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歌本背对着慕容灵均,听到这番话忙撑着床坐起来道:“王爷,若是名字冲撞了就改了便是,为何要打杀了她?她从小就跟在我身边,对我的照顾没有更尽心地了,求您,饶她一命吧!”
慕容灵均抬手为周意柳寄上了斗篷,和纪安歌说话的声音却冰冷至极:
“王妃此言差矣。下人有错若只看在情分上不严惩,那家宅只会乱上加乱,看来如此就是纪家的门风了,也难怪纪家如今覆灭,也不是没有道理。既然王妃如此不舍,平叔,那就让王妃送她的忠仆最后一程吧!”
纪安歌是眼睁睁地看着绿柳被打死的。她大概是不愿让纪安歌伤心,即便是痛极也没有叫出一声来。
打到不知道多少棍时,纪安歌只看到绿柳对着她一笑,这就闭上了眼睛。
纪安歌觉得没有哪一日能比今日更痛,她的手握的极紧,指甲刺破了皮肉她也没有察觉,只是一直望着门前那一滩血。
落下的雪似乎都融在了那一摊红色里,丝毫洁白也看不到。
慕容灵均品完了一盏茶,这就打算起身离开。
周意柳却道:“王爷先走吧,姐姐身边现在无人照料,我想把王爷给我的人留在姐姐这里,也能尽心些。”
慕容灵均有些疼惜地摸了摸周意柳的脸颊,两人之间的情意连绵,落在纪安歌眼里却只是心头的另外一刀罢了。
送走慕容灵均后,周意柳就在纪安歌的床榻前坐了下来,指了指身边的一位侍女道:
“这是小棋,是从前王爷给我的人,如今就让她陪着姐姐吧。见姐姐今日受惊不少,我这里有一味好药,想来一定能让姐姐舒心不少。”
小棋这就接过药,捏着纪安歌的下巴喂了进去,丝毫不容她挣脱。
周意柳见纪安歌服下了药,这才笑道:“说是药,倒不如说是蛊虫?姐姐想必十分想逃,可我是不准的。以后每月毒发若是没有解药,姐姐便会疼上三天三夜后暴毙。”
“既然纪家害了我周家满门,姐姐你夺了我的心头之爱,那日后,姐姐就在这王府里,代父兄赎罪吧!”
纪安歌心下绝望,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把手伸进嘴里,试图让自己将那恶心的蛊虫呕出来,可那东西似乎早已融入血液,找寻不见了。
瞧见她的动作,周意柳轻蔑道:“别多费力气,这蛊虫是南疆的东西,非南疆人不能解,而以你的脚程,哪怕是日夜不眠赶到南疆也拦不住毒发。
更别提,你现在只是一个冠着王妃之名,连门也出不去的傀儡罢了。”
说到这里,周意柳似乎越发恼恨,径直上前捏住纪安歌的下巴道:
“若不是你们纪家,我父亲早已坐稳首辅之位,我和灵均的婚约也会一如往日,又哪里会让你这样的人坐上本属于我的位子!你欢喜吗?
一个在京城岌岌无名的女子,嫁给了这世上最好的男子,你配不上的,所以我来了。”
说罢这番话的周意柳方才丢开纪安歌,嫌恶地擦了擦自己的手,再不愿多看纪安歌一眼,这就带着身后的侍女们离开了。
而连起身也无力的纪安歌却感觉自己的小腹开始越发疼痛起来,她看向周围,只有周意柳的人冷眼打量着她,没有人可以信任。
她只能抱住自己的腿,心里安抚自己:没关系,不要怕,这疼总会过去的,不要怕,不要怕……
角落里的小棋这才开口道:“刚服下蛊虫时的痛苦是在所难免的,即便是服下解药也没什么作用。王妃不妨忍一晚,不过是疼罢了,死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