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小清似乎比同龄的女孩儿们都要早熟。

她早早就知道如何讨好爸妈。

她得心应手地扮演着乖巧懂事女儿的形象。

顺理成章，小清被爸妈收养了。

爸妈给她取名宋毓清。

她一直按照爸妈的期望成长着。

毓秀，清纯，从来不敢有半点逾矩。

独独在我这里，她逐渐流露出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叛逆。

我带着她偷吃垃圾食品，去游乐园疯玩，去大漠滑沙。

我至今都忘不了，在露营地的篝火前，宋毓清放下所有的戒备，举着羊腿放声大笑。

在片刻的放肆后，又蹦蹦跳跳地把喷香的羊腿递到我面前。

「哥哥吃第一口！」

「小清最喜欢哥哥了！」

宋毓清勾着我的脖子。

「小清和哥哥天下第一好！！！」

我永远记得那天寂寥旷野中的月亮，还有宋毓清比月亮更透亮的眸光。

她一直都很聪明。

将娇憨和稚气掌握得恰到好处。

我越来越在乎她。

也越来越害怕失去她。

我将宋毓清视作心头珍宝。

整个A市谁人不知，宋家的继承人宋商卿最是宠自己的妹妹。

宋毓清在千娇万宠中长得亭亭玉立。

我十八岁那年，有不长眼的公子哥，以为那些传言都是以讹传讹，他不信我会这么将一个养女放在心上。

某次晚宴，公子哥喝醉了酒，在晚宴的洗手间堵住了宋毓清。

「你就是宋商卿那小子的妹妹？」

「哈哈哈哈哈，什么哥哥妹妹？床上的那种吧？」

「我倒要看看，你是靠什么把宋商卿那小子迷得三迷五道的。」

公子哥说着，就要扯宋毓清的裙子。

幸亏我及时赶到。

晚宴后，我派人打断了那个公子哥的腿。

宋毓清在我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她的热气喷洒在我的耳垂：「谢谢哥哥。」

「哥哥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

「小清永远……爱哥哥……」

（05）

母亲以为，宋毓清是她给我挑选的玩具。

其实不然。

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从来就是我。

十六岁的宋毓清，开始对家中的生意和投资感兴趣起来了。

她打着给爸妈送饭的名号，与公司高层熟络起来。

她嘴甜，一口一个「王叔叔」「李叔叔」地叫着。

高层的「叔叔们」被小姑娘逗得开心了，也就默许她在会议室写作业，有事没事还教她一些实操经验。

宋毓清很聪明，许多东西她只是耳濡目染着便会了。

她藏着她的玲珑心思。

可这都逃不开我的眼睛。

那时候我就知道了，她从来就不甘心只做寄人篱下的小白花，而是要做翱翔九天的鹰。

同样与我看出宋毓清心思的，还有李管家。

李管家握着我的手，面色担忧地嘱咐道：「少爷，您是我看着长大的。」

「有的话，我不得不提醒您。」

「有的人呐，您得多留留神，别让外人给霸占了您的东西。」

句句不提宋毓清，可句句都是宋毓清。

暗暗藏拙的宋毓清显然也没有打算放过我。

那时候我已经念大学了，难得回家，而宋毓清也已十八，正在备战高考。

某个爸妈出差的夜里，我盘腿坐在茶几前，拼着高达。

而宋毓清洗了个热水澡，头发未干，便从书房里抽了一本书，趴在鹅绒地垫上看书。

暖光色的灯光洒下来，窗外小雨淅淅，这样好的时光，实在是难得。

宋毓清的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似乎是想要扰乱我的心思。

忽而，她抬起头来，举起手中的书本，冲我甜甜一笑，问道：「哥哥，扬州瘦马是什么意思？」

她鲜少问我这类问题。

况且，我知道的，她阅读量极大，这个并不偏门的词应该难不倒她。

可她却非要明知故问。

这是为什么呢？

答案似乎昭然若揭。

我不敢再细想下去。

我强作镇定，换了个含蓄的说法：「扬州瘦马，简而言之，也就是大户人家养在家中的美人，因身瘦，称之为瘦马。」

谁料，宋毓清竟起身，缓缓挪到我面前，跪坐下，身子向前倾。

她头发还未干，发梢上的水滴在单薄的裙衫上，衣料愈发贴着肌肤，勾勒出窈窕身姿。

我一低头，却撞上了她身上的幽幽潜香。

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动。

猎人，要开始下饵了。

「哥哥说，我是不是哥哥的扬州瘦马呢？」

瘦马……是床上玩物……

她这样自贬身价，我却不觉得恶心，反而有一种隐秘的冲动。

宋毓清在床上的样子，该是什么样呢？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畜牲，我真是畜牲！

天真懵懂的语气配上她欲拒还迎的眼神。

我咽了咽口水，强作镇定，迎着她带着媚色的眸子，揉了揉她的头。

「傻丫头，瞎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