这厮既好色又吝啬,不停搭话撩姑娘,却舍不得请姑娘吃盒饭,只一个劲儿吹嘘自己牌面大、人脉广。
咖啡豆霸气2022-07-23 23:31:45
刘斌的脸皮很厚,自来熟道:你们这是去花都还是深城。
精明扯玫瑰2022-08-07 13:31:21
90年代的中国,根本不存在学院派企业家,全都是一些不按常理出牌的野兽派。
自信爱自行车2022-08-06 21:06:02
……宋大哥一把将宋维扬拉回来,急道:小弟,你别捣乱,一切我来负责。
帆布鞋动人2022-07-24 00:03:12
紧接着,宋述民又咨询了一位经济学家,想通过MBO方式来完成股权改造,结果还是被*给中途制止了。
铃铛无语2022-07-18 10:10:55
三年义务兵当下来,竟荣获个人三等功两次、集体二等功一次,就在即将提干的时候,他居然选择转业退伍,理由是受不了部队的约束——**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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