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华把毛巾扔在铜盆里,抬眸波澜不惊地看了一眼那婢子,目光对视一瞬间,后者一愣,飞快地垂下了头。
“你们的主子怎么样了?”
“啊?”婢子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们家殿,公,公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另一道温柔的声音打断了。
“姑娘可还有什么不适应的吗?”
婢子闻声,连忙转过身对他行了个礼,“公子。”
北堂湛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是。”
叶风华托着腮看着他走近。
嗯......换了身黑衣服,看起来没那么骚气了。
“姑娘可还有什么不适?”
北堂湛在离她三步的地方停住又问了一遍,距离刚好,既不会太近而引人不适,也不会因为太远产生疏离。
“还行。没什么感觉,倒是你,昨天伤那么重,今天就能下床了?”
叶风华眉角微挑,整张脸都显得俏皮起来。
“都是些皮外伤,习武之人,没那么娇贵。“
“说到底还多亏了姑娘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姑娘拖住了时间,我怕早就死在救兵来之前了。“
北堂湛笑着向她作揖,狭长的丹凤眼斜斜地上挑,比女子还媚上几分。
啧啧啧,还真是一副好皮囊啊。
“客气客气。“
叶风华也笑着回应,只是她总是觉得奇怪,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只是姑娘这毒.....恐怕还要多等些时日。”
叶风华内心一个激灵,手指抚着被箭射中的那只手臂,眉梢微挑。
“这是什么意思?”
“这毒名为断魂,毒性极为霸道,目前也只能暂时压制,要完全解的话还缺了一味药引。”
“那药引生长在极其崎岖的地方,开花一年结果一年,周围甚至有猛兽守护,据悉,很少有人真正看到过罗礵草的存在。”
“京城唯一的一味.....”北堂湛微微低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露难色,“不过姑娘你放心。”
北堂湛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她。叶风华接过,上好的白玉中间刻了一个湛字。
“想必以姑娘的才智,早已猜出了我的身份,那味药材虽然难找,但我定会尽力而为,就是不知道姑娘是怎么想的,是否愿意跟我一起,直到毒解?“
叶风华没答话,就着窗外的光端详着手上的玉佩。
凭着直觉,她觉得很奇怪,可是又巧合得那么完美,让人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可以怀疑。
越是完美的东西,越可疑。
“你的玉佩我收了。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
北堂湛应了声好,“那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房门缓缓阖上,走廊一片寂静。
“主子,怎么样?”
北堂的双眸眯起,眼里的暴戾似乎是要溢出来了。
“她太谨慎了。”
北堂紧紧捏着白瓷茶杯,骨节泛白,片刻后,又缓缓松开。
“不过不急。她的命现在还是握在我的手上的。”
“更何况京城唯一一株罗礵草,在那个人的手上。”
北堂湛指尖在茶杯口打圈,眼里精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