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鸣渊、秦玉柱、林临在峨眉山上一住就是十年,师兄弟曰练武功,夜读诗书,感情深厚,情比亲生。一天,秦玉柱忽然收到了家书,信中提及到他的婚事。盖鸣渊也想下山寻找乐萍,两人一齐辞别了恩师,结伴下山。师兄弟一路游山玩水,不知不觉竟来到了苏州。苏州人杰地灵,才子佳人辈出,江南正四处流传一句谚语:“苏州刘仙芝,杭州秦洁娘。”盖鸣渊戏笑道:“秦师弟,听说刘仙芝是个绝色美人,既然路经此地,何不去看看未来的嫂子?”秦玉柱脸色一红道:“这……恐怕于礼不合。”盖鸣渊笑道:“当真不看?”秦玉柱其实早有此意,此刻被人说中了心事,反觉不好意思。说道:“我确实想偷偷去看看。”盖鸣渊道:“我适才听刘府的家丁说,明天刘知州一家会到沧浪亭踏春,师弟正好趁机一会佳人。”秦玉柱笑道:“师兄也一起去?”盖鸣渊道:“不了,你还是自己去吧”秦玉柱反唇相讥,嘲笑他道:“又在想你的乐萍了?”沧浪亭内古木幽森,紫藤蔓绕,奇峰异石,幽篁密立,百花怒放,姹紫嫣红,一片欣欣向荣。刘甘隔绝了游人,带着家眷前来游玩,若大的沧浪亭,显得格外冷清。刘甘才四十余岁,满脸红光,春风得意,正是官运亨通之时。刘夫人年近四十,雍容华贵,举止大方,年轻时不啻是个美人。刘仙芝年方十八,长得桃羞李渐,燕妒莺羡。她在婢女刘雪雁的扶拥下,缓缓而行,漫步游览湖光山色。刘夫人笑道:“女儿,不久你便要远嫁杭州了,为娘唯恐想再见到你一面都难,咱们母女俩可要好好聚聚。”刘仙芝顿时粉脸飞霞道:“娘又在取笑女儿了。”刘雪雁童心未泯,笑道:“夫人、小姐,这边的景致不错,我们何不过去瞧瞧?”刘夫人坐在石凳之上,喘不过气来,说道:“老身走不动了,你陪小姐去罢。”刘仙芝兴致正浓,轻移莲步,与刘雪雁绕过了东廊,穿过了假山,越走越远。刘雪雁见四野寂静,不禁有些胆怯,说道:“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刘仙芝道:“不必惊惶,沧浪亭里没有外人。”刘雪雁长舒了一口气,笑道:“小姐说得对,这儿都是刘府的人,是奴婢多心了,园中柳浪莺鸣,可比府里舒服多了。”刘仙芝用翠袖试去香汗,说道:“雪雁,快取帕子来。”刘雪雁一拍额角道:“糟糕,奴婢竟然忘记带上帕子了。”刘仙芝坐在了一块大石上,笑道:“你回头去取,我就在此等候。”刘雪雁作了一揖,转身而回,消失在假山丛中。忽然,秦玉柱从花墙上跳了下来,落在了刘仙芝的面前。刘仙芝当即花容失色,惊叫道:“你……你是谁人?”秦玉柱作了一揖道:“小姐有礼!”刘仙芝见他才二十出头,恍若临风玉树,英姿飒爽,一颗心才渐渐安定了下来。说道:“休得无礼,我可是名门淑女。”秦玉柱见她貌美如花,心头暗喜,笑道:“我亦非狂风浪蝶,乃是杭州秦玉柱。”刘仙芝闻言,脸色微红,说道:“你……你是秦玉柱?”秦玉柱道:“正是在下。”刘仙芝道:“你……你忘么会在沧浪亭?”秦玉柱道:“路经苏州,特来见上小姐一面。”刘仙芝大为羞涩,说道:“此举非君子所为,请你赶快回去,若结婢女看见,叫我如何见人?”秦玉柱道:“倘若小姐答应明天在太湖见面,在下便告辞。”刘仙芝脸色更红道:“不,不行。”秦玉柱道:“既然小姐拒人于千里,那在下便不走了。”正在此时,传来了刘雪雁的叫声道:“小姐……小姐……”秦玉柱步步相逼,说道:“小姐意下如何?”刘仙芝顿时方寸大乱,只得答应道:“好的。”秦玉柱威胁利诱地道:“如果明天午时见不到小姐,我只有夜上绣楼了。”刘仙芝大急道:“我答应你,你快走吧!”秦玉柱微微一笑,飞身跃上了花墙,跳了出去。刘雪雁匆匆忙忙地赶了上来,喘不过气来,说道:“小姐……小姐……”刘仙芝道:“有话慢慢说。”刘雪雁长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小姐,老爷夫人请你回去。”刘仙芝心不在焉地道:“知道了。”次曰晌午,秦玉柱在太湖畔安排了哨公,准备出游。刘仙芝不敢食言,在刘雪雁的陪伴下,果然应约而来。秦玉柱下船相请,刘雪雁忙将刘仙芝扶上了船舱,秦玉柱为她们引见了盖鸣渊。刘仙芝道:“盖大哥有礼!”盖鸣渊还礼道:“不必多礼,愚兄到船头与哨公一齐掌舵,就不打拢你们了。”秦刘两人自沧浪亭一见后,己经互生爱慕了,秦玉柱暗暗庆幸天赐良缘,得配这绝世佳人。刘仙芝也暗喜月老并未错系红线,令她得此如意郎君。两人郎才女貌,相依相偎步到了船外,举目望去,只见平湖如镜,碧波万顷。不久,太湖上又漂来了一艘富丽堂皇,珠围翠绕的画舫,画舫上站着两个青年男子,均是二十余岁。左边的那人穿着件黄色长袍,袍子上绣着精美的图案,一对俊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是个非常俊彦的人物,正是端王赵佶。右边的那人武士般打扮,相貌粗犷,背负长剑,正是端王的随从张迪。赵佶忽然之间看到了船头上的刘仙芝,见她蛾眉淡扫,风姿绰约,不禁惊为天上的仙姬,目不转睛地看着。张迪也看见了美貌的刘仙芝,脱口而出道:“莫非是西施临尘?她身边的那个男子,就是传说中的范郎吗?”太湖乃是西施的葬身之地,他有此想法,也不足为奇。赵佶道:“如此佳丽,世间罕见,果真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呀!”哨公一旁笑道:“殿下,她并不是什么仙女,乃是知州刘甘大人的千金,咱们苏州第一美人刘仙芝。”赵佶道:“刘甘也有如此绝色的女儿?苏州第一美人,果然世间罕见。”张迪拍马屁道:“确是世间罕见。”赵佶道:“那本王处找什么奇花异石?赶快备礼到知州府衙。”张迪道:“属下领命。”刘仙芝正沉浸在柔情蜜意之中,那里知道即将大祸临头?她从怀中取出了金凤钗,让秦玉柱亲自为她戴上。太湖水倒映出她倾国倾城的花貌和金光闪闪的凤钗。且说刘甘,正在衙门里整理宫廷里所需要的花石草图和运输图线,忽闻端王驾到,连忙整装迎接。赵佶头戴紫金冠,身穿衮龙袍,耀武扬威地踏入了府衙大堂,当今的十一皇子,果然威风八面,令人不敢俯视。刘甘率领众衙差伏地跪下,说道:“叩见端王千岁千岁千千岁!”赵佶道:“免礼平身。”刘甘道:“谢殿下。”赵佶端坐了主位,说道:“刘甘,朝廷所要的奇花异石,可曾准备妥当?”刘甘道:“己经准备妥当,正准备运往东京。”赵佶道:“刘大人可听说过苏州刘仙芝?”刘甘道:“正是小女。”赵佶道:“刘仙芝貌若天仙,本王自一见芳容,便念念不忘,现晋封她为侧妃,明曰便随本王一起回京。”刘甘道:“殿下,此事万万不可,小女早己订下了婚约,下个月就要嫁到杭州了,是她福薄,无福消受隆恩。”赵佶大怒道:“刘仙芝早己订了亲?”刘甘道:“正是。”赵佶道:“与谁家订的亲?”刘甘道:“杭州秦家。”赵佶哈哈大笑道:“只是订亲,并没有成亲,对吗?”刘甘道:“是的。”赵佶道:“既然如此,本王要定刘仙芝了,你立即向秦家退婚,否则秦刘两家,鸡犬不留。”刘甘顿时吓得脸如土色,说道:“微臣遵命。”刘仙芝刚刚回来,还未请安,就被钦差带走,她来不及向秦玉柱求救,就被迫侍寝。她委身之后,再也无颜面对情郎,勉强随赵佶回到了东京,成为了侧妃。秦玉柱得知真相后,惊怒交加,他不顾刘甘苦口婆心地劝说,独自悄悄地往东京而去。他潜入了端王府,欲救刘仙芝。刘仙芝权衡利害,只得恶言相向,将秦玉柱羞辱,狠心逼他回去。赵佶为了斩草除根,在府外设下了埋伏,秦玉柱难敌千军万马,重伤后被擒,送到了午门问斩。辽国太子耶律延禧与侍卫习泥烈刚好碰上,习泥烈敬秦玉柱是条汉子,向耶律延禧求情。耶律延禧当即上奏赵煦,请得圣旨后速到午门救人。秦玉柱获救后万念俱灰,恼恨刘仙芝攀龙附凤,在习泥烈的劝说下,他离开了中原,随耶律延禧回了辽国,成为他的侍卫。盖鸣渊赶到京城之时,已经失去了秦玉柱的消息,他从刘仙芝口中得知秦玉柱幸免于难后,才放下了心头大石。不久,朝廷征选御林军,他为了能再见到乐萍,毅然应征,由于武功高强,很快就晋升为御林军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