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两天。

一早，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五六个人。

我大姨，我二姨，我舅，我舅妈，还有几个我几年没见的亲戚。

“小雨啊。”大姨第一个开口，脸上堆着笑，“我们来看看你。”

我没动。

“进来坐吧。”

他们鱼贯而入，在我小小的客厅里坐下。

大姨环顾了一圈，啧啧两声：“这房子是不是小了点？结婚以后打算换吗？”

“不换。”

“那怎么行？以后有了孩子……”

“大姨。”我打断她，“你们今天来，不是为了问我房子吧？”

大姨尴尬地笑了笑。

“小雨啊，你妈给我打电话了。说你弟买房的事……”

“我知道。”

“小雨，你弟也不容易……”

“大姨。”我看着她，“这事我已经跟我妈说过了。30万，我不会给。”

“小雨，你怎么说话呢？”舅妈开口了，“你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帮你弟一把怎么了？”

“舅妈，我大学学费是自己贷款还的。我毕业八年，每个月给我妈打一千块。我花我妈多少钱，我妈花我多少钱，这个账，要不要算一算？”

舅妈愣了一下。

“那……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

“你弟是男孩……”

“男孩就该花姐姐的钱？”

她答不上来。

大姨又开口了：“小雨，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轴呢？你弟买房是大事，你就算借他的，以后他还你不就行了？”

“借？”我笑了，“两年前我弟问我借了五万，说做生意。到现在一分没还。”

大姨脸色变了。

“我再问他要，他说‘姐你怎么这么小气’。”我看着他们，“我还敢借他30万？”

客厅里安静了。

我舅开口了：“小雨，不管怎么说，你弟是你弟。你不帮他，谁帮他？”

“他自己。”我说，“他工作三年，月薪六千。如果他从毕业就开始存钱，每个月存三千，三年就是十万八。加上我那五万，快二十万了。”

“他……他一个男孩子，哪存得住钱……”

“我一个女孩子，八年存了30万。”

他说不出话了。

我站起来。

“各位长辈，今天的事我很感谢你们关心。”我说，“但这钱，我不会给。你们要是觉得我不孝，随便。”

“小雨！”大姨站起来，“你这是什么态度？”

“就这态度。”我看着她，“大姨，你女儿结婚那年，你问她要钱贴补她弟了吗？”

大姨脸涨得通红。

“那……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

她答不上来。

“各位，请回吧。”我走到门口，打开门，“后天我的婚礼，欢迎来喝喜酒。钱的事，不用再提了。”

他们面面相觑。

最后，一个一个地走了。

大姨走的时候，还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关上门，靠在门板上。

心跳得很快。

但我知道我做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