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爸打来电话。

“小雨，你妈回来了，一直在哭。”他的声音很疲惫，“你就不能让着点？”

“爸，这事没得让。”

“小雨，我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他叹了口气，“但你弟……你弟他确实需要这笔钱。你就当帮帮他。”

“爸，我不帮。”

“你……”

“您知道我大学学费怎么来的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助学贷款。”我说，“我自己办的。四年学费三万六，我打了三年工才还清。”

“那是你自己要去省外……”

“弟弟复读花了三万。大学学费生活费，每年最少三万。四年就是十二万。加上复读，十五万。”

“……”

“爸，同样是你们的孩子，我花了多少，弟弟花了多少？”

他不说话了。

“我工作八年，每个月给你们打一千块。八年，九万六。”我说，“弟弟工作三年，给过你们一分钱吗？”

“他……他工资低……”

“他工资六千，比我刚毕业的时候高一倍。”

“男孩子花销大……”

“爸。”我打断他，“这话，你自己信吗？”

他沉默了很久。

“小雨，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你弟……他毕竟是你弟……”

“爸，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如果我不结婚，以后老了没人养，你们会管我吗？”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你就说会不会？”

他又沉默了。

沉默就是答案。

他们不会管。

在他们眼里，女儿是要嫁出去的，是泼出去的水。他们养老，靠儿子。

既然靠儿子，那就把所有资源给儿子。

女儿的钱？也是给儿子的。

“爸，这钱我不会给。”我说，“你们要是逼我，婚我就不结了。”

“小雨！”

“我说完了。”

我挂断电话。