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真实身份,是夏珩邑与前妻宋莞夕的女儿,但那是永远见不得光的身份。
所以,她现在进夏家的身份,是这栋别墅的主人——夏珩邑妹妹的女儿,也就是夏珩邑的侄女。
前段时间,夏珩邑的妹妹和妹夫双双出车祸死了,老家无人,留下十九岁的孤女司空墐,便只能来金城投奔这个唯一的舅舅。
小镇子里出来的姑娘,没有钱上学,没有文化没有见识,所以她在这样的高门显贵面前应该是自卑的,谨小慎微的,深夜不能敲别人家的门打扰别人休息的。
她将自己缩在两件衣服里,很舒服的睡了几个小时。
天亮之后,开门的保姆被门口一团人影吓了一跳,直退后了几步才惊叫道:“哦哟,这是谁啊这,大清早的怎么睡在这儿?”
恰好夏珩邑和叶寸心这夫妇两人睡得舒服了,今天也起得早,听到保姆的惊呼就立刻走过来,“刘姐,怎么了?”
“董事长,夫人,这不知道是谁,大清早的就在门口躺着!”
夏珩邑和叶寸心对视一眼,随即走过去。
恰好就看到门口穿得寒酸的小姑娘抱着件衣服站起来,她扎着一个中低马尾,露出小巧灵秀的五官,一双眼睛尤其水灵。
夏珩邑和叶寸心愣了愣,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谁了。
“这是阿墐吧?”叶寸心长着一张温婉柔和的脸,加上保养得好,眉眼间就更多了丝高贵优雅,她看着司空墐笑容和善,“说是九号就该到了,一直到昨儿都还没见到人,我和你叔叔还以为你去哪儿玩了呢,可把我们担心怀了!你这孩子也是的,怎么来了也不敲门,这大晚上了怎么睡外面?”
叶寸心语气嗔怪,像个疼爱小辈的高贵女子。
要仔细听才能听到她语气里的轻快。
她想,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女儿是懂得矜持和脸面的,再不济也会自己去酒店开个房间,只有乡下来的才会这样又穷又寒酸,不舍得花钱就在人家大门口睡。
叶寸心对这个新来的小姑娘放松了警惕。
司空墐看着这张仿佛戴着微笑假面具的脸,记忆翻江倒海。
她的眼前浮现出十二年前,也是在这个别墅的门口,这个女人就是顶着这个温柔善良的笑容,和夏珩邑一起,将她们母女三人赶出了门,从此她们孤儿寡母,开始了逃亡生涯,她也开始了长达十二年的复仇之路。
担心吗,要是担心,打个电话能有多费事?怕不是时时刻刻都在盼着她在路上出事,走不进这夏家的豪宅吧?
十多年过去了,叶寸心越来越有味道了,她那张温柔的面具粘在脸上倒是也越来越服帖了。
而夏珩邑也是,经过这么多年金钱和地位的洗礼,那身温和儒雅的文人气质也越来越醇厚了,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像三十多岁,认识的人知道他是恒扬集团的董事长,不认识的还以为他是个学富五车年轻有为的大学教授呢。
司空墐笑了笑,柔柔软软的。
她长得眉眼清秀,笑容有点憨憨的,像小地方出来的大部分憨厚老实的小姑娘。
“是我不懂事,昨天半夜了才找到这里来,我想着舅舅舅妈你们都休息了,也不敢贸然打扰,就在这外面睡了一晚上,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是对不住。”
“瞧你这孩子说的,都是一家人,说这么见外的话做什么?”叶寸心笑着拉起司空墐的手,“快进来快进来。”
说着叶寸心对保姆刘姐吩咐:“把表小姐的东西拿进来。”
刘姐忙点头应了。
司空墐跟着夏珩邑叶寸心两人进了别墅的客厅。
叶寸心睡衣绸滑的料子时不时的滑过司空墐手臂上的皮肤,不动声色的彰显着她的身份地位。
两人跟她寒暄了两句,夏珩邑又问了些她父母的事,见司空墐清秀的小脸上挂着悲戚,夏珩邑这才没再继续追问。
寒暄之后,夏珩邑两口子回房间去换衣服洗漱去了,吩咐保姆刘姐招待司空墐。
刘姐是贫苦人家出身的,看到衣着寒酸的司空墐,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表小姐这一路辛苦了吧?到金城就跟到自己家一样,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先生和太太都是很好的人。”
司空墐笑得憨憨的,一一答了刘姐的话。
夏家的客人们都不怎么看得起保姆,刘姐就对司空墐这个小镇姑娘的印象很好。
两人闲谈了几句,就听到别墅的楼梯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司空墐抬起头去,看到一个袅袅婷婷的姑娘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