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颓然的跪坐在地上,眼泪糊了满脸,她捂住脸,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君淮,你知不知道,我妹妹肚子里还有一个不足三个月的孩子……”
君淮身体一僵,却也还是没有回头。
沈眠顿了顿,声音似在啼血。
“君淮,我父亲数十年替楚国卖命,南征北战差点把命留在沙场上,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
“君淮,我兄长自幼为你的左膀右臂,事事为你出谋划策,还用自己的身体为你挡箭救了你一命,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
“君淮,我及笄之年为后,我扪心自问从未负你,处处尽显大度,也称的上母仪天下了吧?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我自居冷宫三年,从未有过怨言,你还要我怎么做?”
“君淮,你对得起我将军府吗!”
沈眠终是在众人面前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从前那个风华绝代的将军府大小姐毫不顾颜面,像个怨妇般,字字啼血。
“君淮,你回头啊,你回头看看我,你是不是心虚了?你是不是不敢看我?”
沈眠嘶吼着,眼眶红的可怕。
君淮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有回头,他挥挥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把她押回冷宫,派重兵把守。”
陈蓉诧异的看向君淮:“皇上……”
“朕说的你听不懂吗?”
“……是。”
沈眠终是目光呆滞的彻底坐在了地上,她一抹眼泪,抬起头看着面前众人大声的笑了起来。
陈蓉皱了皱眉,问:“沈眠,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我笑你们今天的各种所作所为!”
沈眠仰头,目光里是丝毫掩不住的入骨的恨意,她伸出手来,指向君淮的背影,一字一顿的说:“君淮,我沈眠是将军府嫡小姐,也是将军府的人,不是诛九族吗?你怎么不直接杀了我啊?我告诉你,只要我一日不死,你这辈子都别想要安宁一日!”
君淮眼眸一沉,缓缓迈步出去。
背影是毫不留恋的坚定。
陈蓉眼底一片阴霾,她挥了挥手,身后的人会意的上前,架起沈眠的胳膊,把她扔在了里屋。
简陋的木门被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
她呆呆的坐在地上,眼里再也没有任何生机,只剩下了死一般的荒芜。
只是动了动手,麻木的用衣袖擦干了眼泪。
看看,这就是你从小的信仰。
看看,这就是你满心欢喜爱了五年的男人。
真是讽刺啊。
沈眠闭了闭眼,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疼啊。
像是五脏六腑被生生碾碎的那种痛。
君淮啊,五年的感情了,你怎么舍得?
将军府上上下下七十条生命,你怎么舍得?
怎么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