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斌来者不拒，把大中华烟放在鼻前闻了闻，暗想跟普通的烟没啥区别嘛，听说七八十块钱只能买一小包。他妹的，里面难道有金子？

刘小斌斜着眼睛问：“钟良，你喜欢我姐姐？”

还用问，单看堆放在客厅木沙发上的大堆礼品就知道了，这样的手笔，胡小青是拿不出来的。

钟良想不到这少年人说话直肠子，尴尬地笑笑：“你姐很优涵，人又漂亮，谁不喜欢啊？小斌，听说你没念书了，在哪高就？”

还高就？城里人说话跟农村人就是不一样，斯斯文文的。刘小斌一笑，嘴巴很溜的答道：“我啊，是学医的。”

刘小斌一眼见钟良手腕上戴的是江诗丹顿表，暗叫乖乖，听说这种手表动辄十几万几十万，原来是个有钱的主。心里马上打起了算盘，他正需要钱，不如就从钟良手上捞一点，便抢先说道：“钟良，外面那个做煤球的，你知道是谁么？”

钟良显然没把胡小青放在眼里，诧异道：“是谁，不是你表哥？”

“哪有什么表哥？表哥能让人家干这事？”

钟良来了精神，问小斌：“那你告诉我，他是谁？”

刘小斌立刻咳嗽一声，伸手作个捴钱的动作，说：“我一双好好的皮鞋昨晚给人偷了，小偷真是可恶。”

钟良多年在单位打滚，听了小斌的话，马上知道意思。大方搜出皮夹，掏出三张大钞，道：“小斌，这点钱拿去给你买鞋穿。”

小斌心安理得地收了钱，告诉道：“他叫胡小青，是我姐的同事。年年评为优涵教师，又会奉承人。在学校，不是帮着我姐打水，就是抢着打饭，还经常到家里来献殷勤。钟良，千万不要小看你的情敌。”

钟良一听，嗖的站起身来，见文涵姐正在砧板前剖鱼。他捋起袖子，说声：“涵，你去歇着，我来剖。”

文涵不肯：“你是客人，哪能让你剖呀？不行，快去坐着喝茶。”

“没事没事，我反正是闲着，我来剖……”说着连刀也抢过去。

文涵拿他没办法，便解下围裙出去了。

这钟良在城里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哪里剖过鱼？望着活蹦乱跳的鱼，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又怕在文涵面前跌分，不会剖也不敢声张，拼命冲小斌招手。

小斌上前一看，问什么事。钟良老实说：“小斌，我从来没剖过鱼，这鱼怎么剖啊？”

刘小斌趁机敲诈道：“钟良，剖鱼是技术活，我可以教你，不过你多少给点培训费？”钟良也不计较，从皮夹取出两张百元大钞，递上来道：“小斌，快教我。”

刘小斌抢起菜刀教了一遍，那钟良上手很快，一遍就会了。

小斌从厨房溜出来，本想去胡小青那里敲一笔，可想到胡小青家也不富裕，想了想还是算了。一下来了两个客，估计菜上桌还得一个小时。刘小斌看看天上日头大，猛想起玲艳婶，心思一动，想过去看看。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洗旧的衬衫，一条牛仔裤就出门。刚到门口，老爹刘永强从院后跳出来，骂道：“混帐东西，家里少了一只鸡，是不是你干的？”

刘小斌一口认道：“刘永强，是我干的，我拿去烤着吃了！你要打便打，要骂便骂……”

一句话气得养父爆跳，抡棍便打，骂道：“你个败家玩意！我说呢，平白无故地少了鸡。原来是你这败家玩意偷吃！我打，打死你……”

刘永强正打得起劲，就从里面嗖的跑出两个女人来。一个是养母何莲花，一个是干姐文涵。

何莲花奋不顾身上前一兜，把暴怒中的刘永强兜倒在地，抢了木棍，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你想打死小斌吗！你自己没本事，挣不到钱买肉吃。

饿得小斌面黄肌瘦，他吃只鸡怎么了？”

文涵疼爱地上前查验伤势，眼见弟弟的屁股打出血印子来，也埋怨道：“爸，你打得太狠了点。家里天天寡汤寡水，小斌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吃只鸡算什么嘛。你打这么狠，打坏了不是要花钱医？”

丢下刘永强在那生闷气，婆娘一句话就截中他的要害，把刘永强顶撞得哑口无言。想想也是，要是他没生病，能挣钱买肉，小斌也不至于偷鸡吃。

裹好了伤，刘小斌趁家人不注意，一溜就往王村长家跑过去。

路过孙寡妇家门前时，老远就听见孙寡妇在骂街：“不知道是哪个七颠八倒的短命鬼，老娘的内裤也要，杀千刀的强盗！打靶鬼，恶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