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君无恙阔步往外走的脚步,猛然一滞,脚下一股凌冽气势瞬间四散蔓延!
凛冽狂风四起,刮得彦一和颜十三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彦一被主上身上释放出的强大气场给惊着了,心肝不由“咚咚”狂跳。
当即一把扯过彦十三的衣襟,唾沫星子横飞地开嚎。
“十三,你可是咱们隐杀十三卫里跟踪术最好的,怎么就把人跟丢了?”
“侍卫长,我也不晓得啊,那女贼好像懂反侦察术,一直带着我绕圈子,绕着绕着,人就跟没了。”
彦十三一脸的委屈。
听到这话,本来打了鸡血要收拾女贼的彦一,脸也垮成了苦瓜。
阴山皇陵图关乎主上的将来大计,主上志在必得。
眼下,人丢了,图不就丢了,这下麻烦大了!
心念微动,彦一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彦十三一眼。
彦十三缩了缩脖子,忽的,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找补道。
“主上,属下虽然把人跟丢了,但是属下捡到了一样东西!”
说着,彦十三在自己身上一通摸索,把一只绣工精美的荷包摸了出来。
“主上,这荷包是那女贼身上掉落的。”
彦一瞟了一眼荷包,下意识道:“这荷包里就一些普通的香料,也没有主上要找的阴山皇陵图。”
“你拿这么一个玩意儿出来,有什么用?”
彦十三梗着脖子,求生欲拉满:“侍卫长,你倒是仔细看,别张口就来。”
彦一狐疑地接过荷包,左看看,右瞧瞧,但愣是没看出手里的荷包跟街边三十文一只的荷包,有啥子区别。
心里这么想,彦一也这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彦十三小眼皮子一翻,指着荷包上的绣花,一脸严肃道。
“这荷包上图案所用的针法,通常都用在官眷使用的绣品上面。”
“因为刺绣难度高,市面上售卖的价格也很高,平民百姓是买不起的。”
“你的意思是那女贼是官眷?”彦一忍不住道。
说完,彦一又立马反驳:“售价高也不能证明只有官眷在使用,那些商贾的家眷,也是有能力购买的。”
“整个上京城官眷和商贾家眷多如牛毛,难道,我们要挨个排查,这根本不现实啊!”
彦十三被自家侍卫长这么一噎,后面的话都有些没信心说下去了。
一时间,抓着荷包,颇为揶揄。
君无恙幽深的凤眸中,光影泯灭不断,目光落在彦十三手中捏着的淡紫色小巧荷包上。
润泽薄唇冷冷开启:“继续。”
彦一面瘫脸上,流露出一抹讶异,十三的话听着明显不靠谱,主上处事一向严谨,怎么会任由十三胡扯?
心里犯嘀咕,彦一忍不住开口:“主上,十三的话不靠谱啊,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侍卫长,我说女贼是官眷,又不是只凭刺绣针法,最重要的依据是制作荷包的布料!”
彦十三不服气地抢白。
说着,彦十三把荷包毕恭毕敬地递到君无恙面前,有板有眼地扬声。
“主上,属下找人确认过这荷包的布料,是去年岁末蜀地官员进贡的流云锦。”
“流云锦出自宫中,只要查一查流云锦的去向,就能锁定女贼的出处范围。”
“查!”君无恙眸色微凛,薄唇不容置喙吐出一个字。
一炷香后,王府,书房内。
君无恙端坐在圈椅上,手里拿着画笔,在宣纸上挥毫泼墨。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张女子画像,跃然纸上。
宣纸上,女子巴掌脸上五官精致小巧,犹如鬼斧神工,一看就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
只是,君无恙笔下刻画的女子那双杏眸,灵动中透着狡黠,给人一种蔫坏蔫坏的感觉。
君无恙目光灼灼地盯着宣纸上的女子,脑海中女子坏笑着将他压在榻上的画面,不自觉间,犹如潮水般清晰而来。
抓着狼毫的好看手掌,猛地一紧。
“咔”的一声,笔杆子被拦腰握断。
彦十三专心致志替自家主上研磨,看到主上画女贼肖像居然把笔杆子都给画断了,小心肝微微一颤。
主上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女贼竟然能让主上动怒,等被逮住,她死定了!
恰时,一道黑影轻飘地落在桌案前,自告奋勇去查探的彦一,第一时间狗腿抱拳跪地。
“禀主上,属下查看内务府造册,发现去岁进贡的流云锦宫中诸位娘娘并未使用。”
“只有前段时间,皇上赏赐过三位朝臣。”
“分别是镇国公顾城,忠勇侯孙忠,还有兵部侍郎陆远周。”
君无恙眸光晦暗不明,随意将手中的狼毫丢到一旁。
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画纸上狡黠灵动的女子肖像。
面无表情地逐字逐句道:“掘地三尺,把人找出来,活见人,死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