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乾双眼瞪得滚圆,僵在原地,不管曲茵茵怎么哭喊他都一动不动。
曲茵茵赶忙从身后环住他的腰,带着哭腔说道:“阿乾,别听他们瞎说,这肯定是苏瑶故意安排的一出戏,就是想挑拨离间。”
“她一定是因为担心你会跟她离婚,才让阿姨和姐姐上门的!而且萍萍身体那么健康,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程乾像是突然回过神似的,用力想掰开曲茵茵的手,对着门口大喊:“妈,这不是真的!萍萍怎么可能没了?阿瑶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会离开我?”
他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哀求,可门外婆婆和大姑姐早就离开了。
程乾挣扎着想向外跑去:“我要去找阿瑶!还有萍萍,我要去找她们!”
他刚抬脚,就被曲茵茵死死地抱住,她一脸不甘心地哭喊着:“阿乾!你冷静点,就算那丫头没了,你还有我啊,我肚子里可怀着你的孩子呢!”
“再说了,苏瑶和那孩子就是我们之间的阻碍,现在苏瑶走了,那小崽子也死了,这不是很好吗?”
“你现在已经自由了,我们可以领证结婚了,咱们的孩子也不会是私生子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组建一个更幸福的家……”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程乾用力地甩在了地上,他死死盯着曲茵茵,眼里的疯狂让她害怕。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嫁给我?我告诉你这辈子我只有一个妻子,就是苏瑶!”
曲茵茵心里又气又急,她抱着肚子哭喊道:“阿乾,我肚子好痛!求求你别走!”
可程乾没有再看她一眼,毫不犹豫地冲出门,一路飙车回了家。
刚打开家门,程乾就发现了不对劲,原本挂在客厅里的婚纱照不见了,沙发上女儿的娃娃也没了。
他赶紧冲向房间,女儿的玩具箱里什么都没有,曾经摆满的衣柜里空空如也,房间里没有一丝生活的气息。
他这才意识到,我真的离开了。
程乾脚步虚浮地走进女儿的房间,床架上只剩下一个床垫,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
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小床上,双手颤抖着抚摸床垫,试图抓住些什么,可什么都没有。
程乾猛地抬起头,他突然想起今天他和曲茵茵在家里厮混时,我手里抱着的盒子。
那是女儿的骨灰盒!
当时骨灰洒了一地,他不仅踩了上去,还很嫌弃地跺了跺脚。
他还说骨灰很恶心,把他的鞋子都弄脏了。
程乾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床上,他双手抱头,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女儿天真无邪的笑脸。
恍惚间,他想起了前阵子结婚纪念日那天,女儿捧着幼儿园发的奖状站在他面前,怯生生地说希望能去拍全家福。
想起女儿稚嫩的脸庞,又想起白布下满身血洞的幼小身体,程乾的胸口突然一阵抽痛,明明她那么乖,他怎么会把她一个人关在那种地方?
“怎么会这样!阿瑶,萍萍……”
他捂着胸口小声呢喃,声音里满是懊悔和痛苦。
程乾猛地起身,踉跄着走到床头,他记得那张全家福就放在萍萍的床头。
可是床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空相框。
“我明明记得就在这里,怎么会没有!”
程乾急得到处翻找,突然他看见了垃圾桶里的碎片。
他颤抖着爬过去,努力地想把碎片拼好,可手抖得太厉害,怎么也拼不好。
看着照片背后萍萍的字,程乾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
“萍萍!我的女儿!怎么会这样!”
除了这堆垃圾,我什么都没留下。
突然,程乾像是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疯狂地拨打我的电话。
一次,两次,三次。
可不管打几次,电话那头却只传来机械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又接连拨打了好几个号码,可都没有任何回应,他心急如焚,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程乾这才明白,这几十年来,不管他做了什么,我都一直跟在他身后默默等待着他,只要他回头,就能看到我。
但现在,我不想再等他回头了。
他被曲茵茵抛弃,是我陪着他熬过去的,他学业失利是我给他加油打气,我们从五岁相识,二十五岁结婚,到现在快三十年,一直都是我在迁就他。
可是他呢?
他一开始只把我当作妹妹,是他情场失意的疗愈工具,是他一再辜负了我的真心,是他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就在这时,门口有了响动,程乾眼睛一亮,以为是我回来了,快步冲下楼,却看见了曲茵茵。
她捧着肚子,一脸委屈地看着程乾:“阿乾,你突然离开,我担心你,所以……”
还没说完,程乾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想把她拖出去:“谁让你来的,滚出去!这是我和阿瑶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