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晓一路被封胤抱至卧房,她一直将脸扎在他的怀中,他身上清新干净的男性气息萦绕在她的鼻息之间,她有些贪婪的嗅着,比起颜昕泽身上迷人的麝香,她更喜欢封胤这种干净的味道。
“夫人,很喜欢为夫的怀抱?不愿出来了?”封胤欲将她安置在床上,谁料她一动不动的窝着。
初晓闻言忙挣扎着要离开他,他也没预料到她这般猴急,没抱稳,差点让她磕在床沿上。好在封胤用自己的手垫在了床沿,护住了她,“这会儿又开始着急了,夫人你真是调皮。”
初晓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看他,退了鞋立马拉过纱被将自己裹起来。
封胤从外回来,中午和九王爷云聪在外吃过回来,他以为她也吃过,就没问她。觉着有些乏,也躺了下来,双手垫在脑后,看着帐顶。
他说:“初晓,方才我以你的名义遣人去给唐家小姐递了邀请函,明日出去郊游。”
背过身的初晓听此言顿了顿:“哪个唐家小姐?”他,看上了唐家小姐?
“兵部侍郎唐卓的女儿,唐韵。”封胤道,若非颜昕然死皮赖脸,他才没那闲工夫去什么郊游,留家里和初晓培养感情多好。
初晓口中默念了下唐韵这两个字,后不屑的扯了扯嘴角,大众情郎,果然名副其实。家中有妻,却还念念不忘外面的人。男人果然都是一类货色。“嗯,明日要开心一些。”
“明儿你也一起去,出门当散散心了。”封胤侧过头看背着他的初晓,伸手去揉捏她可爱的耳垂。
初晓一愣,强忍着耳朵上的痒意,心中鄙夷:见情人还带着正室,他也不怕外人闲言碎语。再者说,她是他的妻,他怎不想想她怎么想的?虽然,她对他毫无感情,但他这种行为让人不齿。
“可以不去么?”初晓开口。
封胤顿了顿,伸手环住她,在她耳边说:“不行,明儿咱们可得做做月老牵牵红线,九王爷的终身大事儿就看明儿怎么着了。”
九王爷?意思是说,他以她的名义去请唐韵,是为了九王爷!?这样说来,方才是冤枉他了……
初晓心中有了丝歉意,点点头:“那就去吧。”封胤轻笑一声,咬了咬她的耳垂:“夫人真是可爱。”初晓躲避不得,只好任由他。
可任由的结果就是,他蹬鼻子上脸……
他咬一下不够,还亲一下,从耳后直到脖颈下,初晓不得不阻止:“夫君,我有些乏了,想睡。”
封胤“嗯”了一声,最后又亲了一口,“睡吧。”
初晓蹙眉,他这样抱着她能睡着呢?他为什么那么黏着她?她完全不理解他。
在封胤快睡过去的时候,门外传来小厮贵双的声音:“侯爷侯爷,皇上急召。”
封胤不乐意的睁开眼,发现初晓早就瞪大了眼看着自己:“夫君,宫里有事儿,你快些去吧。”封胤扭捏着:“什么急事儿也不让人好生睡个午觉的?”初晓先起身,给他整理衣物:“别耽误了。”
“嗯。”封胤任初晓给自己更衣,抬眸瞅了她一笑,痞痞的一笑:“夫人下午好生睡一觉,晚上等我回来。”初晓点头。
封胤搂了搂她便离开了。而她也得到下人的通知,未多留,换上了衣服随之出去。
他们最终的目的地都是:皇宫。
……
“你告诉朕削除袭承制的好处是什么?”威严且不失高雅的声音荡漾在书房之中,说话的人面无表情,眸中传递着危险的信息。
然封胤却并不畏惧,心想今日早朝所呈的奏折已被皇帝认真的看过,不然也不会这般着急的找他来。“利国利民。”封胤回答。
颜昕泽眼锋一转,一道冷光投射而出,看向封胤时已然如冰:“利国利民?你言下之意是祖制不利国利民了?这几百年来,祖制未变,香宛国不是依旧繁荣昌盛?”
“皇上,留袭承制只能让国只退不进。这么多年,历代皇帝哪个不想统一天下,可最终结果是什么?未发兵便已经打消了念头。袭承制曾经有一段时间被废除,那一段时间内整个官场风气有所改善,皇上您可从史书上看到过?”封胤没什么志向,只希望能将香宛国这破旧的祖制废除,告别邻国的威胁。
颜昕泽别了眼他,淡无感情的道:“既然有所改善,为何前帝又将袭承制恢复?你知不知道你所呈的奏折是笑话,知不知道倘若让朝中官员知道,你必然会成为众人之敌?”百多年前,袭承制确实被废除过,但当时宫变,天君帝不得不恢复袭承制以安朝中官员之心。如果没有那场宫变,如今想必是没有袭承制的香宛国。
颜昕泽又何尝不知,袭承制的局限和弊端?但,不过即位八年的他,怎有力量与众官员斗?再者说,封胤废除袭承制的目的是什么?是真心为香宛国,为他效命?怎么可能!
他将香宛国的版图重新规划,虽然只是纸上谈兵,但他有这样的动机便不可不提防。他与九王爷颜昕然走的近,近到好似他只听从九王爷一个人的。
他只是个肃永侯,一个做了三年清心寡欲的和尚侯爷,一回朝便有众多的人与之交好,他更不避讳的与人接触,就算有朝制规定,他也依然我行我素,却又让人找不到小辫子去阻止他。
这般圆滑之人,倘若不能成为自己的心腹,那么只有除去。
“成为众人之敌又如何?只要皇上您莫将我视为敌人,那么微臣怕什么?”封胤抬头看着颜昕泽。对方却蹙眉眯眼看着自己,眼眸中的危险显而易见。他道:“你以为,朕会支持你废除袭承制?”
封胤笑笑,如果不出意外他也是想废除这个陈旧的祖制才是,但答案却让封胤意外:“你猜错了,朕希望留下袭承制。”虽然袭承制牵连皇权更多,尤其是丞相这个位置的袭承,影响到香宛国国运,但……颜昕泽还真不敢推翻祖制,除非迫不得已。
“……”封胤无语,不知这位皇帝怎么想的,这袭承制弊远超于利,他怎么就看不透:“虽然仲贤庄能够为国培养众多人才,但能够任他们施展抱负的地方有么?朝中官员之子袭承父之位,多少人无能而为之,多少人根本无法担任父之位,他们只能随波逐流,国事与之无关,却一分不少的取国家的俸禄。且不说无能之员。单单提起那些能力过人的人,最后威胁到国家的人,不都是他们么?微臣就知道这样一个例子,天恩年间,凤氏篡位,颜氏天下差点便成为凤氏的……”
“闭嘴!”颜昕泽厉喝,阻止封胤继续说下去,封胤所说他又何尝不知?宰相权高位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野心很大,只要给他一点权力便能够只手遮天。如今,他就和丞相云仲桐不对眼,他做什么,云仲桐便反驳什么。虽,丞相没有表现出有和野心,但他还是忌讳着云仲桐。“你是在质疑香宛国的最高学府仲贤庄,还是质疑历代皇帝所做的决定?”
封胤无可奈何,眼前这位皇帝根本不听他所言:“微臣完全鄙夷祖制,鄙夷这不能够给香宛国带来稳定的祖制。”
颜昕泽怒看着封胤,突然笑了出来道:“你是不将香宛国先祖放在眼里,不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臣没有。”他确实没有将这什么破祖制放在眼里,香宛国历代的皇帝也都死了,放不了他的眼中。而眼前这位皇帝,倘若能够采纳他的提议,想必他是会在自己的眸中给他留一席之地。
“没有就是你这种态度?”颜昕泽喝道:“来人,将肃永侯拖出去,杖责五十,如还未长记性再打!”
封胤脑海中突然就蹦跶出几个字:“无理取闹。”
天泽皇帝无理取闹!还未等封胤反抗,人就被力大无比的侍卫给驾了出去,出了门他才大喊:“皇上无理,皇上无理……”
封胤吼声渐渐远去,颜昕泽却颓然的坐了下来,方才封胤所说有几分得他赞同。但封胤的目的是什么?让他这个做皇帝的得罪朝中众大臣,之后封胤利用这个空隙扩大自己的势力的话……颜氏危险!
肃永侯毕竟是侯爷,非大错而不得动之,而刚才颜昕泽随意找了一个理由,揍封胤一顿,是有目的的。倘若将其打成无能,最好不过!那样初晓就不用再缠绵于他的身下了!
颜昕泽叹息一声,自己的女人,初晓……
想到这里,他就气闷!自己把女人推向别人的怀抱!
“出来吧。”颜昕泽寒着声。初晓从书房暗处出来,单膝跪在颜昕泽面前:“陛下,您召我入宫是……”
颜昕泽道:“如何问出他口中的答案,就看你怎么撬开他的嘴了,他今日被揍,该是一个机会。”
“属下明白。”初晓眼眸一转,便立即清楚颜昕泽所想。
颜昕泽喜欢这样聪明的初晓,喜欢能够一下就懂他的初晓。他抬头看她,伸手去将她扶起来,细细的看着她娇小的容颜,道:“尽快完成任务,回到朕身边。”
“属下……遵命。”初晓手扶着他的手臂,竟感觉沁出了汗意。
颜昕泽听她些许犹豫的口气,不由担心的闭了闭眼,轻轻将她搂住:“保护好自己。”封胤无时不刻的在想着怎么欺负初晓,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初晓靠在他的肩上点头:“属下遵命。”颜昕泽放开了她便背过身去。走了的初晓并未发觉,他一直隐忍着,他生气的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