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年呆呆的看着嬴政,不明白嬴政为何突然这般惊讶。
这种表情,他可从来没在嬴政的脸上见过!
“夏年,你过来!”
嬴政皱眉沉思,许久后,突然再次看向夏年,沉声说道。
“诺!”
夏年不敢迟疑,急忙上前,一副唯唯诺诺的表现。
“你听着……”
嬴政又招了招手,待得夏年附耳过来,方才低声说了些什么。
夏年一脸惊讶,还没说话,嬴政又交代了几声,夏年这才点了点头,恭敬道:“知道了,陛下放心,夏年一定办妥!”
说话间,夏年脸上的表情变得振奋。
每次来到嬴政的面前,他更多的都是恐惧,唯独这一次,心里面会如此的振奋。
……
这一夜,夏青睡得很晚。
身上的疼痛,一直煎熬到深夜,实在忍不住困意,方才趴在床上昏昏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又是一阵刺痛袭来,整个背上火烧火燎,火辣辣的疼痛,让夏青睡梦中也止不住龇牙咧嘴,硬生生疼的醒转过来。
“嘶!”
从床上爬起,夏青一瘸一拐的走着,只觉稍微动弹一下,身上就是一阵撕裂般的痛。似乎昨天上的药根本就没用。
“看来打铁还需自身硬,万事还的靠自己啊!”
夏青咧了咧嘴,忍不住一脸苦涩。
一转头,突见不远处桌案上静静摆着的几块碎金,眼神不禁一凝。
这金子什么时候留下的?
不用想,这里也就秦大哥来过,必然是秦大哥留给他的。
想到这一年来,对他照顾有加,一直救济的秦大哥。夏青不明白对方为何要这样做,但这份情是越欠越多了。若不还,此生何以为人?
虽说医者不自医,但这靠别人是行不通了,他正愁着用什么法子弄些东西自我疗伤呢,这些钱倒是可以把他的事情解决得一干二净。
走上前去,夏青伸手抓起金子。共三个骨节大小的金子,看起来并不多,但这绝对是一笔大钱。
自始皇帝一统天下以来,铸造货币秦半两,统一度量衡。这秦半两的经济价值,那是毋庸置疑的。一般人,一年的劳作能换取一万秦半两,那都是小康富人之家了。而这一小颗金子,在这个时代被称之为一金,其兑换度就是一万秦半两。
三颗金子,这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都难以换取到的财富!
搁在夏青前世那会儿,那就是几十万的巨款。
拿着这笔钱,夏青的手有些颤抖,从一旁角落里搜出一卷竹简,又记下了一笔债务。
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夏青拖着疼痛的身子便要出门。
却在这时,突然间,一阵敲门声响起。
“秦大哥!”
夏青眼睛一亮,只当秦大哥又来了,不顾疼痛,急忙上前开门。可看清楚面前之人后,他的脸色顿时一沉。
这来人并不是嬴政,而是夏年。
“嘿嘿,还记得我吗?”
夏年手中提着一堆的东西,看着夏青,咧嘴嘿嘿笑道。
“啪……”
然而,话还没说完,夏青直接关门。大门撞在他的鼻子上,让他忍不住惨叫出声。
“哎哟,你干什么!”
夏年急忙把门推开,瞪着夏青。
“夏年,夏无且那混吃等死,坑死了爹又坑爷的东西,我自然是知道的。怎么,昨天府上没打够,今天跑到我这宅子里继续找麻烦来了?”
“看清楚,这是民宅,你可知私闯民宅,在我大秦要受到何等惩处?”
夏青目光冰冷,以前这夏家的名声听着还不错,现在他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什么,坑死爹又坑爷?”
夏年脸色一变,傻眼的看着夏青。
这一刹那,他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别人这么说也就算了,毕竟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这小子有资格这么说话吗?
当年要不是担心他,自己偷偷跑出去,能害死自己老爹?
现在倒好,这小子竟敢用这话来说自己。
要是换做以前,以他跟嬴瑜的关系,可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动手就打了,反正对方不会告状。告状了也没用。
可是想到昨晚上某人说的话,夏年还是忍不住赶忙深呼吸,平复心中的怒气。
“呼哧……”
他伸手擦了一下被撞出来的鼻血,呼哧一声,不怒反笑,一脸热情的上前:“哎呀呀,阁下还生气呢?”
“没错,我承认昨天我爷爷的确是做的过分了一点,但兄台也没必要如此怀恨在心吧。瞧,我这不是来看兄台,给兄台赔礼道歉了嘛!”
“而且你得清楚,这服徭役的事情,别说你一个庶民了,就算是官府,甚至是皇帝都没办法,这是规定。结果你跑到府上就说有办法,咋地,你比皇帝都厉害啊?”
“这话要是传到别人的耳中,非得给你一个大不敬之罪不可,我大秦律法如何,你不可能不知道吧。爷爷昨天打你,那是为了给你免除麻烦,你可不能想偏了!”
说话间,夏年毫不客气,直接闯入院子中。
夏青想要阻拦,但身上的疼痛却让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反应过来,夏青也忍不住心中一震。
这不说不知道,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虽说制定规则的人,随时都可以改变规则。但古往今来,哪个制定规则的人敢随便改变规则,反复无常?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这事往严重了说,皇帝都没办法,自己昨天的做法,的确有些犯忌讳了。
莫非这夏家还真是无声无息中帮了自己一把?
那也没必要下手这么狠吧!
“唉唉唉,快过来。瞧,这是我爷爷亲手炼制的膏药,止血化瘀,生肌疗伤之效可谓天下第一。今天啊,我来伺候你,就当赔罪了。别傻站着啊!”
那边,夏年是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做外人,自顾自的走进房间,便大声的对夏青招呼道。
夏青眉头微皱,跟着走进房间。
只见夏年已经把带来的东西摆在桌案上,有膏药,还有一些饭菜。
他不禁一怔,这是怎么回事,照顾的这般周到,真是来赔罪的?
传闻,这夏家孙子不是一个纨绔子弟吗,怎么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
谁见过一个欺善怕恶的纨绔子弟对一个小老百姓照顾的这般周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