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我噎住了,眼中闪过一抹浓重的愧疚。
“那你……那你先自己慢慢回家,等晚上我一定回去陪你。”
听到她的话,我的笑容愈发苦涩:“温婉,我的腿……”
话还没说完,大厅的广播开始叫号,叫的正是“苏文渊”。
温婉一听,立刻搀扶起还在抽泣的苏文渊。
“兴华,那你先回去吧,我带小文渊去做检查了。”
我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两人与我擦肩而过。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发现,我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上面盖着医院的公章。那里面,装着决定我后半生命运的诊断报告。
我扯了扯嘴角,抱着那个文件袋,拄着双拐,一步一步地,与她背道而驰。
我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镇上的邮局,给我远在京城的家里,打了一通长途电话。
其实,我本是不必来这穷乡僻壤下乡的。
我父亲是部队的军官,哥哥也在军中任职。按照当时的政策,家里有军属,子女可以免于下乡。
可那时我正跟温婉热恋,爱得痴狂,哪里舍得让她一个人来乡下吃苦?
是我,求着父母动用关系,把我们俩一起安排到了这个大队,还免去了繁重的农活,直接进了村办小学当老师。
她学的艺术,成了美术老师。
我高中毕业,文化水平在村里算高的,便教孩子们数学。
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母亲熟悉而焦急的声音。
我简明扼要地告诉他们,我受伤了,我想回城。
电话那头的父母立刻就答应了,表示明天一早就开车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