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轻一点,夫人轻一点啊,疼!”封胤夸张的嚎叫声传出,坐在封胤房间外阁的九王爷和云聪二人听着他猪一般的恶心声音,皆是一脸抽搐的样子。
初晓被他的声音打败了,他能不能正常一点?被打的时候不见他哼一声,如今却叫的比谁都可怜:“夫君,忍一忍,很快就好了。”她手指蘸了药酒的棉花擦着他血肉模糊的屁·股,宫里的人下手真是不轻,竟把封胤屁·股打开花了。
“夫人哎,痛死了痛死了。”封胤继续可怜的嚎嚎,“夫人,这些日子可得辛苦你了。”
初晓面无表情,一脸淡然的为他上药:“不辛苦。”封胤嘿嘿一笑,也毫无愧意,想起外阁的人,便吼了一声:“外面那两个不仗义的,在我被打的时候围观,你说你们有良心没有?老子不能和夫人恩爱你们高兴是吧……”
封胤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狠狠的揍了一巴掌,接着就是他一声杀猪般的尖叫:“啊……夫人,你这是谋杀亲夫啊!”她竟然狠狠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这几乎要了他半条命啊。
“你再乱说话,可不是谋杀那么简单了。”初晓冷冷的说。封胤一个寒战:“那……会是什么?”
初晓勾起嘴角,他看不到的情况下,笑了。他害怕的样子有些好笑:“凌迟。”
“凌,凌迟……”封胤瞪大眼,这女人真够狠心的,凌迟这种残忍的杀人方式都说得出。“夫人,你真能狠心下去?”初晓又“轻轻”的给了封胤一巴掌,疼的封胤闷哼一声,差点背过气去,这会儿封胤才不敢继续出声了。
只听外阁二人闲聊,他却一句话也不能骂的。
“像疯胤这种疯子就得有个冷婆娘来治治,不然真无法无天了。”颜昕然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
云聪优雅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嗯,你和疯子一类人。所以唐家温婉如玉的姑娘不适合你,你也该找个凶婆娘来镇镇宅子。”
“子秋,谁说唐家姑娘不适合我?我道那温婉如水的姑娘虽是和我合拍,我们俩跟那儿一站,都跟金童玉女一样,简直天仙配!”颜昕然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自言自语起来。
云聪一脸无药可救的表情送给颜昕然,后沉默不语。反倒是颜昕然想到什么了,惊讶一叫道:“封胤被打的下不了床,那明日……明日的郊游,可怎么办?”
云聪道:“自然是去不得了,封胤下不了床,总不能让初晓带着你我去吧?”
内阁的封胤听到他们说这个,立马大笑出声,他无比得瑟且无比欠揍的声音传出:“让你看我好戏,让你不求情。去不了才好!”就该让九王爷知道,围观他被揍的下场。
颜昕然悔不当初,早知不在一边看热闹,而是去求情,少让封胤挨板子……颜昕然后悔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来回徘徊:“悔啊悔!疯胤,你……你故意冲撞皇上,故意让自己受伤!你就看不得我和唐韵好!”
封胤奸诈的笑着:“速去皇宫给贫僧取上等金创药,若好得快的话……”
“混蛋。”颜昕然怒吼一声,立马拔腿就离开,去宫里给封胤拿最好的药。云聪见颜昕然走了,自己也坐不住了,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桌子上,朝内阁的初晓道:“嫂夫人,这药暂且先给封胤用上,一日三次,很有效。”
初晓转头看向外阁,风吹纱帘起,她正好看到那个儒雅之士手作揖,微微弯下了腰,他温和的说:“云聪先告辞了。”顿了顿又说:“封胤,快些好起来,九王爷的婚姻大事儿可就靠你了。”
封胤头也不回,有些不耐烦的说:“走吧走吧,走了清净。”云聪笑如春风一般,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去。
那抹月白色人影消失在外阁后,纱帘也落了下来。初晓只觉得香宛国第一才子,云聪云子秋是这世上少有的如仙一般温和的男子。
“夫人?”封胤不见初晓继续给他上药,不由疑惑,转过头来却发现初晓在愣神:“怎么了?”
初晓回过神,摇头:“没什么,我去拿药给你。”说着起身,走至外阁,将方才云聪留下的药瓶拿了起来,她隐隐感觉,瓶身上还有云聪的温度。
初晓心内一股子怪异的感觉浮现……有一丝的,酸。
回到封胤身边,初晓将药撒在封胤的身上,道:“皇上为何罚你?”
封胤别了别头,下巴垫靠在自己的手臂上:“冲撞了他。”
“为何要冲撞?”初晓不会拐着弯的问,说话也不柔和。封胤别了下嘴,道:“因为朝政。”这个女人,没有风趣,他怎么就有那么一点的喜欢她呢?不由的,封胤转头看向她,却见她提溜着水灵的大眼瞅着自己。
霎时,封胤被定格住了。初晓的那双深邃的眼,很漂亮,毫无粉饰的脸颊绷得紧紧的,嘴角扯动都不能让脸颊随着动……这种高超的技术,真的只有初晓会,她能完美的做到皮抽肉不抽。
“夫君,你被打了,我很担心。”初晓干干的说出这话。封胤蹙眉,总感觉她还有话要说。果然,她犹豫了片刻,干涩的道:“告诉我,到底为何被打?”
她那双寻求答案的眼,让封胤看着不敢逃避了,似乎有魔力一般,将他吸引了进去,他幽幽开口:“你们女人不懂。”
初晓皱了皱眉,她知道自己若还这般毫无感情的问话,他依然不会说的。故,她沉默。
封胤见她不问了,有些安心下来。可下一刻却看到她满脸失望的样子,将他生生吓了一跳,他第一次见她有这样的表情。
失望哎,很难得的表情。
她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从来都是冷脸对着别人,从来都不笑,更别说别的表情了。可如今,封胤瞧见她眼神黯淡,神色也一点点的暗了下去,不由心都给牵扯的痛了,道:“一会儿上好了药,我就告诉你,如何?”
初晓心下高兴,表面依然无动静,她早知道男人受不得女人装可怜的样子,所以她学着让自己可怜一点。最终效果,很好。“嗯,不许反悔。”初晓继续为他上药。
看着血肉模糊的地方,初晓一点反应也不曾有,反倒有一丝的不屑:这点伤就让他嚎成那样,丢人。
初晓伺候好了封胤,坐在封胤身边,拿着扇子扇着他的受伤之处:“夫君,与我说说吧,到底为何被揍。”
封胤听“被揍”两字,生生尴尬的咳嗽一声:“杖责,是杖责……”
初晓别了眼他光溜溜的脑袋,道:“嗯,为何被杖责?”
封胤将今日所发生的一五一十的,跟个犯人似得,全部交待给初晓。
初晓听完,干巴巴的问:“袭承制废除对你有什么好处?”
“袭承制是官制,对朝中官员而设立,废除于他们不利,不影响王公侯爵的地位,所以对我没有什么好处。”封胤如实回答。
初晓蹙眉,听他这么说,似乎也有那么些理。但是于他无利的事儿他为什么要去做?颜昕泽做任何事儿,从来都是有目的的,难道封胤没有?单纯只是为了香宛国,为了国家百姓?
“夫人,你知道我做了三年和尚。我早已被佛感化,所以,有一颗普渡众生的博大之心。”封胤侧过头,看着深思入神的初晓,她这样静静的样子,他很喜欢。如果她这种静中没有冰凉之意,他就万分欣慰了。
初晓眨了眨眼,移动眼珠看向封胤,见他清澈的眸子如秋水一般像是漾意在微风中,一丝丝涟漪由近至远,渐渐变小的播散开来,清亮的一下就能看进她的心里似得。
初晓迅速让自己从这样一双明澈的眸子中走出来,道:“你可知,你这一道废除袭承制的奏折可能引来很多敌人。”
“夫人,你很担心我,对不对。”封胤双眼濯濯的看着她,希望从她口中得到一丝一点的关心之语。
初晓愣了下,生硬的点头:“嗯。”她关心的是,她什么时候能够回到龙卫队。
“如此就好。”封胤不知她话是真是假,但听着心里舒坦极了:“夫人,你作为我的妻子,会支持我废除袭承制,是么?”
初晓木讷的点头:“夫君你们男人做大事儿,我们做女人的……只有默默的支持。”若被颜昕泽知道,她这样说过,他一定会生气。
封胤微微一笑,伸手拉过初晓的手亲吻了一下:“如此,我就不会只是一个人在战斗了。”
“嗯。”初晓手抖了一抖,他的唇很冰凉。
封胤很敏感,她细微的变化,他都能感觉得到。他开始煽情:“夫人,放心。我本就是一个随意的人,就算因废除袭承制而被削爵,被发放在外,我也不会太在乎,只希望你能在我身边,走到哪里都会是我的家。”如果没有她,他的性福就没了!
他要牢牢抓住这个女人,这个他有那么一点喜欢的女人,保住他可贵的那点性福啊!
初晓尴尬的感受着他手的力度,心有那么一丝的触动。爵位都可以不要,只要她留在身边……
“夫人?”封胤纳闷,今儿的初晓太过反常了,怎么老是出神。
初晓回过神,拍了拍封胤的手:“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准备点流食。”而后,她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看着初晓离开的背影,叹息一声,口中默念:“希望真的是给我准备流食,而非离开肃永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