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散去。

我回到了现实。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几千双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大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们预想中的画面没有出现。

我没有尖叫，没有发疯，没有跪地求饶。

我就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样，抬脚，落地，然后站稳。

前后不过三个呼吸。

“这……这怎么可能？”

赵灵儿的声音都在抖。

“障眼法！一定是障眼法！”

执事弟子也傻了眼，手里的笔掉在地上，骨碌碌滚远了。

高台上。

萧绝擦拭剑身的动作停住了。

他终于抬起头，那双淡漠的眸子里，第一次映出了我的影子。

大概是觉得我这种人，连破除心魔都不配如此体面。

我没空搭理他们。

肚子叫了一声。

我真的很饿。

我抬脚，踏上第二阶。

场景再变。

这次是玄天宗山脚下的破茅草屋。

两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人，正跪在地上磕头。

那是原身苏叶的爹娘。

也是把她卖进玄天宗换荣华富贵的“好父母”。

“叶儿啊！你可不能没良心啊！”

老太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手在地上拍得震天响。

“爹娘把你拉扯大不容易，为了送你进仙门，我们把棺材本都掏空了！”

“你现在发达了，进了内门，就不认穷爹娘了？”

“你要是不给我们一千块灵石，我们就撞死在这里！”

老头子在旁边帮腔：“不孝女！白眼狼！早知道当初就把你溺死在尿桶里！”

道德绑架。

这一招，无论是在地球还是修仙界，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原身就是被这把刀逼死的。

她拼命做任务，拼命攒灵石，自己连颗辟谷丹都舍不得吃，全都给了这对吸血鬼。

最后灵力枯竭，死在做任务的路上。

我看着他们。

看着他们贪婪的嘴脸。

心里只有一片荒凉。

“一千灵石？”

我笑了。

“把我卖了都不值这个价。”

老太婆一愣，随即骂得更凶：“你个没良心的！你身上穿的道袍都是灵石换的！你吃香的喝辣的，不管爹娘死活！”

“吃香喝辣？”

我摸了摸干瘪的肚子。

“我今天还没吃饭。”

我走过去。

这对“父母”以为我要打人，吓得往后缩。

我却蹲下来。

视线与他们平齐。

“原身已经把命还给你们了。”

我轻声说。

“她已经累死了。”

老太婆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惊恐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我是苏叶，但我不是你们的女儿。”

我伸出手，抱住了那个满身汗臭味的老头。

他僵硬得像块石头。

“谢谢你们生了这具身体。”

“但也仅此而已了。”

“你们的恩情。”

“我不认。”

“也不还。”

“现在，滚。”

我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轰！

茅草屋塌了。

贪婪的父母化作飞灰。

第二阶，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