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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02

地狱变
地狱变

7

我跪在雪地里,脸上是一道又一道的红掌印。

尽管我拼命挣扎和呼救没能让薛建军得逞,但结果也没好到哪去。

「你个小浪蹄子,真行啊,这才刚才一天就勾引你公爹,真的翻了天了!」

刘芳顺手抄起薛建军的皮带,重重的抽打在我身上。

这小屋子里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我只能咬牙硬挨着,等刘芳消气。

身上每一道红印子到最后发着黑紫,又肿又胀,钻心的疼。

「滚到院子里罚跪,自己抽自己1000个耳光,每一声都得让我听见响儿,打不完不许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好歹是花了钱买的,别让你给弄死了。」

薛建军提着裤子,在一旁指指点点。

「你个老不正经的,这是给咱儿子买的,你个老东西脑子还没个吊大。」

「死老婆子你这什么话,花钱买都买了,还不让玩玩儿了。」

我跪在院子里,一边麻木的扇着自己的耳光,一边听着薛建军和刘芳吵的险些撕巴起来。

原本停了个雪,又开始飘了起来。

不知道眼皮打了多少次架,困意让我几次昏倒在雪地里。

朦胧中,我看见一个中年女人,神色匆忙的往这边跑,边跑边喊。

「老薛家的,不好了,出事了!」

「大清早的,叫魂呢。」

刘芳推开大门走出来,抬腿给了我一脚。

「没死就做饭去,我们家可不养闲人。」

「出大事了!」那女人看了我一眼,脸上是止不住的惊恐,她压低了声音,对刘芳笑声说道。

「老周家的,一夜之间全死光了,警察估计很快就来找你问话了。」

8

果不其然,刚吃完早饭,两个戴大盖帽儿的就到了薛家。

薛建民两口子看见了,赶紧递上了烟,恭恭敬敬的给点上。

「这孩子是周家的?怎么这副模样。」

那年轻民警看了看我红肿的脸,又狐疑的扫了眼刘芳。

「这孩子长疹子了,挠的。」

「老嫂子,收敛点啊,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要是弄出事儿来,我们也很难办的。」

另一个老一点的民警接过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敲打着薛家两口子。

「说说吧,昨天怎么个情况?」

刘芳赶紧一五一十的把昨天发生的事儿交代了一遍,只是把那桩买卖,说成了领养。

「老周家那情况吧,也确实很难负担两个孩子,我们家姑爷,就是咱们村钢厂的李厂长跟周勇关系还不错,就把这小丫头领回来了。」

老民警嗤笑一声,其实是怎么个情况,他心里门儿清,只是在村里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了,况且为了我,得罪了钢厂厂长,也是不值得。

随后他又问了几句细节,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就准备带着小警员回去了。

「张队长,老周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遇上仇家了还是什么?咋死的啊?」

老民警听到这话,脸色微变。

「不好说,也许是惹上了什么邪祟也说不定。」

「邪,邪祟?」

薛建民和刘芳面面相觑,一时间也傻了眼。

「这事儿可别外传。」老民警猛吸了口烟,手还是有些哆嗦。

「我们赶过去的时候,老周家四口子人,已经不分你我了。」

9

老民警说,起初是老周家的邻居,听见他家有婴儿啼哭,一哭就是个把小时。

邻居实在是烦得不行,就去敲他家的门。

结果门没上锁,一推就开了,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恶臭差点给他熏晕过去。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他家却听不见其他人的动静。

那邻居也是好奇,推门进去一看,直接吓得连滚带爬,惨叫着就出来了。

「他们的身体都变成了肉泥,身上跟癞蛤蟆似的长满的血脓包,肚皮沾着肚皮,肉连着肉。两口子的脸皮,粘在一块,那老太太的脑袋挂在脚底板上,一家子都死不瞑目啊。」

当时他们四个警员,除了老民警还勉强能应付之外,其他几个年轻的,都吐得昏天黑地。

「亲娘啊,你这真不是诓我们呢。」

薛建民吓得就是一个激灵,刘芳更是念起来「阿弥陀佛,菩萨莫怪。」

「他家那个小的呢,都听见哭了,这是生了?」

「说起来也是怪啊,就他家媳妇肚子里的娃娃还活着,理论上,这孩子也才八九个月大,还不到生产的时候,他亲妈都咽气儿了,这孩子到一点事儿也没有。」

「邪祟啊,这孩子肯定是个邪祟。」

「不好说啊,等我们赶到没多久,那孩子就消失了。这么说来。」老民警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你家这个孩子,倒是幸运的很。」

闲聊了两句家常之后,两个民警一人带着一条将军,回了派出所。

而自从知道我家出了这档子事儿之后,刘芳看我的眼神也不对劲起来。

除了厌烦之外,又多了一丝莫名的恐惧。

10

「黄仙姑,有劳了。」

我跪在蒲草垫子上,被扒光了衣服,身上用朱砂画满了奇怪的符号。

那老太太拎着鸡脖子,拿着刀在我面前狠狠一划,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温热而腥臭的血喷在我脸上。

「带进屋去。」老太太手里拿着摇铃,嘴里念念叨叨。

刘芳把我带到屋子里,四周摆了一圈焦黑的炉子。

本能的恐惧让我开始挣扎起来。

「我不要进去,我不要!」

这是我第一次反抗刘芳,薛家三个人死死的摁住我,拿绳子把我困了起来。

炉火点燃,黑烟升腾。

我的双眼在泪水中渐渐的模糊,眼睁睁的看见大门紧紧的合上。

浓烟灌进我的嗓子里,想咳却咳不出来。眼睛又辣又痛,身上还没养好的鞭伤在浓烟催化下,痛的我在地上翻滚起来。

「我……不是……不是邪祟。」

我小声的哭喊着,嗓子像被灌了铁水一样,刮的生疼。

脑子那个如同野兽一般的声音在低声的咆哮着,一串数字在我脑中飞速变换。

在我存有意识的最后一刻,停留在了「201」上。

我没有死去,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这个世界却变成了人间炼狱的模样。

11

房子不是房子,是扭曲的巢穴。

人不是人,是变异的邪物。

「你看看你弄的这些事儿,弄了个邪祟回来不说,又请黄老太花了不少钱,这倒好,家里弄个疯媳妇,这不让人笑话。」

说话那人,瘦的像杆子烟枪,脖子上挂着两个西瓜一样大的脑袋,光秃秃的没有五官,只有皱皱巴巴长着黑毛的脸皮,无精打采的耷拉着。

「你管她疯不疯,能生不就完了,等着我抱上孙子的那天,到时候她自己就消失了。」

刘芳肥硕的身躯晃动着,全身上下长满了嘴巴,脑袋是个半人高的青铜头,两只羊角蜿蜒的生长着,腥臭的脓汁不断从嘴巴里滴落下来。

我缩在角落里捂着脸,心里的恐惧在疯狂的滋长。

「对了,听说村里的学校办起来了,请了不少城里的老师。」

「你想啥呢,为民这情况,你让他咋上学。」

刘芳浑身上下的眼睛都瞪了起来,吓得我又往里缩了缩。

「你听我说完,咱家之前不是也请过老师,那城里的老师,不比咱村里的老师强,咱儿子脑子又不笨,说不能还能出个大学生呢。」

「大学生有个什么用,还不如上他姑父的厂子里,还有个照应的。」

「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

薛建民一拍桌子,两个脑袋抖了三抖:「上那个什么破钢厂有啥用,出个大学生,才能给我们老薛家光宗耀祖呢,这事儿听我的!」

说罢,薛建民摇头晃脑,踩着牛尸堆成的小山上了楼,像是找他儿子商量去了。

「你还在这愣着干什么,个晦气的小贱种,现在连活都干不了了。」

刘芳的手变成两条吐着信子的盲眼蛇,眼珠子被挖成两个血洞,张牙舞爪的朝我扑过来。

「蛇!!蛇啊!!!救命!」

我喊着在地上缩成一团,蛇身如同鞭子一样抽在我身上,火辣辣的疼。

刘芳打累了,这才气喘吁吁的走出屋门。

我像烂泥一样的躺在满是血污的泥泞中。

我的世界没有爱,只有满满的毒怨与仇恨。

为什么我还没有消失。

为什么我还没有解脱。

12

临近年末,江素宁来到我们家。

这是我在这变异的世界中,见到的第一个人类。

她穿着一件米黄色的短袖,戴着金丝边眼镜。唇红齿白,笑起来就像仙女一样好看。

「江老师,快请坐。」

刘芳的大嘴快看咧到耳朵后面了,臭气熏天的黏液滴滴答答,腐蚀着地面。

「您好,这是您家小孩。」

江素宁的声音温温柔柔的,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我抬头好奇的看着她。

「江老师别碰她!」刘芳赶紧抬手制止,「孩子精神有问题,平常就疯疯癫癫的,小心她咬着你。」

「看着还好啊,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江素屈着膝盖,浅笑着问我。

我下意识的往后一缩,倒不是害怕,只是本能的反应。

从我生下来,从来没有人像她细声细气的这样跟我说过话,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哎呀,江老师,你就别管她了。」刘芳盘蛇手臂缠上了江素宁的隔壁,拽着她往楼上走。

「为民是个好孩子,就是模样有点吓人。不过他很聪明的,就缺一个您这样的好老师……」

江素宁走着,时不时的回头看向我,眼中闪着些许疑惑。

过了,两个人攀谈着就下了楼,看得出来,不知道江素宁做了什么,让刘芳对她感恩戴德的。

「没事儿的刘姐,回头我再给孩子拿点药来,你让他吃吃看。」

「谢谢,谢谢您了,您可真是大善人哪。」

刘芳高兴的扭着非说的身躯,全身上下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那从明天开始,每天学校放学后,我就来咱这边上家教课了,先测测孩子的水平,我再针对性的教。」

「都听您的。」

江素宁走到我身边,愣了愣,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这姑娘也是你家小孩吗?」

13

刘芳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这是我们亲戚家的孩子,叫周衍,我看着可怜就养着了。」

「那让她一块来学吧,我不收您钱。」

刘芳听见这话,连忙摆手。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江老师,她是个女孩又有疯病,她……」

「刘姐。」江素宁表情依然平和,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满,「咱们现在不是封建社会了,男孩女孩都一样,至于精神问题,我学过几年心理学,说不定能给孩子调理好了。」

刘芳还想说什么。

江素宁又补道:「要教就两个都教,您要是这样厚此薄彼,我可就不来了。」

「别,一块,都一块上课!」

刘芳实在拗不过江素宁,只好先答应下来。

待江素宁走后,我又结结实实的挨了顿打。

「小贱人!天生的贱种!什么男女都一样,放他妈的狗屁!」

刘芳边打边骂,不知是在骂我,还是在骂江素宁。

打骂归打骂,江素宁来的时候,刘芳还是让我跟着一起念书的。

学了有半个月,江素宁发现我在算数方面有超出常人的天赋,几乎不用怎么教,一点就透。

而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刘芳的时候,刘芳笑着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

末端的蛇头却张开了嘴巴,狠狠的咬在我的肩头上。

等到江素宁再来时,刘芳一脸抱歉的说。

「这丫头昨晚着凉发烧了,正休息呢,上不了课了。」

而事实却是,刘芳在院子里弄个水缸,让我在雪水中泡了一夜。

12

我平躺在床上,周身燃着熊熊的烈火。

房顶上那些因痛苦而扭曲的人脸挤挤挨挨着,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直到我的房门倏的打开,那些凄惨的叫声才戛然而止。

「周衍?」

江素宁捂着鼻子走进来,拿起手机对着我拍了两张照片,灰尘让她止不住的咳嗽。

我长了长嘴,却说不出任何话。

「你就住这里?这家人果然……」

她蹲在我身边,摸了摸我滚烫的额头。

「要不我去派出所报案,这家人虐待儿童,我有证据,他们不会不管的。」

我轻轻摇了摇头。

江素宁不知道,在这个村子里,薛家的姑爷李福贵就是王法,任谁都奈何不了的。哪怕证据再足,报了警,也不会有人来管的。

「你身上是不是有伤?」

我点点头。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救你离开这里的。」江素宁听见了外面的响动声,悄悄的离开了仓库。

后面几天里,我烧的昏天黑地。

没有食物,没有药,每天只有晚上刘芳进来看看我死没死的时候,才能得到一杯水。

那天,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全身赤裸,皮肤在微微发光的白发仙女,掉进了泥潭里。

她拼命的挣扎着,紧闭的眼睛中流出了血泪,无数双干枯的手从深沼中伸出,将她狠狠的向下拽去。

从噩梦中惊醒的一瞬间,我听见了呼救声。

13

我赤着脚走上那牛马牲畜组成尸山,粘稠的血液灼烧着我的脚底。

那呼救声,越来越微弱。

我的心跳声,却越来越强烈。

虚掩的门被打开。

我看见那白发的仙女,被三个怪物捂着嘴巴,血泪流下来,积攒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

「他妈的看什么,再看连你一块办了!」

那个双头老人掐着她的脖子,怒声威胁道。

「江老师……呃啊……我是真喜欢的你……太爽了,太他妈爽了。」

那个浑身恶臭的鱼人呲着獠牙,披头散发的叫喊道。

「我警告你啊,这个地方是我们李家说了算,你要是敢报警,我见你一次玩儿你一次。」

那个肚子鼓胀的几乎要爆开,背上长满了脓包的巨大蛤蟆按着仙女的身体,低声威胁着。

我站在门外,颤抖着看着眼前这一幕。

天花板,紧接着是墙皮,逐渐的开始脱落。

不仅仅是这个房屋,整个世界都在塌陷。

我脑中的声音陡然响起,那些曾经让我不明所以的数字,逐渐的清晰起来。

无数的罗盘在我的意识中飞逝而过,我一瞬间突然明白了。

我将生于此的意义。

为了赎罪,为了审判,亦是为了惩罚。

「卧槽,什么东西,我的肚子!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世界的变异已经开始了,没有人能阻止,没有人能逃离。

「零。」我轻声说道,「时间到。」

14

「救命啊,怪物,有怪物!」

李福贵捂着自己逐渐变大即将爆开的肚子,痛苦的在地上打着滚。

而薛为民身上的鳞片像被无数刀片刮着一样,簌簌往下掉,惨叫声响彻云霄。

至于薛建民,越拉越大的脑袋让他支撑不住摔在了地上,伴随着脊柱断裂,酸臭的白色液体从他全身上下喷涌而出。

「当……当家的……」

刘芳扭动着肥硕的身躯蠕动爬上楼来,活像一只巨大的肉虫。她身上的眼睛全被刺瞎了,蛇头咬着她的青铜脑袋,黑紫的血水流变全身。

「我瞎了……我,我看不见了,好疼,好疼啊……」

求饶声,惨叫声,在我耳边接连不断的响起。

我走过去,蹲下身子,轻轻抱起已经奄奄一息的江素宁。

苍白的发被血液染成了红色,空洞的眼睛四下转动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是哪里?好可怕……」

「这是不属于你的地方。」

我抱着江素宁缓缓走出薛家,地狱的业火在我脚下燃起,她的身体轻的就像一片羽毛,光芒越来越重,她伴随着无数的光点,消失在我的臂弯中。

「去你该去的地方吧,醒来之后,你将什么也不记得。」

我看着最后一缕光芒消失在空气中。

颤抖着跪倒在地上,喉头的酸涩再也止不住了,我放声嚎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哭的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天上滚动的积云挡住了注视着整个世界的血色眼球,一时间疯狂的下起黑色的泥雨。

我站起身来,呆滞的望着这宛如地狱的村庄。

迷茫的向田地深处走去。

15

薛家一夜之间变成畸形怪物全部惨死的事情轰动了整个村庄。

村民们畏惧着,纷纷讨论着薛家的惨案,可他们并不知道,这仅仅是个开端而已。

村委会和派出所联手压制,才没让这耸人听闻的消息传到县里。

我作为薛家唯一的幸存者,被村民们送去了派出所做笔录。

我坐在隔间里,怔怔的看着老民警,无论他说什么,我都只在重复一个数字。

「九十九……九十九…….」

无论是警员还是村民,所有人觉得我是目睹了薛家异变,精神压力太大,已经疯了。

我喃喃自语着,除了我以外,没有人知道这串数字的含义……

九十九天之后,地狱的业火将会烧遍整个村庄,不,应该说是这个世界。

直到如今我才明白,原来这里从来都不是人间啊。

村里人的惧我,恨我。

他们喊我疯女人,扫把星。

把我赶到森林里,用石头砸我的头。

他们越是欺辱我,我反而越高兴。

因为每一次的恶行,都只会让惩戒的倒计时来的越快。

在这九十九天的时间里,那些重生的灵魂们,那些本就与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格格不入的人们,在慢慢的走向正轨,有序的消失在世上。

我站在偌大的槐树下,看着张老太牵着张晴芳的手,走向了那扇发张光的门。

而那些戴着黑色袖章,神色冷漠,满脸嫌弃的人。

那些从来不肯醒悟的人,却要在这阿鼻地狱中永远的遭受着折磨。

就像蜕变前的我一样。

黑色黏稠的血液侵蚀这片土壤。

起初只是一家人的哀嚎,紧接着那些朴实的面容,一个接一个的变了模样。

那些青如死灰的脸孔写满了恐惧,逐渐扭曲的四肢也慢慢的跟瘫软的大地融为一体。

「救命,救命……有怪物,全是怪物!!!」

「救救我,好疼,我的脸好疼啊!」

那些肿胀扭曲的怪物歪歪斜斜的在地上匍匐着,呐喊着。

而还未完全异化的人,有的被怪物吞食,有的则拿起钢叉、柴刀,癫狂的自相残杀起来。

血月皓空,我坐在那辆装载着罪孽的马车上,如火球一般从云端上飞驰下来。

惨叫与哭喊奏出华美的乐章,无数的巨大黑色触手马车中伸出,遮蔽了乌暗的天空。

我坐在马车的中央,火焰包裹着我的身躯。

合十双手,虔诚的祈祷着……

愿这地狱之火,永不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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