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之这没什么奇怪的,你我写的书信,我都给阿简看过,没想到阿简的记性这么好还记得。怪我,怎么将余之你不能吃莲子的事忘了呢。”鹿遥浅笑着站起身,走到沈余之身旁,声音温柔的可以掐出水来。
鹿简看着她的假笑胃里一阵翻滚的恶心:“根本不是那样!沈余之,其实一直...”
“阿简!”一旁鹿遥双目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着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打断她的话。
可鹿简一直看着面前的沈余之,半点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那些信一直是我写...”
你在边关的三年,一直是我替她写信给你。
鹿简眼底是藏不住的温柔,可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沈余之挥过来的手掌打断,整个人都被他的力量带的向一旁倒去,直接跌倒在一地碎瓷之上。
右脸像是被火灼了一般的疼痛,无数的碎瓷扎进皮肉里,有血渗透出来,染红了素白的衣衫。
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此刻变得更加惨白,鹿简坐在碎瓷之上痛的浑身颤抖,却忘记要爬起来,绝望地看向他。
他从来不肯认真的看看她,哪怕只相信她一次试试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鹿简眸中最后仅剩的一点光彩缓缓的暗淡下去,脸上布满泪水,心上的伤痛远远超过了身体的痛。
沈余之看着她身下渐渐洇湿成一片的血红,心底是一股异样,让他很是不舒服。
“余之。”一旁鹿遥突然扑进他的怀中,低声啜泣起来,才将沈余之从那莫名的情绪中唤回。
鹿遥的眸中闪过愤恨,不过很快便换上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真的不知道阿简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我......”
她声音越说越颤抖。
沈余之曾向鹿遥发誓,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现在却让她哭成这副模样,心底一阵愧疚,随之而来的是对鹿简的恼火与憎恶。
“她不过是看中了将军府的权势才会想尽了法子诋毁你,可我将军府的女主人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
沈余之说着,目光冰冷的放在鹿简的身上。
原来,她在沈余之的眼里是这种女人。鹿简看着他疲累的一笑。
“来人,将她给我拖走,别在这脏了我的眼!”沈余之冷声命令道。
鹿简看着他,不等两旁的下人走上前,幽幽地开了口:“不必了将军,我自己走。”
说着她踉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任由着血顺着白嫩的胳膊淌下,最后滴落在地面砸成一朵朵血花。
沈余之看着她虚晃的背影,眉头越皱越紧,方才她冲上前打落自己手中瓷碗时,那副紧张的神情一直在他的眼前晃着,挥之不去...
......
屋内没有半点光亮,漆黑一片,只有窗外的点点灯火透过窗纸隐隐透了进来。
门外匆匆走过两个下人的身影,声音里满是欢喜地说着:“今日大街上很热闹的,我们去看看吧!”
“不行,若是让将军知道我们偷跑出去,会罚我们的。”
“不用怕,将军正陪着鹿大小姐,你侬我侬的,这一夜有的要忙,也顾不上我们了。”
说完,两个声音嬉笑着渐渐走远。
鹿简躺在床榻上,无论屋外多么热闹,都感染不到她。
整个人浑身冰冷,没有一处可以活动,连翻个身,胸口都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几乎每一秒她都努力从死亡边缘挣扎着回来。
沈余之现在正美人在怀吧?哪里会关心她的生死。
鹿简自嘲的笑了笑。
正要合眼睡去时,屋门忽然被打了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朝床榻走来。
屋内太黑,鹿简看不清来的人是谁,心下慌乱起来:“谁?!”
那人没出声,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浑身的酒气。
鹿简害怕的颤抖起来,想挪动身体,可却半点移动不开。
刚想开口大喊,那高大的人影便倏然覆在了她的身上,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沈余之...救...”鹿简奋力地挣扎,可和那人的力气相比实在太弱,她的眼中积满了恐惧的泪水,心中第一个闪过的竟还是沈余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