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黑风寨这些贼人土匪,,亦或是江湖帮派,势力再怎么强横,遇到真正煞气纵横的兵家,那也就是有排队送人头的份。
但陈斯年也未完全轻敌,时刻提防黑风寨的追兵。
最后一日的路程,老兵们那一张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轻松笑容。
陈斯年并未一直闷头赶路,在警惕四周可能有来犯之敌的同时,他还在抽空研究了下系统。
记得系统的要求是,他必需与有修为的人,或者自带灵气的人发生肢体接触,才能够获取灵气点数。
所以这一路上,他尝试把老兵们的肩膀都拍了一遍,脑海却不曾弹出一点信息,商城界面的点数也没有增加。
因此他更加确定,系统是让他和异性接触,不是和男人!
陈斯年心中不免有些窃喜,但脸上却仍旧云淡风轻,喜怒不形于色。
终于,日头偏中的时候,陈斯年看见了写着“幽辽”二字的界碑。
界碑后,是一支百人队伍,清一色白甲白马,魏字王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为首将领瞧见远行而来的残破兵马,不免微微颔首动容,眼里闪过一缕异色,心中暗道:这是传说中的那个傻子?
他驱马向前,提气扬声:
“我乃镇北王义子廖熊胆,来者可是大虞六皇子?”
金维庭看着那鲜白的战甲,眼里闪烁着光芒,转头对身旁的陈斯年兴奋道:
“将军,将军,那是白云……白云……”
陈斯年瞥他一眼:
“我是黑土。”
“啊?”
白云游骑兵,镇北王三大部曲之一,轻骑。
陈斯年懒得与他解释,快马上前,让随行的一位老兵拿出圣旨一同上前,交给给廖熊胆,随后不卑不亢道:
“六皇子奉旨前来与镇北王爱女魏淼成婚。”
廖熊胆接过圣旨,不曾下跪,目空一切,轻哼一声:
“皇子一路奔波,随本将来吧,快马加鞭也还需两日的路程。”
然而陈斯年却没有动,摇头道:
“廖将军可否先找大夫,医治与我随行的伤兵?”
“嗯?”
廖熊胆转头,微微诧异,双眼重新将对方上下打量一遍。
甲胄破损,血迹干涸。
确实是有经过死斗。
一个被人传成废物的皇子,带着一群伤残,能横穿燕冀到此,绝非等闲之辈!
而且,他确认安全后的第一反应,可不是想着自己,而是让手下的士卒性命得到保障。
“有点意思。”
廖熊胆是个粗人,但胆大心细,实打实的行伍出身。
所以这第一面,他对陈斯年的印象不错。
“皇子大可放心。”
“我幽辽省,百姓性命第一,其次是士卒,最后才是我们的镇北王!”
廖熊胆拍着胸脯,自豪地说完,立刻叫来随行军医,对老兵们进行医治。
金维庭身体中的弩箭,也无需再担心。
陈斯年看着自己手底下的这些伤残终于被安顿,他这才放松下来。
可紧绷的神经一旦松弛,整个人险些垮掉。
他眼前一黑,就要从马上摔下。
这一路,连续三日,陈斯年都不曾合眼。
没背景背靠山的皇子就是如此,只能以命搏命,不敢懈怠。
“六皇子!”
“将军!”
老兵们不顾医师的劝阻,一股脑地涌上前拖住他。
刚取出半支弩箭,伤口都不曾缝合的金维庭更是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呼唤着。
廖熊胆看着这一幕,心中无比复杂。
看来义父派他来观察这傻子老六是对的。
此子不可小觑!
短短三日就能将这些老兵油子纳入麾下,天生的帅才。
……
陈斯年睁开惺忪的睡眼,映入视线的雕梁画栋,古朴奢华的装饰让他愣了几息。
身边传来没有任何感情的嗓音:
“六皇子,你醒了?”
“放心,你的身子没有大碍,只是舟车劳顿,缺少歇息。”
打眼瞧去,一位窈窕纤细,身着淡蓝长裙,面容姣好却没有一点表情的侍女站在床榻旁。
“奴婢名冬荷,从今起便侍候皇子的起居住行。”
“此地为镇北王府客房。”
陈斯年瞧着这位三无少女,揉了揉太阳穴后问道:
“我睡了多久?”
“两日。”
才一天?没多久。
陈斯年点点头,起身在少女冬荷的服侍下穿衣,继续问道:
“婚礼何时举办?”
“在此之前,我得先去见镇北王吧?”
冬荷秉持着非必要不说话的原则,语句基本都格外简单:
“是的。”
“王爷吩咐过,皇子醒来若无事就请去书房。”
陈斯年伸了伸臂膀,深吸一口气,内心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
那毕竟是大虞唯一的异姓王,功高盖主的魏山河,未来的老丈人。
自己这么一个废物皇子见人家,还真没啥底气。
斯年不怕,斯年胆大!
给自己打气一番,陈斯年抬手示意:
“那冬姑娘,有劳了。”
冬荷微微点头行礼,转身带路,向外走去。
当陈斯年迈出门槛的一瞬间,就感觉到无数视线从四面八方射过来。
然而环顾四周,他又无法捕捉到任何人影。
大概附近全都是王府的暗哨。
他挺直腰板,做了几个深呼吸,快步向前。
七拐八拐,穿过宽敞的石板路,又穿梭一条看不到头的长廊,经过一片满是芭蕉莲藕的池塘,冬荷带他来到书房的门前。
其上牌面写有,文津阁。
冬荷正要低声开口,门内却已经传出一声普通却中气十足的嗓音:
“让他自己进来。”
冬荷回头看一眼陈斯年。
后者微微一笑:
“多谢冬荷姑娘引路。”
说罢,他整理下衣领衣摆,打了打袖子,扭动两下脖子,推门而入。
老丈人,我特么来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